外头没了打斗的声音,只剩马车快速奔跑下刮过耳边的呼呼风声,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裴子宁最终还是在墨景珩冷若冰霜般冷厉的视线下松开了自己“无耻”的小手,涨红着小脸的她低垂着脑袋,规规矩矩的正襟危坐。
若是前一次是迫于形势无奈,这次可真真正正的算是她投怀送抱。先前因为紧张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放肆,这会想起来脸上不由的烧的慌。
身为女子不顾半点矜持,竟然主动搂着男的不放,而且还是一个仅有数面之缘姓甚名谁都不知的男人。若是让人知道,她以后还嫁的出去吗?
最关键的是她这会是男儿装扮,他若是通情达理会认为她是一时情急所致,不晓其中道理的会不会以为他好男风有断袖之癖?
裴子宁忍不住想扶额叹息,经过这一遭,只怕他愈发不愿带她上京,免得招来流言蜚语于他的名声有碍。
墨景珩睨了裴子宁一眼,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含羞带怯的好似女子与男子共处一室时尴尬的情境,看的他直皱眉。
裴子宁感受到墨景珩疑似嫌弃的眼神,心慌的乱跳,愈发懊恼不已。
好在马车很快就就停了下来,墨景珩下车后,裴子宁这才发觉自己身子僵的厉害,双腿发麻的难以起身。
磨蹭了好一会,裴子宁这才下车,发现这竟然是同福客栈的后院,掌柜的到底还是骗了她。
她下车之时已经不见墨景珩的身影,好在她知道他住在哪。
这一次她去上房守卫的侍从没有再拦她,应当是墨景珩交代过了,裴子宁并没有因此高兴。
裴子宁渐渐的回过味来,先前他让她上车,定是察觉到危险袭来,不想牵连无辜。而她在马车上的行径,实在一言难尽,还谈何带她上京。
“还在那磨蹭什么?”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透过门窗传了出来。
杵在门口的裴子宁并不是在磨蹭,只是在思踌自己要不要转身离开,明知道结果还去寻求答案,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算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再停一回他的拒绝,她又如何能死心。
裴子宁拎着如意酥缓步进房,眼神不安的望着坐在榻边宛若神邸的墨景珩,心不由的发虚。
“定要上京?”墨景珩端着着景松刚泡好的茶,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是!”裴子宁无比郑重的回答。
幼年有阿嬷可以依靠稍有温暖,阿嬷病逝后静水庵给了她片瓦遮头。十二岁时她渐渐意识到她与旁人的不同,去了寻味斋当伙计以求自食其力。可如今她心底里最后的那一丝依赖都被抽去,她不知道她该怎么活下去。
她的身世成迷,如今有了线索,她不想再孤寂围绕,只想要自己应得的那份温暖。
“缘何上京?”墨景珩啜饮了一口茶水,又继续问道。
“寻味斋的活计丢了,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没有牵挂。常听人说京城繁花似锦百姓生活富足,便想去见识一番顺道谋些生路。”
裴子宁谨记阿嬷的教诲,既然她的身世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她就不能让旁人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