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安州将军也是如此的丢的。
赵将军听了王将军的话,默默的想到。
两州的情绪一模一样,不用问了,良州定然也是这样换的将军。
脸皮微微绷紧,赵将军低声问道:“王将军,你觉得这样的计谋,是大将军身边的那位幕僚所出吗?”
“这个问题,赵将军应比我更清楚吧?”王将军回道:“毕竟赵将军的眼神,每天都在跟着大将军。”
突然听到这话的赵将军,霎时不自在的清咳。
他一手握拳,抵在唇边,“王将军,你知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西北好,又何必说这话故意打趣?”
“赵将军言我故意打趣,你还不是明知故问?”王将军脸一板,语气不悦的回道。
他们两人一起来到奉命来到肃安城,又一起被留了下来。
可以说,对于大将军的接触,两人是相同的。
而在这接触中,王将军看的出来,大将军不是一个深谋远虑之人。
他能看出来的事情,赵将军自然也能看出来。
被反将一军的赵将军,只能苦笑。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问那句话,完全就是为了后面的话,说出的前语而已。
可现在,王将军他生气了。
赵将军深吸一口气,抱拳道:“是在下言语不妥,还望王将军莫怪。”
闻言,王将军的脸色微微缓和。
“赵将军,你的言语确实不妥。我在西州驻守将近十年,西州的军士就好像是我的孩子一般。所以,不管三州换将军的计谋是大将军所出,还是大将军身边那位神秘幕僚所出,我只知道,现在西州的军士,能吃饱穿暖,或许还有饷银拿,足矣!”
赵将军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盯着王将军的面容。
然后他发现,对方说的话,是真心的。
一时间,赵将军心绪复杂。
“王将军,我在安州驻守的时间,虽没有你长,但安州的军士,我又如何不是当做孩子看待?”
微顿一下,赵将军惆怅的继续道:“在下觉得自家的孩子,还是自家宠最好。”
“咦!”王将军闻言惊讶了,“赵将军,你莫不是还想回安州?”
赵将军叹息,“实不相瞒,我心中放不下安州。”
这话落下,王将军的目光,霎那间变了。
“赵将军,在我来肃安城之前,西州军士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饷银发,我是想宠也宠不了。现在,我虽然不能宠他们,但我却为他们高兴,因为我知道,他们现在比我在的时候过的好。”
说着,王将军拍身旁人的肩旁,“赵将军,你也要想开啊!”
“王将军所言甚是,是我想一时想差了。”赵将军艰难的扯扯唇角,勉强道:“我想起府中还有事务,改日再来拜访。”
王将军笑,“那我在府中,随时恭候赵将军。”
赵将军讪笑的应声,不再停留,快速的走了。
待他走后,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下人见了,忙见礼叫道:“大少爷。”
年轻人挥手,径自走到王将军身前。
“父亲,赵将军此来,因何?”
王将军看着人,满目慈爱,“俊儿何时来的?”
“在父亲反诘赵将军时。”年轻人王俊回道。
闻言,王将军点了点头,回答儿子刚才的话,“赵将军他这是不满现状,想要回安州,特意来试探我的想法而已。俊儿不必担心,他动了这个心思也是白费,因大将军不会允许。”
王俊相信父亲的话,不过马上他的脸上露出担心。
“父亲,赵将军此次官职比你低,他会不会对您心怀不满?”
王将军:“俊儿想多了,我们的官职都是大将军定下的,赵将军即使不满,也是不满大将军。但我料想他不会,因赵将军早有准备,他的官职会不如我。不过……心酸后悔,定然少不了。”
想着赵将军整日盯着大将军的行为。
王将军有时都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在用这种方法,发泄怨念。
想想他若是大将军,总是被人这么盯着……
光是这么一假设,王将军就打了一个冷颤。
简直太令人受不了了。
“父亲,您怎么了?”王俊见对方神色不对,立刻关心问道。
王将军摇头,“我无事,只是心中佩服大将军。”
“大将军确实很让人佩服,居然能有那么厉害的幕僚跟随。”
儿子的话,让王将军忍不住抽了下眼角。
罢了,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儿子受罪了。
正了正神色,王将军清了清嗓子问道:“一路行来,你与荀将军接触可多?”
“父亲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荀将军?”王俊闻言讶异的反问一句,随后回道:“荀将军接收西州军时,儿子见势不可挡,暗下帮着荀将军稳定了军心。是以儿子与荀将军相处不错,一路上也常交流。”
王将军没想到儿子做了这样的事情,“你昨日怎么没说帮忙之事?”
“就算没有儿子,荀将军也早将军心笼络了,是以儿子所做微不足道。”王俊认真道:“些微小事,说与父亲,怕父亲觉我自大。”
王将军:“你觉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实打实帮荀将军省了事。俊儿,你做的很好。”
“谢父亲夸赞,儿子日后,当更加努力。”王俊脸色微红,高兴的作揖道。
王将军见儿子如此,满意的笑。
“俊儿,你既与荀将军熟悉,那你说,将你妹妹嫁与荀将军如何?”
意想不到的话,让王俊脸上的高兴变错愕。
他现在算是知道,父亲为什么要问荀将军了。
“父亲,儿子听闻荀将军曾成了亲?”
闻言,王将军露出意外,他没想到昨日才到的儿子,居然也听说了。
王将军的神情没有掩饰,王俊立刻解释道:“父亲,儿子是无意之间,听到荀将军带去西州的军士私下说的。”
人长一张嘴,又怎么可能完全堵住?
王将军理解的点头,“我不知你知道多少,但我告诉你,荀将军已经将妻子休弃了。”
“可妹妹嫁过去也是妾室。父亲,这是不是太委屈妹妹了?”王俊言道。
王将军听出来了,儿子不赞成,自己将女儿嫁给荀冒。
他微微皱眉,“俊儿,你可知晓,赵将军的家眷,只是普通的军士护送来的肃安城。”
“父亲,您的意思是,荀将军护送我们来肃安城,是因有意与我们府上结亲?”王俊听出了父亲的意思,惊讶不已。
王将军叹息,“荀将军有意无意,尚且不知,只怕大将军有此想法。”
没有大将军允许,荀冒怎么可能离开刚上任的西州?
再加上先前金大少爷和荀冒的新婚妻子之事。
王将军方有此猜想。
不知让荀冒回来,是大将军夫人之意的王将军,把猜想,放在了大将军身上。
但不得不说,王将军很敏锐。
荀冒此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他的婚事。
稍后,王俊离开父亲后,打发下人去打探荀冒之事后,他自己往妹妹的院子走去。
……
真正的大将军府中,符锦枝站在一个大大水池边上。
“夫君,这个池子,是什么时候有的?”
乍然被问起池子,金猛愣了下。
但看着自家夫人感兴趣的样子。
金猛认真想了想到:“有十多年了,我记得当初父亲非常宠爱后院的一个姨娘,那姨娘爱赏荷,父亲就让人在那个姨娘住的院子挖了这个池子。”
“那个姨娘呢?现在还在吗?”符锦枝感兴趣的问道。
金猛:“应该不在了,我不关心父亲的后院,只是再知道的时候,这个院子就空了。”
符锦枝:“这个院子位置好,没有其他人想住进来?”
“应该有吧?我不清楚。”金猛对于父亲后院这些事情,是真的不清楚。
他抖动髯须,有些可惜的继续道:“我之所以记得这个院子,是因为当时造池子的时候,动静太大。”
若是早知道他未来的夫人感兴趣,他以前就多注意后院了。
为了不再继续被一问三不知,金猛看向了金和。
金和害怕的一抖,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呀!
好在,金猛没有指望金和,他言道:“你去叫金安?”
“是,大将军。”金和一听这话,忙松一口气应道。
符锦枝见状,不由扬起唇角,“金和,你让金安多带下人过来?”
金和身形一顿,请示的看向了金猛。
金猛颔首。
金和立刻应下,大步离开。
金安带着人来的很快。
来之后,他先汇报道:“大将军,少夫人,主院已经清理好了。”
符锦枝一听金安的话,不由惊讶了。
“今早才来清理,尚未过午食,主院就清理出来了?”
金安:“少夫人,主院空置的时日尚短,是以很好清理。”
“嗯。你们辛苦了。剩下的地方先放一放。”符锦枝手伸,指向那水池,“看见这个池子没有,你现在就带人,把这个池子扒了。”
闻言金和惊了。
不是问话吗?怎么变成拆池子了?
然而,他看看淡定的大将军,再看看已经开始指使人的金安,只觉自己表情太多了。
原来这就是少夫人让金安多带下人的原因,原谅他想的太少了。
默默检讨的金和,就听大将军问:“夫人,你可是不喜这池子?”
“恰恰相反,我不是不喜这池子,而是太喜欢了。”
符锦枝的回答,不但让金猛疑惑了,同时也让金和好奇不已。
金和的耳朵悄无声息的竖了起来。
“夫君,你记得我们之前提过的狡兔三窟吗?”符锦枝挑眉,问道。
金猛点头,他似乎有点明白了,难道……
然不等金猛彻底想明白,符锦枝已经笑眯眯道:“我怀疑这池子,它是金子砌成的啊!”
哐!
金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然后,快速稳定身形的金和发现,两位主子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少夫人,这池子得有多少金子啊?”紧张的金和,嘴一秃噜,话就大声说出来了。
说完,金和恨不得捂住嘴。
他不是想说这话的。
他原本想说,地面不平,他不是故意招两位主子眼的呀!
好吧!
他原本的话,也不是那么好。
金和丧气的垂下头。
金猛粗声道:“抬起头来!”
“是,大将军。”金和刷一下抬起头,但眼神可怜兮兮不已。
大将军,属下真不是故意的!
符锦枝忍不住笑出声,“夫君,原来金和这么逗啊!不过他这样也算正常,任谁知道有一池子金子,都难免震惊。啧……夫君这样镇定,才是意外。”
不但嘴上说,符锦枝清亮的眸子,还看向了金安等人。
只见他们每一个人都瞪大眼睛,往这边望来。
显然是听到了金和大声的问话。
符锦枝笑着扬声道:“好好干,真挖出金子,人人有赏。”
金安带来的下人闻言,均眼神一亮。
赏赐人人喜欢。
然而金和脸色难看。
完了!
他居然把少夫人的怀疑,嚷的下人皆知。
这有金子还好,要是没有的话,他会不会被大将军解决掉啊?
想着,金和头皮发麻,偷偷窥向大将军金猛。
金猛却不知金和的想法,他扫眼干劲十足的下人们,清咳道:“夫人,我其实也很震惊的。只是被金和抢了关注。”
金和嗖一下,收回了视线。
天呀!
他有罪,他的罪还越来越大了。
“夫君,金和快要被你吓哭了?”符锦枝掀起娇唇,笑吟吟道。
金猛不在意道:“金和小时候就爱哭。”
所以哭就哭吧!
“金和,你要是哭的话,背过身去,毕竟你已经大了。”符锦枝好心的建议完,又言道:“大人哭很丑的。”
金和:“……”
我好苦,眼睛好酸,但我不哭,一定不哭!
哇!他的眼睛好像已经湿了。
“夫君,你小的时候爱哭吗?”符锦枝欣赏了金和精彩的表情,不忘关心自家男人。
被关心的金猛,手抚上胡须,粗声道:“我从来不哭。”
只除了姨娘去世的时候……
想着,金猛眼中闪过一丝寂寥。
“夫君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