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红芙梅等人来到后山,便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遍地花开的蓝花鼠尾草,与白色马鞭草交叉相映,连成一片蓝白相间的花海,极是繁茂香远,娇巧迷人。
狩猎那日,除却不能入山狩猎的闺阁女子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皆在山林之间,便也不曾留意到,这山下的怡人景致。
“姐姐,此处风景极美,不如咱们去采摘一些花束,带回府中观赏,可好?”
红熙儿目不转睛地看向偌大的花海,很是迷恋,恨不能迈步而去,疾行于繁花之间。
红芙梅敲了敲红熙儿的脑袋,而后说道:“熙儿莫不是忘了,咱们此行的真正目的,离去之时,再行择花之事亦可。
阿让,将我们方才等候表哥之余,于房内制好的纸鸢拿过来。”
“诺,小姐,此蝴蝶纸鸢乃是你亲手所制,而飞燕纸鸢则是熙儿小姐编制的。”
阿让将手中的纸鸢,依次递给红芙梅和红熙儿,而后将带过来的吃食,放置于凉亭内的石桌之上。
“凌霜表哥,阿让那边有制纸鸢的竹篾、纸张和丝线,你与穆流和沁儿一同再制几个。
我先携同熙儿和柒儿过去放纸鸢,你们晚些时候再过来便可。熙儿、柒儿,咱们走吧!”
红芙梅说罢便领着红熙儿和柒儿,往凉亭右侧的空旷之地飞奔而去。
“柒儿,替我扶着纸鸢。”红熙儿将飞燕纸鸢放到柒儿手中,而后捋着丝线,向前迈了六七步,便对着柒儿说道:“柒儿,放手!”
红熙儿拽着丝线,逆风而疾行,纸鸢便借着风力,缓缓而上。
“姐姐,快看!熙儿的纸鸢飞起来了,姐姐,你必定追不上了。”红熙儿一边跑着,一边笑着对红芙梅呼唤道。
“熙儿莫要这般得意,姐姐的纸鸢定会飞得更高些,柒儿,快些过来,替我扶着蝴蝶纸鸢。”
“诺。”
红芙梅很快便将纸鸢送往云空,看着扶摇直上的蝴蝶纸鸢,红芙梅心中着实欢喜,蹦蹦跳跳地逆风疾行而去。
不多时,萧凌霜等人亦将纸鸢制好,匆匆而来,加入红芙梅和红熙儿放纸鸢的行列之中。
看着纸鸢一个接着一个,扶摇而上,众人心中皆是十分欢喜,脸上洋溢着欢乐无比、真挚动人的笑颜。
忽而,远处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之声,极目望去,只见一白衣公子玉冠束发,穿过林间的松柏,策马而来。
如暖风一般温和,其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执着寒光宝剑,衣袂飘飘,惊才绝绝。
“是他!”
临近之时,宝剑上的梅花剑穗时而灵动出镜,时而隐于剑后,很快便映入了红芙梅的眼帘之中。
“凌霜公子,竟有如此雅致,陪同佳人于此投放纸鸢,从某入林之前,已同你的兄长照过面,并非私闯。”
从刀剑跃身下马,将手中的长剑收于身后,同萧凌霜交谈起来。
“从公子不必解释,兄长与你结交多时,萧府的规矩,想必公子比我还要熟知些许,定然不会触及。”
“公子若无紧要之事,不如随我等一同放纸鸢,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红芙梅认定从刀剑乃是那日从狼群之中,救下自己的恩人,言语中透着些许温柔。
“既是梅儿小姐相邀,刀剑便恭敬不如从命。”
从刀剑将长剑系于马鞍之上,而后放开手中的缰绳,任马儿于一旁漫步食草。
红芙梅将手中的纸鸢线轴递给从刀剑,二人相伴而行,共赴花海之中,萧凌霜本欲紧随其后,却被红熙儿拽往另一个方向。
“果真是个呆子!细细瞧着姐姐的神色,定然不喜咱们打扰她同从公子叙话,你呀!真真是个呆头大鹅。”
萧凌霜被红熙儿一番调侃,方才恍然大悟,平日里,的确未曾见过红芙梅待何人这般亲切。
“下回拜见祖母之时,定要将今日之事,同她老人家说道说道,想必可促成一桩姻缘。”
萧凌霜见祖母私下交代自己,为红芙梅择婿的大事,已有些许眉目,便心中大悦,连步子都轻快了些许。
话说从刀剑自掌管魅影重楼以来,凭借他那令人望尘莫及之才华,以及绝世之容颜,整个甫城乃至整个风国,哪个名门世家的闺阁女子,不是削尖了脑袋,欲同他攀上关系,结为连理。
“此等风华绝代的翩翩贵公子,若能同梅儿表妹喜结连理,对红府及萧府而言,皆是天大的幸事。”
萧凌霜愈加思索愈加欢喜,竟连红熙儿端详了他许久,都未曾发觉。
“这般心不在焉的,还留在此处做甚,哼!”
红熙儿好不容易能与萧凌霜独处一处,本是美事一桩,未曾想却瞧见萧凌霜这般敷衍的模样,红熙儿怒火中烧,将手中的纸鸢线轴掷向萧凌霜,气冲冲地跑开了。
“熙儿表妹,许是你误解凌霜失神之意了,莫要生气才是!”
萧凌霜匆匆将方才接住的纸鸢线轴,缠绕于身旁不远处的花枝之上,便立即追上红熙儿,化解误会去了。
不知不觉,金乌欲西沉而去,红霞满天,众人将纸鸢的丝线割断,任其随风而去,或是将心愿托纸鸢传送他人,或是令纸鸢待其寻觅自由之所,皆乃虚妄尔尔,若是宿命,岂非轻易而改之。
红芙梅同红熙儿择了些许蓝白花束,便与从刀剑告别,在萧凌霜的护送下,回了云汐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