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失言了我不该如此揣测你,我其实也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想看你越来越好,因为你值得最好的,可我又不希望看你过得不快乐,可又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既快乐,而又能过得更好或者过自己憧憬的人生呢……”莫晓晓轻轻低着个头,有些自责愧疚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也罢,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以后这些事情就不必再提了,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你没有做错,那不是我的人生不是我希望的生活,倘若我当真循规蹈矩做了顾清水的丈夫,那我一辈子也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麻木傀儡,一个丟了方向的大雁,自始至终都会冻死在不知季节方向的路上,而她也会变成一个不幸福的苦难妻子深闺怨妇,你无错。”
何语温的话轻轻的,淡淡的宛如林间阵阵拍过的风浪,敲打着枝叶繁茂的树丫,也敲打着莫晓晓杂乱无章的情绪。
好半天,莫晓晓才又开了口:“你为何都不问我,是用怎么样的方式让顾家,自愿与你解除婚约的吗?”
何语温抬起头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烟波流动是柔情轻描淡写的道:“你愿说我便听,你如是不愿说,也就不用说了,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去苦苦纠结也是无用的。”
“我若是能如你这样,洒脱万事都想得如此豁达,也许就不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你如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其实这件事情也是因为有一人找到了我,给我提供了顾清水肚子里孩子的秘密我才得以想通去解救你的。”
莫晓晓话音刚落,何语温那宛如雕鹫的眼睛就紧紧的地暖着她:“何人?什么秘密?”
“林落杳……”
莫晓晓轻轻的说出来这个名字的时候,无疑是一道寒冷的风轻轻的掠过了他的心头,在那似一湾平湖的心里浅浅的激起一些涟漪。
莫晓晓见他不言不语,又继续试探着道:“她找到了我,跟我说了你们那个晚上的所有经过,你与顾清水并没有发生什么,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顾青峰的。”
“什么?此话当真可不能胡言胡语,这种忤逆天理道德的话怎么随便说得,可有何依据,还有她为何要找你呢,你又为何信得她来。”何语温怔了怔,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又压制住自己的愠怒道。
“起初我是不信的,可顾家人的一切已经明了,我不过随便提了一封信,送到了顾家道如是顾青峰不解除与你的婚约便将此信息公布于世,那顾青峰便直接解除了你的婚约,如是心里无鬼又怎么如此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只是一个试探而已,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罢了,此事以后不要提了,已经过去了,也不管是真是假也与我们没有关系。”何语温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莫晓晓点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又道:“你也不问我,顾清水大病一场的事情是否与我有关系吗?她传病出来的前两日我还亲自上门去拜访了她,你就毫不质疑吗?”
何语温毫不犹豫,没有迟疑脱口而出:“与你有无关系已经不重要了,她与你的交情我心知肚明,我断然知道你做不出来那种事情,她肚子里的孩子,再怎么说也是无辜的,你不会下此狠手的,别问我为何如此肯定,因为我信你,我懂你不是这样的人。”
莫晓晓似笑非笑略带了些苦涩:“我该庆幸得你如此深厚的信任,还是该耻笑你的天真呢?我非是你想象中那么善良单纯的女子,我也有私心有杂念,非是胸怀天下无私宽容的人,只是旁人未触碰到我的逆鳞罢了,虽非睚眦必报但也不是忍辱负重姑息忍耐的人。”
“我向来不奉劝旁人愚昧的大度,我不管旁人如何看你,只是无论如何你在心里从来都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子。”何语温的话语坚决,无丝毫玩意。
莫晓晓笑得有些苦涩,怅然若失目光呆滞,飘渺的看着窗外,窗外华灯初上,一片莺莺燕燕的灯火通明,传送着来自各个巷角的嘈杂声响,可窗外越是喧嚣,就越是凸显屋子里的阒静。
莫晓晓心里杂乱如麻,何语温提起顾清水,又让她心疼不已,她的心里对顾清水既是怨恨又是怜悯,她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可如今她却将顾清水伤得伤痕累累,内疚自责,又埋怨她的自私自利她的无理取闹,往日两人情同姐妹的情谊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如果自己是为了拯救何语温逃出他不喜欢的地狱,那么自己是成功的,但如果自己背叛她反其道而为之,是不是又太罪恶些。
何语温见莫晓晓情绪沉重若有所思,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开口:“你那日说的话可还当真?”
莫晓晓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你说的是哪句话?真真假假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时候说的哪句话是真哪一句话说的是假了,何况是你呢?”
何语温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她,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日你说倘若我愿意,你便不再辜负于我,让我愿意跟你走……”
莫晓晓不说话,愣在了原地,何语温一把擎住了她的弱腕,一步步的朝着她逼了过来将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何语温面无表情清冷的气质眉间似乎点染了霜雪。
莫晓晓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不料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是萧儿回来了。
“小姐,我回来了,我给你买了……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萧儿手里提着几壶东西,还买来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正推门而入,话还没有说完,看着眼前的一幕气氛有些变得尴尬。
何语温这才连忙放开了莫晓晓的手,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莫晓晓有些尴尬朝她笑了笑道:“来得正是时候,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买了什么我看看我饿死了,刚刚肚子一直在叫呢!”
莫晓晓趁机就从何语温的身边开溜了,小跑到萧儿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萧儿买了一只烧鸡,一些豌豆粒还有花生米,还买了三壶酒。
莫晓晓接过萧儿手中的口袋,捧着那只香气四溢的烧鸡馋得口水直流:“哇,萧儿你实在是太了解我了吧,太香了啊,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烧鸡了,还有我最喜欢的酒,知我者萧儿也!”
萧儿见莫晓晓这副,欣喜若狂的样子笑道:“小姐,我知道你喜欢这个,你猜这是什么酒,是江城最有名气的酒呢,还有啊这个那个沽酒的老伯说这酒啊,可香呢,叫什么青梅酿,听上去是不是就特别有食欲?”
莫晓晓轻轻的点点头,就抱着那三壶酒水心满意足的,往桌子那边去:“嗯嗯,就是不知道这喝起来味道怎么样呢!”
将那些东西摆放到桌上,何语温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表情冷淡有些不大愉悦的样子。莫晓晓还朝着她张扬吆喝着:“你运气真是好呢,碰上了这好东西,可以大饱口福了,这青梅酿我都没有喝过,可以与你一同品尝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有没有扬州的梅子酒好喝,虽然就差了一个字。”
何语温白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道:“你经常喝酒?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酗酒的女流氓了?你可知女子是不适宜饮酒的。”
莫晓晓一手抽开酒塞,一边朝着他嬉笑还有板有眼的说道:“非也非也,谁说女子不能饮酒了,知道千古第一才女李清什么来着,你该知道吧人家不是一样大碗喝酒嘛,这影响人家诗词歌赋了嘛,豪情壮志挥洒女中豪杰的英雄本色啊!”
“人李清照可是你这模样?人家的好处你没记得清楚,坏处倒是学得个淋漓尽致,还强词夺理不可理喻,肤浅!”何语温冷若冰霜,冷冰冰的说着。
“那可不,人生就该诗酒趁年华嘛,谁说女子不可喝酒,我都与何二少爷喝过好几回了他都没有说什么,你看你们本来是亲的两兄弟怎么性格,还还如此天差地别呢……”莫晓晓越说声音越小,似乎说漏嘴了,气氛略显得有些尴尬。
何语温脸一黑,冷着个面质问道:“你又几时与语华喝过酒……”
“就那次了,都过去好久了你就不要再提了,你这不也要同我喝了嘛,话说你这还是新娘子出嫁头一回呢,我们不醉不归!”莫晓晓嘴上有些敷衍着,又转移话题又一旁将那打开的酒给桌上的碗倒得满满的。
那宛如甘泉的酒水从那陶瓷壶里涓涓而泻,宛如山谷有一天然瀑布清泉流泻淙淙而来,又宛如秋水长天一般的静谧淡雅,还带着滚滚浓香,清然浸湿脾肺。
何语温面不改色,默默无言的看着她,目光清冷如寒潭冷泉,莫晓晓面带微笑正得意洋洋满心欢喜的倒着清酒,还将那倒好的一碗呈到他的旁边笑吟吟的道:“来,不要经常板个脸嘛,你尝尝,我让你先尝尝。”
“不喝。”何语温倒是一点都不给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喝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自己喝。”莫晓晓自顾自的端起那酒碗,痛痛快快的畅饮起来,如饮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