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有钱人终成眷属 > 20、第 20 章全文阅读

十岁以前, 席家几乎年年都会为席新霁举办生日宴席。最隆重的莫过于周岁宴, 那时席德宇刚得到席新霁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放在心尖上一般疼爱, 尤其席新霁又聪明,才不过八个月就已经会开口喊爸爸,这让席德宇的脸上非常有光。

席家从不缺钱,操办起热闹的宴席总能高朋满座。与其说是席新霁的生日宴, 其实也更像是成年人一次人脉的拓宽。

除去席新霁周岁的生日宴以外,后来他的每一年生日其实也非常隆重。只不过那时候年纪尚小的席新霁根本不懂得邀请那么多他不认识的大人来他的生日宴席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十岁生日宴过后不久,席新霁的母亲去世, 从那以后, 席新霁几乎每年都不会再过生日。

其实骨子里,席新霁并不是一个喜欢仪式感的人,他对于豪华的生日宴并没有太大的追求。印象当中,虽然他是生日的主角, 但并没有感觉到过生日的快乐。更多的时候,他甚至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

十八岁生日的时候, 席新霁那位几乎和他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付和煦特地给他操办了一个成人礼。不仅如此,还给席新霁准备了秘密礼物——女人。

只不过席新霁连面子都没给付和煦,直接让人滚蛋。

再后来,每一年的生日对于席新霁来说都和往常日子无异。这其中,每一年席新霁的生日时,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于曼凝倒是每年都会在零点准时给他送上祝福。

今年也不例外,零点刚到, 于曼凝就给席新霁发了一条微博:【新霁哥哥,生日快乐。】

只不过手机放在茶几上,忙着和苏眷亲密纠缠的席新霁没空理会。

席新霁从来只有过苏眷这么一个女人,他也只对她感兴趣。

积攒了数日的情感爆发,他像是许久没有开荤过的饿狼,两人之间的火在瞬间被点燃。

从小到大,大概有一年的生日会让席新霁永生难忘,那就是他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

因为在这一天,席新霁遇上了“迷路”送上门的生日礼物苏眷。

那一天其实和席新霁度过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倒是付和煦又闲着没事干给席新霁捣鼓了一个生日趴。

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人生跨度了又一个十年,付和煦说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席新霁也不是全然不给面子,只不过他这个主角是最晚到达生日趴的,也是最早从生日趴里走的。

那晚席新霁从生日趴回来,照常像平日里工作结束那样回到酒店套房,一身疲倦透漏着半点颓废。

在南州市五星级酒店的有一间套房是席新霁长期居住的,他从十八岁以后就搬出了席家,名下房产无数,但习惯居住在酒店,因为方便。

那天夜里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席新霁刚洗完澡,站在窗前点了根烟。他回首自己整整二十八年的人生,竟然没有任何值得他眷恋的地方。他不知道浑浑噩噩活着的动力是什么,仅有的念头是将继母扳倒。但这也不是支撑他的所有动力,他时常觉得人生无趣,生活没有意义。

一直到,苏眷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敲开了席新霁的房门。

打开门看到苏眷的那一刻,席新霁有些恍然。他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一堆的疑惑,却不否认心里有股莫名的期待。像是守在寒冬二十八年,终于等到春天那般。

还不等席新霁说点什么,苏眷整个人就贴了过来,贴在他火热的怀里。

她拉着他的衣袖,说:“我好像被人下药了,你能帮帮我吗?”

苏眷很生涩,苏眷也很腼腆,她缩在席新霁的怀里,像只小羔羊等着他宰杀。

席新霁清清楚楚看着怀里的人,有那么一刻觉得顶不真实,他问了一下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知道!”苏眷点着头,一脸的肯定和坚定。

她甚至怕他太过正人君子似的,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模样:“帮帮我好不好。”

席新霁的回答是直接打横抱起苏眷往套房内走去。

大学这两年,席新霁对于苏眷的情感是复杂、异样、压制的。然席新霁也很清楚知道苏眷对他的情感,她喜欢他。

曾几何时,席新霁无意间打开自己的某个社交媒体,发现上面居然有来自一个网络昵称为“阳光刺痛涐看沵旳双眸”的网友给他连续发送了半年多的早安和晚安,没有一天落下。

席新霁倒也不算是自恋的人,却也明白这么长久的坚持实属不易。阴错阳差,又或者是命中注定,某次席新霁使用付和煦电脑的时候在他的联系栏里看到昵称为“阳光刺痛涐看沵旳双眸”的这位网友。

席新霁当时顺口一问这人是谁,付和煦漫不经心回答道:“不就是咱们网球社的小小苏嘛。”

“小小苏”是付和煦给苏眷起的小绰号。在付和煦眼中,苏眷小小的一只,在他们这帮打网球的人当中显得特别的娇小可爱。

席新霁自从得知“阳光刺痛涐看沵旳双眸”是苏眷之后,下意识的几乎每天都会登录自己的社交账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他从来不会回复。

渐渐的,席新霁也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周一到周五的时候,苏眷总能在早上六点准时给他道一声早安。而在周末或者休息日的时候,她的早安往往都是在中午以后了。

其实除了每天的早晚安,苏眷偶尔也会在席新霁社交账号的留言板上发一小段文字,比如:

【今天运气好差啊,赐我好运吧!】

【今天真的好开心啊!我和你一起打网球了!】

【呜呜呜,你会知道我吗?】

【这个账号你是不是不会再用啦?】

“阳光刺痛涐看沵旳双眸”的网友最后给席新霁的一条留言只有几个字:【席新霁,我好喜欢你哦。】

也就是从这条留言之后,再也没有下文。

这一天,席新霁清楚记得自己从南州大学毕业了。

毕业之后,意味着分道扬镳。对多少情侣来说,毕业等同于分手。更何况,苏眷和席新霁根本没有开始。

然而,席新霁似乎养成了每天查看苏眷的消息。早上醒来,晚上睡前。

可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消息。

时间一晃,席新霁开始在家族企业工作,忙得昏天暗地,他没空儿女情长,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到这么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就像精灵一般进入到了他的房间,他的面前,他的怀里。

一切发生地似乎是顺理成章。

他们都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经验,完全是本能。以至于后来回过头来看,都觉得这一次太失败。更多的失败其实是针对席新霁而言。

席新霁甚至不懂温柔为何物,更别谈怜香惜玉。事后他万分懊恼自己的行径,想要做出一些弥补甚至酝酿了一些从未说过的情话,可醒过来,苏眷人已经不在。

空旷的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一件苏眷的东西。

若不是席新霁身上的抓伤和吻痕,他甚至怀疑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

而席新霁也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对方似乎并不想和他沾染上什么关系。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更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

“说你喜欢我。”席新霁轻轻啃咬着苏眷的唇,逼着她说话。

苏眷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她的双手紧紧勾着席新霁的脖颈,双脚也圈着他的腰,只想纠缠着他。

“不说。”她故意唱着反调。这个时候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觉得这几个字太讽刺,太廉价,太倒贴。

席新霁轻笑着将苏眷抱到屋里,高大的身形压了过来,诱哄着道:“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好坏呀。”苏眷甜甜笑着,小猫一样缩在席新霁的怀里。

她的手贴在他的心脏上,反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伪装的面具戴久了,仿佛面具生在了脸上,即便心里在滴血,但苏眷脸上还是甜蜜的笑意。

她知道他不会回答。

事实也是如此。

席新霁的回答是低低一笑,继而只听“撕”的一声,苏眷的贴身衣物被撕碎。

他沉沉进入的同时对苏眷说:“感受到了吗?”

苏眷摇头,闷声回答:“没有听到呢。”

继而又是重重的一道闷哼声。

第一次持续的时间比他们两个人想象中都要久一些。

席新霁不肯放过,苏眷也不想他抽身。他们彼此都沉浸在这份欢愉里,恨不得地久天长。

最后结束的时候苏眷彻底无力,她躺在床上汗湿了发,小手紧紧拉着席新霁的手,怎么都不放开。

“怎么了?”席新霁也温柔到不可思议,他逗小猫似的逗逗她,问她:“哪里不舒服么?”

苏眷只是摇头,半句话也不说。

“饿不饿?”席新霁一只手帮忙理着苏眷脸颊上发发丝,一面轻揉着她的肿胀。

苏眷却自告奋勇,一秒钟打了鸡血般的对席新霁说:“我去给你下一碗长寿面吧!”

“你会?”席某人脸上好鄙视又好宠溺。

苏眷轻哼一声,“少瞧不起人啊。”

她随意套了一件宽大的上衣,拉着席新霁就往厨房走,这是铁了心要做长寿面了。

“不就是烧水下面条,把面条煮熟,再放调料吗,简单的呢。”说得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

席新霁也不扫了她的兴致,一脸期待的样子:“别把我毒死。”

“那可不一定哦,席先生你可得想清楚了。”

席新霁整个人像是刚弥足的大狮子,从后面抱着娇小的苏眷,手底下一点不老实。

他贴在她的耳边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句话倒是叫苏眷先红了脸,“好啦!不要打扰我做长寿面哦!”

但长寿面这东西,苏眷还真的正正经经学过去怎么制作。她之前报了一个厨艺班,其他什么都没有学,光学了怎么作长寿面。为此还被侯灿灿大骂钱多到没处花。

真要轮心意这种东西,苏眷是全心全意的。

于是大晚上,苏大小姐拿出了面粉,开始加水揉起面团。

席新霁那叫一个无奈:“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你的长寿面?”

刚一番剧烈运动后的男人需要补充的呀!

况且席新霁他连晚饭都还没有吃。

昨晚席新霁半夜来找苏眷,得知苏眷和侯灿灿在外面,他其实并没有多想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况且苏眷是个成年人,夜不归宿实在正常不过。但那会儿他的确想她,便忍不住去寻找她。

后来付和煦告诉席新霁:“小小苏已经在灿灿那住下了。”

付和煦也没和席新霁说苏眷喝醉的事情,存心帮忙瞒着。这位老好人还真的以为这小情侣之间在闹小别扭,分开冷静一下就好了。

殊不知,苏眷和席新霁之间有太多的误会。

席新霁不知道苏眷内心早已经上演了一场苦情大戏。

而苏眷视席新霁的漫不经心都是对这段感情的不在意。

夜里一点多,苏眷干劲十足,说什么也要做好一碗长寿面,她半开玩笑地对席新霁说:“这次做了就不给你做了,你好好珍惜吧。”

席某人也装模作样催着:“那你倒是快点。”

苏眷脸上沾了点白色的面粉,一个劲地打包票:“很快的很快的,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洗完澡出来就可以了。”

“不,就在这里等你。”

这个大男人这会儿又有点孩子气。

苏眷尽量不要受到席新霁的影响,心无旁骛,认真和面做面条,速度倒也真的很快。虽然扯出来的面条层次不齐,但好歹能凑成一碗面。她煮了两碗,自己的那碗面条要少一些,说是要陪席新霁一起吃。

两碗面出锅,加上苏眷一通装饰,倒还真的像模像样的。

面上有肉,有荷包蛋,有青菜,可谓色香味俱全。

席新霁一脸满意地坐在餐桌前,甚至给苏眷道了声:“看起来不错。”

苏眷一副店小二的样子:“那,这位客人,您请用餐吧。”

当然,苏眷还不忘提醒席新霁:“吃面前先许个愿吧!”

席新霁一脸不屑,“不许。”

苏眷缠着他:“快点嘛,许愿许愿!”

席新霁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许了个愿,又问苏眷:“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

苏眷摇头:“不想知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说着把筷子又递给席新霁:“吃吧,第一口不能咬断,要一口吸上来。”

“你喜欢我怎么吸?”

苏眷后知后觉这人居然又开始打黄腔,气愤地说:“随便你怎么吸。”

“嗯,能让你满意就成。”

苏眷咆哮:“你快吃长寿面啦!!!”

席新霁哈哈笑着,少见的开怀。

大半夜的,两人吃完了面条,收拾了一番一起去洗了个鸳鸯浴。

在浴室里席新霁按着苏眷来了一次,算不上温柔,却也足够让她声音嘶哑。

今天晚上的苏眷异常配合,无论席新霁对她做出什么要求。她眼睛红,脸颊红,唇角也是红的,跪在浴室的地上,像极了一只讨好的小猫。

席新霁最不忍心小猫会被呛到,总是不断不断安抚。

他也不会让她吃了半分亏,把她喂得饱饱的,从上到下。

说来也奇怪,洗完澡后两人突然精神十足,居然一点困意都没有。于是又打开了客厅的投影,准备看一部电影。反正时间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只要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苏眷窝在席新霁的怀里问他明天有什么计划。

席新霁摇头说没有。

有她在身边,什么事都不用计划,也不想计划。

她对于他来说是一份精神港湾,以前的席新霁从未想过以后,可苏眷出现以后,他开始期待未来。

他甚至还想过和她生一对儿女,凑成一个好字。但如果她只想生一个,或者不想生,他也不会强迫她。

这个生日对席新霁来说突然有些几分纪念的价值,因为有苏眷。毕竟,这是他们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所以席新霁特地推了明天的所有工作,哪怕只是和苏眷厮混在这两百个平方的空间里。

他甚至也有一份礼物要准备送给她,只是一时之间倒有些忸怩起来,酝酿着时机。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部经典的爱情电影,是苏眷提议要看的。

席新霁对于这类影片从来不感冒,也未曾正正经经看过一部。今天从头开始进入主题,也不免被主人公精湛的演技牵着情感。

难得席新霁发表自己的观点:“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得搞得那么复杂,编剧是不是脑残?”

苏眷的脸上却早已经被泪水模糊。

她太感同身受了,仿佛自己就是电影里的女主角。

席新霁看一眼苏眷,伸手帮她抹了一把泪,问她:“还要看吗?”

苏眷摇头,顺势抱着席新霁说:“我们去睡觉吧。”

“嗯,正等你这句话。”他直接打横将她抱起到卧室。

哪里是睡觉,席新霁又拉着苏眷进行了一番有爱的教育。

苏眷终于忍不住调侃席新霁:“做那么多,不怕肾虚吗?”

“尽管试试。”

都说二十几岁的男人对这件事特别热衷,这么算来,席新霁甚至都还没到三十岁,过完今天的生日也才二十九岁啊。

况且,他二十八岁才开荤,可不得把以前的全部给补上。

苏眷摸着席新霁刺短的发,她最喜欢用手在他的短发上一通倒腾,笑说:“说真的啊,真的肾虚了怎么办啊?”

席某人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刺激,邪气地在苏眷耳边道:“忘了我还有手么?”

嗯……

苏眷这是又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两个人真正睡下,已经是凌晨五点,天边都有些泛白了。

苏眷抱着席新霁,贴在他的怀里,几不可闻地问他说:“席新霁,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席新霁想到自己准备的那对戒指,难得怔了一下。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准备这种惊喜,甚至有点毛头小子那般的青涩和燥意。

他想要跟她求婚,甚至在心里练习了很多遍。

苏眷却误解了席新霁的停顿,她自嘲一笑,往被子里缩了缩脖子:“算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仅剩的这点时间,她不想去想其他的事情,就当这是一段甜甜的恋爱吧。

席新霁低头宠溺地在苏眷的额头上轻了一下,哑声道:“睡吧。”

“嗯。”

苏眷闭上眼睛,脑袋埋在席新霁的怀里,眷恋地听着他心跳声。

她用力地抱了抱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温存了。

但苏眷并不舍得睡觉,等感受到席新霁平稳的呼吸之后,她抬起头,撑起身子,仔仔细细看着他。

她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每一处都不愿意放过。

她想把他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却又想把他彻底忘记。

矛盾又痛苦。

用一年的是时间拥有他,她应该心满意足了。

如今他的白月光回来,她就应该识相地退出。

这是最圆满的结果了,不是吗?

不知何时,太阳照常升起,一抹阳光透过密闭的窗帘缝隙洒进来。

苏眷的目光终于从席新霁的怀里挪开,也一并缓缓从席新霁的怀里抽身。

她小心翼翼地穿戴好自己的衣物,再轻手轻脚地离开。

一切仿佛一年前那般。

一年前的今天,苏眷也是这样走的,不声不响。

等席新霁睁开眼的时候,身旁的位置早已经冰凉,他下意识喊了声:“眷眷。”

但回应他的是一室的清冷,也只是一室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