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是怎么样的情况,他已经确定,自己一路走来的所有情况必然已落入人家的眼中,所以这一路才会那么的寂静,只因最后等在这里的是一个盛宴。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本小姐还会给你添麻烦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摆平眼前这些人!”若娇始终不忘和冯翰林斗嘴,似乎有些乐此不疲。
“添不添麻烦就不知道,只是能不能麻烦你暂时把嘴闭上。”
“你……”这下轮到若娇被噎着了,冯翰林没时间再斗嘴下去,冷静的看着周围的人。这些人装束和自己方才遇到的都不一样,从身手来看,这些人显然要比方才的人高明的多,对他们,冯翰林是不在话下的,只是飞燕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
以不变应万变。
容扎勒微眯着眼看着冯翰林,对他,他早有耳闻。他知道这个少年的厉害,也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谦恭有礼,行侠仗义。若不是自己欠下的人情,他早想与他结识。单就方才看到落雁剑法出现的时候,他的骨子里就洋溢着兴奋。只是目前,他们仍是对立的,他是万芳楼的护法,而他则是闯入者,他,要拿下他。
而冯翰林,却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不动,他便也不动。
“久闻冯公子大名,早想结识,谁知道初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倒真是有些令人遗憾啊。”容扎勒说道。冯翰林的镇定让他很是欣赏,若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两人坐下来喝两杯倒也未可知。
冯翰林先是含笑不语,对这苍炎族的壮士,他倒也有些结识之心,落雁剑法他使得并不多,而他却一眼就能看出来,着实令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他却是万芳楼的杀手,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对话,倒是显得尴尬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阁下既为万芳楼之人,那些虚礼俗事,便大可不必了。”冯翰林依旧如以往般笑着,似让人如沐春风,却又如夏日惊雷,掷地有声。
“既然冯公子如此说来,容扎勒便也不再废话,我家公子想请冯公子帮个忙。”容扎勒并不因冯翰林的话而怯弱或是尴尬,不以为意的说道。
“哦?是么?那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哦?是么?那你家公子又是何人?”冯翰林嗤笑一声,有些调侃道。
“冯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家公子的身份想必冯公子心中必然有数,而我家公子的忙冯公子若是帮到的话,我家公子也必不会亏待冯公子,请冯公子放心。”容扎勒仍是谦恭的说道,语气中没有半分要挟,但是却也不卑不亢,单是这点,就让冯翰林很是欣赏。
“是么?书公子又凭什么认为我冯翰林会做这个买卖呢?”谈到条件,冯翰林便有些难以压制心中想将这里夷为平地的怒火,他知道容扎勒说的‘不会亏待’是什么意思,正是这四个字,让他死命的抑制自己的怒气。
若娇看着冯翰林的脸,虽然仍是不温不火,但是她仍旧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她知道,那是因为触到了他的弦,那个叫飞燕的女子,那个师傅说一定要找到她并保护她的女子,她心里有些酸,但是她却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而冯翰林的变化也落在另一个人的眼里,他站在容扎勒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冯翰林,我果然猜对了么?
“呵呵,冯公子稍安勿躁,我家公子说了,冯公子既然能够来到这里,那就说明那个人对冯公子是极为重要的,而冯公子能够到万芳楼走一趟,那也是万芳楼的福分,只是这福分多少会让有些人感到不安,只好出此下策请冯公子屈尊走这一趟了,还请冯公子见谅。只是我家公子最近遇到一件麻烦事,苦恼之极,冯公子到此便正好解了我家公子的燃眉之急,所以情急之下,只好冒昧的请冯公子帮个忙了。”容扎勒不急不慢的说着,而冯翰林逐渐皱紧的眉头也落在他的眼里,还有,他身后那人的眼里。
冯翰林捏紧了拳头,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告诉所有人他的隐忍不发,是多么的艰难。他们竟然以丫头做要挟?书亮,书公子……
容扎勒看着冯翰林,他很怀疑他是否会答应,但是公子说了,这是个赌,一个公子和自己的赌,也是公子和冯翰林的赌。
只是容扎勒看不到,自己身后那人垂着的脸上,却绽放着魅惑般的笑容。
“容扎勒,我冯翰林从不和人讲条件,也从不接受人的威胁,麻烦你转告书公子,今日我既然进了这盈义堡来,就一定要带我我要找的,谁都拦不住。”冯翰林一改之前的温和,颇有些阴狠的说道。这语气令若娇吓了一跳,纵是方才对自己那么冷淡的冯翰林,都没有此时给人的感觉那么可怕,她知道他在意飞燕,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么深。那个叫飞燕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人呢?
容扎勒似是没有料到冯翰林的反应,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有些故作轻松的笑道:“这个容扎勒自然相信,对冯公子的实力在下没有任何的怀疑,只是冯公子如今怕不是那么轻松自如了,方才冯公子与这位姑娘经历的刀阵只是盈义堡一个小小的摆设罢了,就算今日冯公子能够得偿所愿带走您想带走的,恐怕出了这盈义堡的时候,也已经是……”容扎勒没有说下去,只是静静的看着冯翰林的反应。
若娇紧张的看着冯翰林,虽说她对这些奇门异术有些造诣,但是听对面那男人一说,她也不免担心起来,若真是那样,就算救出了飞燕,想必三人也难以全身而退,况且对方的万芳楼精英的杀手,他们丝毫占不到便宜,甚至就要成为人家的刀下鬼了。她奉师命下山,也是初出江湖,一心想着多些见识,哪里想到这个层面上来?如今那人一说,倒让她清醒了些。
而这些,冯翰林又怎会想不到?先不说若娇的身份,到底是敌是友他还不能断定,而自己方才也已受了伤,面对这些人,又是在这盈义堡内,他能救出丫头么?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就像他说的,就算救出了丫头,能出的这盈义堡去么?
但是,他怎能相信那书公子的话?他的残忍暴戾,江湖上多有传闻,虽未见过,但仅是那些传闻就足以令人心惊胆寒,他怎么能放心丫头在这样一个人手上?想到这里,他不禁愤怒,更恼恨自己方才的大意,怎的就让丫头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丢了呢?
他,到底要怎么做?
“喂!你们这些人,怎么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怪不得要跑到这地底下来呢,原来都是一窝老鼠。明明是你们掳人在先,怎么反倒过来要挟别人呢?你,就是你,一脸正义的样子,说什么明人不说暗话,明人不做暗事,最不要脸的就是你,说的冠冕堂皇的,纯粹是放屁!我告诉你,最好赶快放人,不然,哼,本姑娘我就给你点厉害瞧瞧,哎呀!你放手,放手……”
若娇的手被容扎勒身旁的人紧紧抓住,不得动弹,冯翰林看了她一下,这女子,怎的就会生乱,竟然就这么跑上去跟人叫板?当真的不可理喻。
手中的石子便“嗖”的弹了出去,打在那男子手上,那人吃痛,松开了抓住若娇的手,若娇见状,忙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心虚的看着冯翰林,见他并不理会自己,只好撇撇嘴,回到了冯翰林身后。
“冯公子,您看如何呢?”容扎勒眯着眼,问道。
冯翰林冷哼一声,不去看他,而身边散发出的杀气,却敛了不少,脸色却依旧那般难看。
容扎勒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如此,在下便当冯公子答应了,至于我家公子说的事情,便在这张纸上,还请冯公子过目。”说着手上便现出一个纸卷来,容扎勒一用力,那纸卷便直直的冲冯翰林飞来。
冯翰林扬手接住,打开一扫,便将那纸卷重又弹了回来,却不是冲着容扎勒,半空中那纸卷忽然散成粉末,飞向四方。
“书公子,在下回来的时候,希望你的回报会令我满意。”说着,便拉起若娇,消失在众人面前。
容扎勒转过头,像方才那人行礼道:“公子,你还好么?”
书亮抬起头,撕下脸上的面具,看着冯翰林离去的方向,说道:“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话音未落,身边的人便都捂着胸口,顿时可出一口血来。
书亮按下胸口,即便方才自己反应快些,但还是吸入了些毒气,怎的他就没有看见冯翰林是如何在那纸卷上下毒的呢?
“冯翰林,那张纸上写什么啊?”若娇边走边向着冯翰林问道。
冯翰林并不应声,而是在想为什么书公子会给这样的一个任务给自己,数天前,万芳楼一个雀手在执行任务之后便不见踪影,而据另外的雀手回报,其在任务中已经受伤中毒,按说不需多少时日便可找到,但如今却依然不见踪影,这倒在其次,关键是其手中所持的一件东西,万芳楼一定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