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咋的了,人家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哪个不是有铺子田地当陪嫁的?官太太就不许挣钱摸银子啦?古往今来就没有这个道理!”
她说罢,瞥见大姐怀里**个月大小的小姑娘,睁着剔透的大眼珠子,直直的望着自个,心里又喜又爱,俯下头,用鼻尖逗着她。
柳月兰听完也跟着点了点头,“三妹说的不错,这钱反正咱们不挣,自然有人要挣,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大姐稍稍忙些,再说,念麒他三姨母也不是个小气的,亏不了他娘。”
孙氏见几个孩子都没意见,自个也不说什么来破坏气氛,直嘟囔了一句,“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可不说什么了。”
几人回府的时候,马车上已经被塞满了东西。
她们刚到家门口,就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原本以为是柳宓回来了,谁知到了院子里,才发现原来等候的人是薛丁。
薛丁听到身后有动静,扭身过来,见到柳月珠姐妹后,他冷硬的脸上透出抹笑来。
柳家两个姐儿也是三年后第一次见到薛丁。
此时见他长得高大,心中总是欣慰的,把他引到客厅,仔细的询问他这几年过的如何。
薛丁简短的回答了几句,又朝门外看了看,眼底的询问显而易见,孙氏知道他是想问柳宓,替他倒了杯茶后,缓缓解释,“想必这会她还在赵王府呢。”
薛丁双手接过茶杯,“还是没能顺利逃脱。”面上有几分遗憾。
柳月莲摇头,“虽然不知道你先前是怎么得到信儿的,但是柳宓同我不止说过一次,还是很感谢你,只是她辜负了你的心意。”
薛丁喝了口茶,没说旁的,压下心头的复杂,平静道,“她没事就行。”
柳宓没回来,薛丁也不适合在这继续呆下去,他又坐了不到半柱香的时辰,起身告退。
等他走后,大门关上,柳月珠哄着怀里的小娃,支支吾吾了许久,才问道,“娘,您看薛丁这……”
早年她们就能看出俩人关系不一般,柳宓跟他几乎是整日黏在一起。
但是俩人那会都小,而且柳宓心头还有那样的人在,她们根本没有把俩人凑到一起的念头。
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年那个瘦弱的少年变了,这三年的时间让他磨砺的越发坚韧,沉默,也有了担当,更加让她们担忧的是,他谈论起柳宓时,眼底的渴望,不再那么隐忍了。
柳月莲摇摇头,“他俩没戏,柳宓那丫头我还不清楚?压根没把他往那边想过……”
“什么没想过……”
母女四人正在谈话时,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柳宓背着她的药箱,神采飞扬的从外面走进来。
她放下药箱,走到桌子前,二话不说就给自个倒了一杯凉茶,不等孙氏制止,她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她神采飞扬,跟先前几日的疲惫失落截然不同。
屋内几个人被她欢快的心情感染,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跳过她方才那个疑问,而是笑眯眯询问她,怎么这么高兴。
说起这个,柳宓就兴奋了,“今个我给那个内出血的小孩子动手术了,周师侄在一旁辅助我,你知道不,这连续几日的磨练让他这会面对血淋淋的器官时,已经是淡然的模样了,而且,更厉害的是,他弄出的麻沸散,真的跟我以前的麻醉药效用一模一样,我今个看了看,控制病人没知觉,十个时辰内是么关系的。”
她说的颠三倒四,家里几个人根本听不清楚,可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分享小妹的喜悦。
小三姐如释重负道,“这么说,赵王府的小世子,你是有把握了?”
柳宓脸有点皱巴,不过,她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事在人为,我
把能想到的都想到,尽我最大的努力就行了!”
“什么时候开始手术?”
“后天。”明天再观察一下那人的情况,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
那小世子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们多拖延几次。
“那你明个就没事了吧?”小三姐眼前一亮,她听半夏说,明个在汴河上,有龙舟比赛,每年一年一度的,很多人都会去,所以特别热闹。
小三姐心想,她要是能抽出空来,喊上家里人,那就可以一家子去看龙舟比赛了。
柳宓点了点头,“明个是周师侄帮我看着病人情况,我应该可以腾出时间,说来我也好久没有看过龙舟比赛了,三姐,什么时候可以去啊,我找马车。”
“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我都找人安排好了,只要你明个出现就可以了。”
这肯定是没问题的!
柳宓第二天一觉睡醒的时候,屋子已经一室阳光,她反应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这会在家。
睡前的约定窜到脑海,坏事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不会晚了吧?家里怎么也没人喊着她起来?
半夏跟云英也是的,昨晚自个都交代过了,她慌张的穿好衣裳,提着鞋跟就往院子里冲,推门一看,家里人这会都在院子里呢。
孙氏抱着孩子在还未曾开败的梨花树下,她眼神慈爱,动作轻柔的喂着小娃吃东西,大姐跟二姐正将刚洗完的,昨个买的布匹之类搭在绳上。
三姐穿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衣裳,没梳头打扮,就随便掐着腰打着陀螺。
小小的陀螺在她面前欢快的打着滚。
虎子跟念麒他们几个小的,则是挥舞着手在她旁边,高兴地鼓掌打气。
这副场景,无端端的让柳宓回想起当初大姐还没嫁人的时候,一家子在桃花村里过的安稳自在的日子,那会她还没有名气,姐姐们也没嫁人,三姐还是那个爱擦粉爱戴花的小丫头,热热闹闹的,还在桃花村的模样。
一瞬间,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倒是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她的想象。
柳宓直直的看了许久,后来还是虎子发现了四姐在发愣,大声打断了正在臆想中的她。
“四姐你醒啦!”
柳宓飞快的揉了下眼角,脸上挂起个笑脸,“看起来今个是我起的最晚。”
“娘跟大姐说,四姐你这几日忙的很,故意不让我去喊你起来,四姐,你睡醒了没?”
“醒啦!”
虎子鼓起小胸膛,有些自豪道,“我醒来的时候,大姐跟二姐早就起来啦,还给咱们做了香香的菜饺子,娘说四姐你最爱吃这个,我偷偷给你留了一半。”
柳月莲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她收起了鞭子,走到虎子跟前,大力的揉揉他的脑门,“我也说你早上吃那么少,是不是不舒服了,原来你是给你四姐留着好东西呢?小没良心的,三姐这么疼你,也没见你给三姐留过什么。”
虎子小跑到孙氏跟前,露出个脑袋反驳道,“四姐你每顿吃那么多,好吃的大半都进你肚子了,还用我给你留啊。”
柳月莲哎的叫了声,二话不说就去挠他痒痒。
柳宓在院里洗漱之后,擦着脸问道,“娘,不是说今个要去看龙舟吗?我起的晚了,应该赶得上吧?”
孙氏笑了笑,“赶得上,赶得上!”
她指挥着半夏跟云英替她装扮,又示意徐氏给她把吃食端出来,“你爹马上就来了,等你爹来了,咱们再过去。”
现在一大家子出门,又是孕妇又是小孩的,出去得准备的东西多些,所以挺麻烦,不过好在这会有下人帮衬,等柳宓吃饱喝足时,东西已经都置办全了。
p;“走吧。”柳老实在前面甩了下鞭子,车轮滚动起来,为了看一个龙舟,柳家这次足足备了三个马车。
柳宓跟三姐还有娘,虎子,坐在一个马车内。
柳宓半路掀开车帘朝着门外张望,孩子气十足,或许是心里的大石落地,也或许是有家里人陪伴,所以她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这次龙舟比赛,是汴城一年一度的大日子。
比试的地方就在城外不远的镜湖上,听人说,这湖早年是汴河的分支,后来里面住着个蛟龙,蛟龙每年都要百姓活祭童男童女给它,不然就兴风作浪,让百姓不得安生。
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道士,见不得它无法无天,便亲自出马,将它斩杀,鬼怪志异上曾经描述过,一人一龙整整大战了数十日,风沙走石,暗无天日。
后来蛟龙被斩杀,道士也因为力竭而亡。
不过他死时,将自个的佩剑封印住了作乱的蛟龙,自个也化作一块大石,日夜看守着它。
当初龙头被斩,龙身被囚禁在荒野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湖泊。
所以为了纪念道士的英勇跟风险,每年寒食节之后,百姓都会组织一场龙舟比赛,来祭奠怀念他。
柳宓听的三姐在跟虎子讲故事,自个没忍住噗嗤一笑,虎子歪着头问他笑什么,柳摸憋得颇为辛苦,摸了摸他脑袋,“没什么,四姐就是觉得你三姐知识渊博。”
她总不能跟弟弟说,那湖泊是因为地壳跟地形变化,所以才形成的,小孩嘛,总得保持几分天真不是?
这镜湖跟他们住的地方,也就十几里的车程,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她们到那之前,觉得自个来的还不晚,可是真的见到那桥上以及岸边站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后,她们觉得自个想的太天真了。
这人也太多了!
这年头休闲娱乐的活动少,能有个热闹看,都是兴奋了好些时日的,柳老实把车停在人少的地方,让新买的那家丁看着,而后,交代着女儿女婿先等着,别乱跑,他去找个好地。
龙舟比赛是在午时开始的,有些人早早来占地,有些商贩也早早的把摊子搬在岸边,一边看热闹,一边做生意。
好不容易出来了,大人也不能吝啬几文钱,不给孩子买东西吧?
不多会,柳老实就从人堆里钻出来,朝着母女几个连连挥手。
前面十几丈开外的地方有个视野不错的钟楼,里面是挂单的道士们,柳老实先前在里面添了几两银子,那里的道长便相邀他上楼去看比赛。
其实道观每年也就这几日能有点钱了。
柳月珠带着婆子,交代两个下人一定要看好孩子,她自个则是抱着孩子跟着爹娘。
柳月兰这会有夫婿跟着还没那么紧张,贺源那人把双生子看的比自个的命还重要,早在柳老实说要去楼上时,就一左一右的抱着俩娃,一副你们放心的模样。
柳宓不大想上去,那钟楼上视线是不错,但是看龙舟比赛,哪里能隔得那么远看?
不过瘾不说,连近距离给人家鼓气都不行。
“爹娘,要不你们上楼,我跟三姐去桥上看吧?”
她指着不远处的那个木桥。
孙氏朝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眼,心里有点害怕,那桥是横贯在水面上,风一吹,整个桥身就能晃悠起来,让人心惊胆战的。
但是唯独有个好处就是,视野比较好,眼神好的可以看的尽兴。
柳月莲也比较赞成柳宓此时的提议,“娘,我跟小妹去桥上,您跟爹他们去楼上吧,放心,有半夏她们跟着,出不了岔子!”
柳老实受到女儿的眼神求助,也跟着劝着,说她们年轻人,喜欢怎样就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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