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他穿的不俗,窦老爷好似也特别巴结他,见他询问,急忙摇头,“我们就想把她卖了,换点银子的,可是咱们兄弟刚刚拦住了马车,那车夫就跑了,我们还没靠近那马车呢,就见她整个人从窗户那跳下去了,她那是自己滚到山崖下的,跟咱们兄弟没关系啊!”
他不停求饶的时候,朱氏被带进来了。
或许是知道事情败落,没什么好隐瞒的,又或许是听到她记恨的那人现在不知道生死,她肆意的笑了几声,也没隐藏自己的心思,干脆利落的承认了这事是她做的。
不过,在瞥见那个三司使时,她笑意散了几分,“江大人,说起来我还是要谢谢舍妹,柳宓那丫头,我跟她交锋数次,那人精明的跟个猴子似得,我是打算着在回桃花村的路上动手的,可是那丫头怎么可能查出不对异样?知道她为什么没挣扎吗?”
江清鸿眉心一跳。
难道说……
她原本就是神志不清的,但是却能感受到身边环境的不对劲,所以在马车刚刚要停时,以为机会到了,所以跳下马车,可是却没想到,她被人下了药,神色本就恍惚,加上外面天色阴暗,她看不清楚路况。
所以阴差阳错的跳下了山崖。
那俩波人看似对彼此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晓,但是却又在冥冥之中互相配合,最后弄得柳宓不成人样!
心头的最后那点怀疑也消散了。
“回去!”他脸黑的可怕,他要回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蠢货做的蠢事!
…………
窦家后院,几个人簇拥着身着黑袍的男人进来,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厢房那边的大门打开,他扭过望去,只见那个穿着素雅衣裙的姑娘,羞涩的朝自己笑了笑,而后撩起裙摆走来。
“江大哥,你回来了?”
江清鸿面无表情的解开身上的披风,目不斜视的回了屋子,先前她来送鸡汤的碗还残留着不少汤,他把碗拿起,余光瞥见那女人突然紧张起来的面容,冷笑一声,而后将那碗递给了在一旁的他带回来的大夫。
那老者闻了闻,而后又伸出指头沾了些汤,尝了尝,随即朝着他点头。
下的剂量还不小。
江蓉此时已经不止是心虚了,眼瞅着他们做了一些事后,她强撑着笑意道,“江大哥,怎么了?”
一项不轻易泄露情绪的江清鸿,此时像变了个人似得,他拿起那个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迸溅的瓦片落到她裙摆上,江蓉颤栗。
“滚!”
江蓉捂着脸跑了。
“走,回去!”江清鸿弄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他心底感叹着事件万物无常,又感慨着这事情太过蹊跷,可是这份蹊跷又是一点点的错处都寻不来。
他不知道是不甘心还是旁的心思,抓起了衣服,示意下人引路。
江清鸿去而复返并未引起太大的轰动,想来也是,大家的心思都被放到那个小神医身上了,谁还会在乎他。
江清鸿不听人的拒绝,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
此时屋内的血腥味道依旧没有消散,屋子的主人似乎也清楚这些,特意在屋子里燃上了熏香,可是这种熏香跟本来就有的血腥味道混杂在一起,越发显得味道诡异。
听到动静,正在拔银针的年轻人朝他望来。
江清鸿也是在此,才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情况有多恶劣。
脑袋上跟露在外面的纤细四肢都被扎满了银针,苍白的脸蛋因为失了血色格外可怖,尤其是额头上的位置,估计是因为在滚落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乌青一片。
她此时皮肤本就白皙,也正是因此,乌青的痕迹在她脸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胸口起伏的极其缓慢,如果不是稍稍有些动静,他都要怀疑此时的柳宓是个死人了。
“怎么样了?”
周文昌收下银针,闻言只是摇头,“情况不大好,身上的血迹倒是止住了,就是人一直没清醒,方才她在梦里呢喃,我听是说头疼,现在我只能施诊稳住她,只有我家师祖来了,师叔才有活的希望。”
江清鸿心中越来越凉。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周文昌正打着瞌睡,突然一阵风吹过,手腕粗的蜡烛上的火苗被熄灭,他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发凉的脖子,打开了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亮起,他伸手要去点燃蜡烛,却不料余光撇到一抹人影,以及那人惨白的不似活人的脸色。
他倒抽一口冷气,手里的火折子也被弄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黑暗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柳宓低身摸着他掉落的火折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记得先前火折子就是掉到这个方向的。
捡起火折子,主动点上蜡烛,柳宓的身影愈发明显。
她胡乱的在脸上擦了几下,原本惨白的脸色在此时变得正常许多,周文昌也是看到那莹白的肤色,才把嘴边的那声惊叫吞了回去。
“三姐这次做出的脂粉还真不错,我多擦了些,真的跟个死人一样了。”
“师叔,不能乱说那个字!”
先前周文昌都是喊着柳宓的名字的,可是后来他祖父一直喊她师叔,自己再喊她名字,总觉得是乱了辈分,可是要是细究起辈分的话,他也弄不清楚到底该喊柳宓什么。
后来也就直接随着祖父来喊了。
柳宓吐了吐舌头,朝着西面拱拱手,说了声神仙勿怪。
她坐在周文昌对面,一边擦着脸上的脂粉,一面询问,“江清鸿走了吗?你看他信了没?”
没人知道柳宓这次为了设这个陷阱,耗费了多大的力气,本来她打算的是故意让江家那个姑娘嫉妒,好让她下手,可是她又害怕只这一层的设计不保险,又特意让窦知县把朱氏给叫回来。
朱氏跟她的矛盾,那简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她本来是把朱氏当个替补的,谁知道她一发力,还正好如了她的意,而那个江姑娘,本来柳宓觉得算计了她,心头还有几分愧疚,可是一想,这人打算把自己弄晕了,不知道想使什么坏的时候,心头那股惭愧也就消失了。
她把回去路上可能会遭受埋伏的地点,跟小舅舅他们商量了一番。
又把徐天上,彪虎,还有李家兄弟给招来,就是想让他们给自己当护身符。
可以说,每个危险的路段,都有人埋伏着,给她保驾护航。
唯一出现变故的,是江蓉给她喂下的药,最后导致了她昏沉之际,胡乱的闻到的报信的香气,没找到正确方位就摔了下去。
她在身上做了保护,滚落下去的位置也是事先丈量好的,看的可怕,但对于她做了功课准备的人那说,还不是那么夸张,到了崖底,柳宓又不客气的拍粉,给自己身上浇灌了不少血液。
所有的伤都是假的,唯独额头的这个伤不是,是她昏昏沉沉滚落下去时,被石头给撞到的。
柳宓有的时候觉得自个真的是被上天庇佑的,你说,本来她自己也有点害怕这场戏的不够真实,但是谁知道江清鸿那边有那么多的猪队友?
朱氏找人害她是真的,他那个义妹来给她下药也是真的,她本事再大,也不能联合起来他身边的人,给自己下绊子吧?
要是夸的话,只能说她太能计算人心了。
周文昌显然此时心中所想,跟她没什么出入,他只是觉得这个师叔,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无害,不过,为了自保,这点手段,也算不得什么了。
“得亏这次把师父跟师侄给哄出去了,不然他们在这,要是知道受伤了,还不得急死啊。”
柳宓觉得把脸上的粉给擦干净了,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水。
“只要再过两日,咱们的计划全都实施了,我也就安全了。”柳宓说话的时候,觉得腿上有湿意传来,还没弄清楚缘由呢,就听得周文昌惊呼,“师叔,你怎么的把水都倒到外面了?!”
“倒了外面?”柳宓停手,然后摸着茶杯,果然跟他说的一样,茶杯空空如也,她刚开始倒水的时候,明明是冲着这茶壶倒的啊。
“师叔,你的头还疼吗?”周文昌面色有点严峻,问着柳宓。
柳宓心头也浮出一抹不安。
她轻微的点了下头,“疼着呢。”
不妙。
…………
次日,柳宓隐约觉得脸上暖洋洋的,继而脸上就有双手在拍打,她似乎十分困顿的睁开眼,却又死死的闭上,那丫头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脂粉已经上上了,奴婢告退。
柳宓颔首,等她走了后,柳宓突然伸出一个巴掌,而后将那巴掌伸到自己脸前。
很快,屋子里传出一声女声的惊叫声。
门外的众人蜂拥而入。
江清鸿到了屋内,里面还有着未曾消散的诡异香气,不过他只是飞快的略过这个念头,而后迅速的到了床榻前,柳宓已经醒了,这对于他是天大的好事,他想松口气之余,但敏锐的察觉出她身上的不妥之处。
她两眼混浊无神,额头上碗大的青乌并未消散,反而显得越发触目惊心。
她身边这会已经围着好几个大夫,他们七嘴八舌的问着她到底怎么样了。
柳宓捂着自己的右胳膊,一直叫着疼。
至于窦知县那个人精,似乎是早就发现了柳宓眼睛的问题,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下五指,“柳宓,你知道这是几吗?”
“窦大人?你在屋里?还有谁,屋子里的都是谁?天不是亮了吗?怎么我眼前还是黑乎乎的?你们谁去点个蜡烛,我看不到,我害怕。”
江清鸿皱着浓眉,走到她身侧,似乎是为了验证似得,伸出手在她面前摇晃。
可是,柳宓只听到细微的空气流动在耳边,旁的,什么都没看到。
“师父,这都已经快到午时了,您,您的眼睛……”
床上那个姑娘,似乎是受不到这个打击,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了身后。
屋子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她失明了。
江清鸿自认自己看人看的准,也发现了少许的蹊跷地方,比如说,刚开始进屋时,他们神色虽然焦急,但是却也透着几分坦然,这让他心头起了狐疑,甚至有一瞬间在怀疑,她这次受的伤,到底有没有那些大夫们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很快,随着她清醒,她叫着自己眼睛看不到了。
那原本镇定的两个大夫,心神大变,俩人几乎是扑到了她身侧,给她把脉,询问病症。
这种着急焦灼的模样,不是装的。
如果真的是装的话,那他们也太可怕了!
…………
小院内,本来因为她清醒而来的祥和之气消散,众人愁眉苦脸。
窦知县更是坐在石凳上拍着大腿喊着完了完了。
那几个大夫面色铁青,聚集在一起低声交代着要去查阅什么古书籍还是什么的。
江清鸿此时带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进了屋子,周文昌听他介绍说,这大夫医术高超,想着带来给柳宓看一下,就算是真的没什么效果,但人多力量大,总是可以出个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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