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她想要拿下江北,拥有自己势力的原因。
若是有朝一日,苏焱要推翻这个腐朽的皇权,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做一个能够给他助力的女人。
白楚谕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很喜欢他?”
罂粟不由莞尔,“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喜欢是什么,不过在遇到苏焱之前,我没有对哪个男人脸红心跳过,更不会没事儿总想着哪个男人,会担心会牵挂会悸动,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喜欢吧。”
白楚谕看着她唇角隐带甜蜜的弧度,心口微涩,唇瓣微动,许久才出声道,“若是我没有记错,我比他更早认识你,你就没有对我动心吗?”
他自认丝毫不必苏夙景差,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地位,权势,她缘何就没有对自己动心呢?
罂粟不由失笑,不过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感情这个东西,誰也说不好它什么时候会来,我倒是想起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如果没有苏夙景,你会喜欢我吗?”白楚谕没有看罂粟,眸光空洞的定在场上的杂耍表演上,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悬空,无处可依,等待着罂粟的回应,不知道下一刻是坠入深渊跌入谷底,亦或是欢喜炸裂……
罂粟歪了歪脑袋,“怎么今日竟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你白二少这么玉树临风,温文儒雅的翩翩佳公子,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大动芳心呢!不过嘛,我不好你这一口啦!”
场上正在表演最后一个杂耍——下油锅,被烈烈火焰烧的滋滋沸腾的油锅看上去便十分吓人,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
白楚谕觉得自个一颗心,就好像在那油锅里面反复煎炸,炙烤,揪得难受。
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在没有遇到沈罂粟之前,他还真没在乎过什么情爱,喜欢。
正如罂粟所言,这世上的女人喜欢他的多了去了,不过都是传宗接代而已,找个赏心悦目,看着顺心的,娶进门打理后宅便可,哪有许多讲究。
可是……从何时开始,自己竟然也在意起这虚无缥缈的情爱来了,还非要她那一颗心不可?
只要把人留在身边,心又如何?
既然他得不到,便教别人也得不到便是了。
虎子捂着双眼,紧张兮兮的从指缝里盯着场上的油锅,不敢看又想看。
“娘亲,娘亲,你快帮我看看那人的手还有没有!”他喊道。
罂粟被他这幅小模样给逗乐了,笑着道,“好,娘亲帮你看……唔,那人的手插进油锅里了……现在又拿出来了,手还在,没被烫熟。”
“真的?”小家伙一脸惊奇,拿开了手掌,朝场上看了去,表演了将手插进油锅里的汉子正举着完好无事的手给众人看,小家伙一脸兴奋,“真的没事哦!那人好厉害啊!”
“是呀!”罂粟见天色已经有些发黑,恰好这下油锅是杂耍的最后一个表演,她对虎子道,“时辰不早了,你王元哥哥还在等着咱们去用饭。”
虎子忙要从白楚谕的肩膀上下来,白楚谕却没有放下他,反而用手将他托举起来,让虎子以骑大马的姿势,骑在了他的脖颈上,对罂粟道,“不介意我跟着蹭顿饭吧?”
“当然可以了,不过这京城应该有你们白家的酒楼吧,我们不如就去你白二少家的酒楼吃饭如何?”罂粟笑着道。
白楚谕抬手在罂粟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比我这个钱篓子可抠门多了。”
罂粟没防备被弹个正着,她揉了揉脑门,“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果真不是什么君子。”
“你才知道?”白楚谕勾唇轻笑,“无奸不商,我是真小人。”
罂粟撇了撇嘴,“真小人长了一张温润如玉的假君子面皮,倒是挺能唬人的!”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往庆安街的烟草铺子里走,红袖跟在两人身后。
“诶,这位爷给你夫人买只桃木梳吧,用了咱们家的桃木梳,一梳到白头!”旁边一个卖木梳的小贩笑着朝白楚谕喊道。
白楚谕脚步微顿,还真停了下来,在摊子旁看了起来。
“你这小贩眼力劲儿不太好啊,我们可不是一家。”罂粟出声道。
白楚谕则勾唇低声对小贩道,“她害羞。”
小贩挤眉弄眼一脸我都明白的样子,见白楚谕衣着不凡,就知道指定是个有钱人,讨好的笑道,“夫人说笑了,小人摆摊多年,就没见过您跟这位爷这么般配的一家人,您长得好看,这位爷英俊潇洒,生的孩子跟仙童下凡似的,打这街上走,就能看出您一家三口感情好的很。”
虎子听那摊贩这么说,有些不太情愿再坐在白楚谕的肩头上,人家都说苏叔叔跟他长得相像,要是苏叔叔跟他们一道走在街上,才像一家人呢!
罂粟被这小贩为了卖东西,口吐莲花什么都往一块儿扯,给弄得很是无语。
“你这眼睛平时看人是不是不大好使?”她出声道。
“啊?没啊,小的眼睛看人挺清楚的……”
白楚谕轻笑起来,打断了小贩的话,挑选了一把雕琢精细,刻了繁复花纹的桃木梳,问道,“这木梳怎么卖的?”
小贩忙笑着夸赞道,“哎哟,这位爷您可真有眼光,这是咱们摊子上最好的一把梳子了,这上面雕的是上古传说中的一种鸟。
据说这鸟它没有脚,一辈子都只能不停的飞,一生只有一次落地的时候,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它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寻找一根最长的荆棘,然后让荆棘扎进自己的身体里,发出以生命为代价的绝唱,叫声胜过百灵和夜莺,曲终而命竭。
它的歌声会随着它的鲜血倾泻于满林的荆棘之间,所有的生命之花齐齐绽放。
这种鸟叫荆棘鸟,也叫爱鸟,寓意了以生命死亡为代价,矢志不渝,情深不移的爱,就如同您对夫人一般,这梳子只要五两银子。”
小贩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白楚谕反复摩擦着木梳上的雕纹,眸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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