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要再流泪了,这满脸的脂粉,可贵着呢!若是哭花了,我还得再跑回去给你拿胭脂去!”
眉妩见长孙长卿一脸忧愁,忙出言打趣道。
“你这小蹄子,就不兴让人感动会儿,这好好儿的气氛叫你给败了!”
眉妩这话儿,愣是将长孙长卿给逗乐了。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掖了掖眼下,又稍稍理了下鬓发,确认了自个儿没什么不妥之处,这才开口。
“怀锦你快些回到宇文将军身边去,若是离的久了,怕是他要急了。”
长孙长卿催促着长孙怀锦,宇文将军的脾性她是知晓一二的,行军打仗之人,自是脾气急烈,最是重视规矩,若是被他知晓长孙怀锦擅自离开这么久,定会大怒的。
“怀锦听姐姐的,这便回去。待礼成之后,我便去求宇文将军将姐姐一同带回北辰国。再也不让姐姐留在这破地方受委屈了!”
长孙怀锦愤愤地捏着小拳头,而后才匆匆的往远去跑去。
长孙长卿望着步履匆匆的长孙怀锦,心中顿时暖了不少。
“吉时已到!迎新娘入府!”
门外传来喜娘的高呼声。
适才还有些嘈杂的大院儿,随着喜娘的一声高呼,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子府正门处。只见喜娘搀扶着一身大红喜服的新娘跨过门槛,缓缓朝大厅走去。新娘满身的配饰,彰显出她不凡的家世。稍稍弯腰下了台阶,叮叮当当地配饰声,震的长孙长卿心头一颤。一袭红毯,从门外一直延伸铺到喜堂内。按礼,新娘子的脚,是不能沾地的。普通人家成亲,或是新郎抱着、或是新郎背着新娘子步入喜堂的。只是,东溟太子是日后坐拥东溟之人,段段不能让女人给压在背上,故而太子成亲,十里红毯,直铺至喜堂,新娘需自个儿走过去。
长孙长卿抬眼细瞧,只见阮南烟头戴凤冠,冠上镶着的夜明珠,即使被红盖头遮着,亦是在这昏暗的夜色中,熠熠生辉。身着的红袍,胸前对襟用金丝线绣着百子千孙图样,裙摆边儿绣着凤凰于飞的样形。肩披绣金丝络霞帔,颈戴金锁,腰系子孙袋,手腕上的翡翠镶金镯,晃的人眼晕。着大红绣花鞋的脚尖,轻轻柔柔地点着地,真真儿是个美娇娘的模样!
大红喜服……长孙长卿顿住了!人家阮南烟乃是东溟太子迎娶的正妻,今儿,这偌大的太子府,该是只能阮南烟一人身着大红服饰。长孙长卿低头瞧了瞧自个儿大红的衣裙,大红的鹤氅,还点了大红的唇,心中一愣:眉妩怎会这般糊涂,今儿竟给她穿戴了一身大红?
长孙长卿只犹豫了片刻,便下意识做出了决定。她趁着院中昏暗,悄悄沿着墙角,抬脚欲往院外走。这样的场合,她实在不宜身着一袭红衣现身,虽说她也不是极重规矩之人,但是今日这样的状况,实在有失礼数。
“小姐,你去哪里?”
眉妩见长孙长卿抬脚往暗处走去,立即上前一把将她的手腕拽住。
“眉妩,你松手!今日这样的场合,你将我这身装扮,究竟是何居心?!”
长孙长卿这会子已有些反应过来了,眉妩这样的人精,不会不知道今日这样的场合,长孙长卿作为客人,是不宜一身大红色现身的。尤其,她还曾是楚修远的未婚妻,如今人家楚修远正妻之位已然换人,长孙长卿这位“前未婚妻”一身大红衣裳跑来人家婚礼现场,难免会让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小姐,你听我解释……”
眉妩有些着急,拽着长孙长卿手腕的力道,不免有些重了。
长孙长卿疼的面色都变了,但她此时只想尽快远离这里,也不想听眉妩的解释。长孙长卿咬牙,用劲一甩,便将眉妩的手给甩了开,而后便提着裙摆,匆匆往外跑去。
谁知长孙长卿刚跑到太子府门口,便被无邪给拦了下来。
“无邪你作甚?快快让开!”
长孙长卿语气有些急切,见无邪并无退让的意思,长孙长卿一狠心,也不管不顾了,伸手朝无邪胸口推去,吓的无邪赶忙退到一旁。男女授受不亲,若是真让长孙长卿推了无邪,怕是到时候他家主子要扒了他一层皮了。
“长孙小姐,今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离开太子府!”
无邪见自个儿拦不住长孙长卿,忙拔剑拦在长孙长卿面前。
“你居然朝我拔剑?真是好样儿的!既然你都拔剑了,那我今日还就非得出一出你们这太子府!我看谁能拦得住我?!”
长孙长卿面色一沉,对于今日眉妩及无邪三番四次阻挡她的行为,极为不满!现下,无邪不惜拔剑也要拦她的举动,是彻底惹怒了她!长孙长卿迎着无邪的剑,未有丝毫的畏惧。
“得得得,姑奶奶,我怕了您还不行吗?您说您到底要干嘛?”
无邪见她眼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着实吓到了,麻溜儿地将剑收入剑鞘。
此时长孙长卿已然是在气头上,也懒得理会无邪,抬脚跨过门槛,欲往外面走去。
“祖宗哎,姑奶奶哎,您崩闹了成吗?您这样走出去,明儿怕是这世上再无我这个人了!”
无邪抱拳求饶,他实在是怕了长孙长卿,这丫头小小年纪,脾气倒是倔的很。
府门口的动静,很快便引来众人的注目。
“发生何事?”
管家匆匆跑来,见门口立着的赫然是长孙长卿及无邪!这两尊大佛,管家是谁也得罪不起,只得又匆匆跑去回禀楚修远。
这边楚修远听到管家的回禀,亦是匆忙朝门口赶去,对于此时已然步入喜堂的阮南烟视若无睹。楚修远甚至连喜服都未穿,此时更是撇下阮南烟,独自一人往外跑去,堂中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阮家来的人,更是沉了脸,对于楚修远此番举动,甚为不满。
楚修远跑至府门口,见长孙长卿正与无邪僵持着,赶忙上前。
“长卿,究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