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妩讳莫如深的模样,让长孙长卿心中更添疑虑。眉妩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没逃过长孙长卿的眼。
“你……”
长孙长卿眉头微蹙,正欲开口询问。
“长孙小姐!”
院外传来一道男声,长孙长卿抬头,便瞧见无邪急匆匆地跑进院儿来。
“你又来作甚?今儿是你主子的大喜日子,你怎的这般清闲?还有空往我这儿跑。”
长孙长卿没好气地怼了无邪一句。
“我的职责便是守护好长孙小姐您的安危,其他的事儿,自有旁人去做!不过……听长孙小姐这意思,是不大愿意见着我呀?”
无邪伸手挠了挠脑袋,颇为窘迫。
见无邪有些无措,长孙长卿被他气的笑了。这无邪,究竟是如何在楚修远身边待了这么久的?这么没眼力见儿!
“长孙小姐,主子让我来接您去太子府!”
见长孙长卿笑了,无邪暗自松了一口气。
长孙长卿实在无语的很,今儿是楚修远大婚,又不是她长孙长卿大婚,这一个个的,都催着她去太子府作甚?他们以为她是有多稀罕见到楚修远与阮南烟成亲啊?
“罢了,走吧!走吧!走吧!”
长孙长卿不耐地挥手,随着无邪朝太子府而去。
时近傍晚,太子府内到处喜气洋洋。大红的灯笼被点亮,从太子府的府门外一路挂至喜堂门口,映的人人脸上皆是红通通的。人眼可见之处,皆缠上了大红的绸缎。府内下人,均奔走忙碌着。
东溟国太子大婚,东溟国上下官员、各大世家皆来道贺。不仅如此,便是连北辰、南夷、西汜三国也皆遣了使者来贺。平日里瞧着偌大的太子府,如今已是座无虚席。
“眉妩,你且去打听下,北辰国来的是何人!”
长孙长卿寻了个僻静些的角落坐下,听闻其余三国皆遣了使者,便赶忙儿让眉妩去打听。
眉妩应声离开,有无邪在暗中看护着,眉妩倒是不担心长孙长卿的。
没多久,眉妩便回到长孙长卿身边来。她俯身在长孙长卿耳边低语:“小姐,北辰国来的是宇文将军!”
“什么?宇文将军?!”
长孙长卿震惊不已!堂堂北辰国大将军,怎会当一个小小使者,只为东溟太子成亲这种小事?
就在长孙长卿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之时,她无意间抬头,遂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亦初?!”
长孙长卿失声叫道
!顾亦初怎会出现在楚修远大婚的场合?
“眉妩,眉妩,你瞧,那是不是顾亦初?”
长孙长卿抓紧眉妩的手,焦急地说道。
“小姐,稍安勿躁!今儿来客众多,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很容易引起旁人注意。现下,还未到咱们出场之时,你先冷静些。”
眉妩拍拍长孙长卿,安抚道。
“又不是我与楚修远成亲,我要出场做甚?”
长孙长卿没好气地说道,心中酸涩异常。是啊,今儿是楚修远与阮南烟大婚,与她何干?她如今坐在这做甚?亲眼见证他与旁人的美好时刻吗?长孙长卿抬脚想走,却被眉妩轻轻按住。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故意要戳我心吗?偏将我按在这做甚?”
长孙长卿有些生气,她实在搞不懂,为何楚修远成亲,他们一个个非要让她来这婚礼现场。
见长孙长卿恼了,眉妩有些语塞,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轻声细语地安抚她。眉妩实在无法向她言明,自己为何硬将她拖来这里,至于无邪……想必定是楚修远的意思吧!
过了许久,长孙长卿总算冷静了些,回想着方才自个儿有些失态,她也是暗恼不已。明明她已经决定将楚修远从心中剔除出去,明明她已经说服自个儿不去在意楚修远与阮南烟的这场婚事,只是,为何此时,她胸口隐隐疼着。
长孙长卿气恼,闷闷地坐着不言语。望着人来人往的太子府,长孙长卿莫名有些心慌。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区区东溟太子成亲,竟能引的其余三国纷纷前来,按说这种事,一般只会派些小小使者,代送些礼品意思意思即可,如今北辰国竟派了宇文大将军前来,就是不知其余两国,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如今天下四分,东溟、南夷、西汜、北辰四国明面儿上皆是风平浪静,暗里却是波谲云诡。四国里又属北辰、西汜两国实力雄厚些,按说这小小东溟太子成亲,北辰、西汜两国只需派遣使者前来随个礼,走个过场,客套些便罢了。如今北辰国竟如此慎重的派了堂堂护国大将军前来贺喜,不得不令人心生疑惑。
“姐姐!”
长孙长卿正气闷着,暮然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叫唤声,惊的她赶忙儿抬头寻着声儿望去!
“怀锦!怀锦,是怀锦!”
长孙长卿满面惊喜地抓住一旁的眉妩,激动的语无伦次。
“姐姐!”
长孙怀锦小跑着过来,一头扑进长孙长卿怀内。
“怀锦!你怎的又回东溟了?”
姐弟二人重逢,自是喜极而泣。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将长孙怀锦扶正,激动地问道。
“当日我回到相府后,禀了爹爹后,爹爹便连夜带着我去宇文将军府拜会。恰巧得知宇文将军奉旨要来东溟参加东溟太子的成亲典礼,爹爹得知来龙去脉后忧心姐姐,便央了宇文将军,求他带着我前来!”
长孙怀锦简单将事情缘由叙说了下,也算是解了长孙长卿的困惑。
“那……爹爹知晓楚修远是东溟太子了?亦知道他要娶的东溟阮家的?”
长孙长卿犹豫了下,悠悠开口。
“嗯,爹爹知晓了,所以……才让我随了宇文将军前来……爹爹心疼姐姐,交代了怀锦,若是姐姐不愿,哪怕是与那东溟太子撕破脸皮,也要将姐姐平平安安地带回家。”
长孙怀锦一脸愤慨,对于楚修远另娶他人一事,耿耿于怀。
长孙长卿好不容易忍下的泪,又溢了出来。她一直以为长孙空青是念着对她亲娘的那点儿念想,才对她好些,如今看来,他亦是真心待她这个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