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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林沫的脸被打了,已经红肿了起来,不过自己看不到,也忘记了去感知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被林妈妈如此厉害地管教,以前即使就算是有他做得不对的地方,林妈妈最多只是打他的手板心,也就过去了。

白茺放开林依的手后,脸色不好,心里的感觉也一直都不好,若不是林沫叫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林依被白茺放开手后,她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自己儿子身上,而是又看了一眼白茺的脸,皱起眉,这倒不是因为她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被握出来的红印子,只是那一眼看过去,觉得这个男人现在的表情十分沉,沉郁之中带着沉默不可说的厉色。

她的心还被怔了一下,但是仅仅只是一下,她的心里又涌起了更加强烈的厌恶和讨厌来。

她看也不看床上的林沫一眼,自己转过了身,背对着林沫和白茺,根本不想此时看见他们两个。

看到他们两人,她就觉得心里烦得很,故而索性转了身过去。

林沫眼里带着空茫的茫然,直愣愣把自己母亲看着,看到母亲脸上露出来的抑郁的烦躁之神情,他就连自己心里难过也意识不到,唯有愣愣地看着林妈妈的背影,感到害怕,背脊发着凉,心底下也一片冰凉,有种被绝望束缚住的感觉。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生病这件事,眼泪无声息地流满了他的脸颊,他也不知道,只是让眼泪就那样流着,然后顺着脸滑下来,低落在被子上。

白茺最先反应过来,发现林沫哭了,他心头就慌乱了起来,立刻走到他身边去,问道:“沫沫,怎么样了,是难受吗?还是脸上痛?”

林沫听到他的话,抽噎了一下,仿佛不在乎自己流泪一样,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地叫了林依一声:“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你不要气。”

林沫说这样一番话,声音里带着哭音,自己也还在流眼泪,但是说得话却是恳求林妈妈原谅的话。

白茺站在床旁边,心里犹如被刀割般难受,眼里全是被揉碎了的心痛和不忍,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只是内心焦急着,想要给林沫擦掉脸上的泪水,但是又怕他在继续哭。

林沫也确实在继续哭,他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苦和难受,全部都汇聚成一片汪洋一样的眼泪,扑扑从他眼里落出来。

莹白的面颊带着姗姗雨泪,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透明破碎的童话故事中的小王子。

白茺又见林沫脸上不断流下断了线的眼泪珠来,心里跟着难过焦急,那个感觉,就像是看到自家孩子被摔倒在了路上擦破了身上皮一样让他心痛。

他伸手去擦去林沫脸上的泪痕,眼里完全揉碎了不忍心和心痛,声音哄劝道:“沫沫,不要哭了,不哭了。”

林沫此时则完全把目光放在了自己母亲身上,白茺为他作着这些事情,他完全无动于衷一样,眼睛流着泪把自己母亲的背影望着。

林依背对着林沫根本不去看他,但是她动手打了林沫之后,其实也就立刻后悔了。

她听着儿子带着哭腔的请求,鼻子微微发酸,心里也泛起一阵难受来。

她双手抱在自己胸前,右手放在鼻尖下面的位置抵住自己的鼻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还是控制住了,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她感到十分后悔自己冲动失手打了儿子,也感到十分内疚,她背对着林沫根本不去看他,怕得就是看到她自己心里会更加后悔难过。

林依忍了一阵眼泪,鼻子和眼角都憋红了,最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压抑回去了眼眶中的眼泪,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林沫。

林沫看着自己母亲终于转过背来看着自己了,眼里就透出一些希翼的光来。

但是这时候林依却对他说:“走吧,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回学校去。”

她这时候面色又恢复了镇定和坚硬,目光深沉地把自己儿子看着,看着林沫犹如被水洗过的眼睛和他嫩白的脸,下定了决定要立刻带着儿子离开这里。

林沫张了张口,想要说出些话来,但是他在林依面前总是示弱的,他自己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白茺冷峻的声音打断了:“不行,他现在病还没有好,不能回去。”

白茺心里牵挂着林沫,丝毫没有在林妈妈面前示弱的表现,林沫现在这样病没有好就回到学校里面去,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就算是林妈妈要带林沫走,他也不会答应。

林依听到白茺冷静严肃的声音,有些发愣,她抬起头来看了白茺一眼,只见他面沉如水,深沉的眼睛里带着不一般的沉着和威慑。

林依被他身上透出来的不动声色的严厉和威势感震慑了一下,眼底深处透露出她的不安来,她没有再和白茺说话,把头转了一旁去。

看到林沫莹白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脸颊红红的,都是刚才被她打得原因,她心里一阵难受,目光闪躲起来,也不敢再去看儿子的脸。

三个人僵持在房间里,林沫这时候却劝道林妈妈说:“妈,你别气了,我打完了点滴就跟你走好不好?你再坐着等等我,我完了就跟你走。”

林沫的语气里带着急切和盼望,希望得到林妈妈的认可,因为这样,他内心的感受才会好一些。

他眼里带着期盼的光把自己母亲望着,就是希望她能回应自己一下,只要她回应了,便在林沫心里代表她多少是原谅自己今天的错误了。

只是林妈妈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纠结地看着床角某一处的地方。

白茺没有想到林沫此刻忽然说了一番这样的话出来,虽然他明白林沫这样说只是想要让他的母亲没有不用那么生气,但是白茺却觉得这样做根本没有必要,他也不想让林沫这样做。

他的眼神和语气里都带着伤痛和叹息,想要劝林沫留下来,把病养好了再离开,但是他还没有开口,这时候就注意到了林沫打吊针的那只手手背肿的老高,液体全部流到了皮层里面,没有到血管里面去,林沫现在的手背已经肿的鼓鼓,像长了一个怪瘤一般。

白茺吓得大惊,立刻叫道:“沫沫,你的手”,然后又忽然想起来,大声叫了一声护士,护士小姐就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一看,果然就是林沫的手出了问题。

护士小姐还不知道刚才房间这边出了什么问题,只是看到这家家主的小孩子手被输肿了,十分焦急,说道:“怎么会这样呢,刚才我检查的时候还是好的啊。”

白茺在一旁十分在意焦急,问道:“应该如何处理?”

护士小姐立刻关了吊针的流速,然后说道:“只能取了针了,现在手成了这样,是不能再继续了。”

白茺让护士立刻就这样去处理了。

林沫的手背已经痛到让他自己没有知觉了,这下取出了针,却是用棉签压也不能压,只能就那样把手放着。

护士小姐又说:“需要给他热敷一下,这样好的快些。”

白茺立马去浴室里拿了一块毛巾用热水打湿了拧干,拿出来给林沫的右手热敷。

他忙成一团,心痛又焦急,但是林妈妈却只是在一旁冷眼地看着。

白茺问林沫觉得不觉得毛巾的温度太烫了,林沫抬起眼睛来看着他,看着他焦急的面孔,心里也一阵愧疚和难过,只是又低下了头,闷闷地说:“不烫,合适的。”

白茺这才心安下来一点。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突发状况,护士小姐去检查了一下剩下的药品和配剂,回来对白茺说:“先生,这边的药用完了,刚才那瓶药是作废了,只能回到医院去再取了才能给您孩子继续输液,不知道是不是让我现在回医院去?”

护士是知道这家主人的身份不低的,而且还有自己的上级叮嘱着,她就自然不会说出让林沫去医院这样的话来。

只是林妈妈听了这样的话,她心里虽然有气,气眼前这个男人把他的儿子拐走了,但是她还是为自己儿子的身体状况着想的。

就说:“你不用去,我们跟着你去医院就好。”

护士小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细心的解释一番,反倒触动了这里这位女士的脾气。

她也不敢多解释,只是有些被林依冷冷强硬的口气说得有些被怔住,不知道说话才好。

她因为看着这家男主人一副尊贵雍容的样子,知道能住在城东这边的都是权贵阶级,虽然看着林依的穿着并不似是住在这里的人,但是她一时也弄不明白这位女士和这家主人的关系,所以也不敢多乱说话,以免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林妈妈是下定了决心要让自己儿子离开这里的,所以她这时候又问了护士小姐一次:“你那家医院在哪里?你说了,我跟你去,我儿子不用在这里的地方住着医病,我带他去医院就好。”

护士小姐这下更加糊涂,不明白这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有些愣愣地回答道:“就是桂子西路的空军总院,离这里并不远,夫人,不如还是让我回去拿了药过来吧。”

护士小姐还在劝林依,但是林依却直径说:“那好,你带我们去,我们这就跟着你走。”

林妈妈这样说了,就催促自己儿子去换衣服。

林沫没有拒绝,自己拿了自己的衣服就到浴室里面去换好了衣服出来。

林妈妈看见儿子穿了一身外衣出来,没有像刚才那样裸/露/出锁骨和小腿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林沫说:“走吧,我们去医院。”

林沫很听她的话话,乖乖地就跟着她走,护士小姐本来还不确定是不是要带着他们去医院的,但是林依的态度实在是太强硬,她拒绝不了,就只能带着他们走了。

这时候白茺忽然走上去,拉着林沫的衣袖道:“你等等,让我送你去医院。”

林沫抬起头来看白茺,见他脸上带着心痛和关心,林沫心里就复杂又难受,他低了头,小声拒绝道:“不用了…”

林沫是心里在乎白茺,又介意于自己的母亲,所以才这样说。

不过白茺却坚持着,劝说道:“我送你过去方便一点,你身体现在这样不好,外面又冷,我怎么能放心你出去,你等等我,我去开了车送你过去。”

林沫知道白茺对自己的好,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除了心痛白茺这样,更多的又是不想白茺这样做。

他朝自己母亲那边去看了一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未置可否的样子.

白茺这边已经直接行动了,他取了车钥匙,就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让林沫他们坐上去,然后开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