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原来的轨迹中是爱上了, 那么,现在自然也该爱上。
除非, 当时白坠渊就没有爱上,所以他现在也就没有爱上。
但在原来的轨迹里他是爱上了阮心, 那么,他也自然是爱上了阮心。可白陈不知道的是,在原来的轨迹之中,白坠渊之所以会想跟阮心在一起,纯粹是因为当时他失去了记忆,认不清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阮心又恰好误打误撞地给了他一点温暖, 让当时失去记忆的白坠渊认为,在这冷漠的世间里,只有阮心对自己稍微那么好一点。
可后来他就发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当他恢复记忆后, 更是如此。他深刻地理解到自己认为阮心对自己好, 纯粹就是一个误会,完全不是阮心真的对自己好。因此在毁灭世界的时候,完全没有留一丝情面。
由于白陈不知道这其中关系,他只是隔离着阮心与白坠渊。
既然白坠渊长大成人了,那么,白坠渊也就该搬出去住了。
不过……
白陈冷冷地扫了眼阮心,就算自己因为不喜欢主神的缘故, 导致不是很喜欢白坠渊,有时候想欺负白坠渊,但这并不代表别人可以帮自己欺负。阮心被这冷漠的一眼给望得心一凉,她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前方的白陈平淡地说,“你也不小了,你也是时候该出去了。”
一听这话,阮心自然是装可怜,哀求白陈留自己下来。可白陈只是一挥手,“你大了,已经成年了,我已经没有义务照顾你了,明天别让我再见到你。”
阮心见自己装可怜无效,愤怒地跺了下脚,她咬牙切齿地看了下白陈,就说,“你对我好狠!你这样赶我走,你别指望我日后会回来看你!”
“像你这样性格的人,我也不指望你会回来。”白陈不咸不淡地说着。
阮心更气了,她直接跑到楼上,收拾了行李后,就拖着行李走了,她说,“你以为我很稀罕你的照顾吗?呵,日后你别哀我回来见你!”
这阮心自然是有着落,说话才会那么硬,不然就是软趴趴的,继续哀求白陈留她。
白陈见她这般强硬,也知道她肯定是有地方去了,白陈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扫了眼她,冷淡地说:“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要学会自爱。我再怎么说,也教了你那么久,你应该明白什么叫□□惜自己。”
“我不需要你教!”阮心朝他说,“你根本就没有权力教导我!”
说着,她就走了。
见她走了,白陈只觉得清静了,他本来就不喜欢阮心。
既然送走阮心了,也是时候该送走白坠渊了。白陈开始叫白坠渊离开,可白坠渊不想离开,他说,“父亲,我想留在您身旁。”
“不用了。”白陈很冷漠,“我不需要你来孝顺我,你只需要好好地学习就行。”
白陈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把白坠渊给赶了出去,让白坠渊去住学校。
白坠渊这孩子,自从孤儿院回来后,就特别粘着自己,也不知道白坠渊是怎么想的。
自己对白坠渊的态度是如此之恶劣,他还能这般粘着自己,也是难为他了。
白陈微侧头,把白坠渊给赶了出去后,他就在楼上目送白坠渊走远。
在楼下的白坠渊,见到父亲这般凝望着自己,他只是微微攥紧拳头,他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说不清的情绪。
在楼下的他,似乎能够看到此刻白陈正站在亚台处,一个人孤独地靠着墙,右手微微靠在墙上,他的神情相当地冷漠。
白坠渊眼神微微暗了下来,他朝白陈无声地说了句,“再见。”
白陈没有理会他,在看到他做这样的口势后,只是转身回到了屋里面去,他没有再回头看白坠渊任何一眼。
见白陈这般坚决地走开,白坠渊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白陈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了。
于是,白坠渊便走了,只是心中怀着一颗迟早会回来的心。
而他这一走,在屋里面的白陈,却在伤感后,看了下白坠渊之前所待在的地方后,看了又看,直到寒风刮来,他才微愣了下,转身回去了,低喃了句,“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白坠渊走了,白坠渊这样这一走,大约走了三年。
在这三年里,白坠渊虽然时不时地来电话,但白陈都是不冷不淡地回着白坠渊。
他对白坠渊这养儿子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白坠渊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地长大成人就行了。
他并没有要求多少。
而今天,就是他与白坠渊相识的第九年了。
不过白陈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打开了红酒,将红酒倒在玻璃杯里。
白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冰冷的墙,独自一个人喝着红酒。
有时候他也会喜欢到厨房里,自己做点饭,吃点面。
虽然白陈只会做简单的食物,但是也足以让他一个人生活了。
就算被主神给背叛了,无法再跟主神在一起,可似乎这一切……也没有什么关系。
生活依旧能够继续地走着,就像时钟一样,不会因为周围的事物而停下任何一刻,只会继续地“嗒嗒嗒!”地走着。
白陈吃着最简单的牛排,他用刀子轻轻地切肉,他似乎还记得,曾经他有回被暗算,吃了自家老攻最不喜欢的牛排。
那时候他在想,该怎么办呢?肯定要被那老攻讨厌了,可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可笑。
白陈吃完后,就不慌不忙地品了口酒,用手帕轻轻地擦了下嘴角,随后,将手帕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了。
他把手帕留了下来,是因为他想要将过去的一切也跟这手帕一样,留在桌上,再也不用去回忆,不用去想,不用去追忆。
如今白坠渊已经走了三年了。
虽说他不是很喜欢白坠渊这孩子,因为主神的缘故,可他对白坠渊这孩子绝对是尽心尽力的。
见到这孩子一天天越发地高大,越发地帅气迷人,不得不说,白陈还是觉得自己是很优秀的父亲,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自己果然是一流水准的。
这时候,门突然传来门铃声。
白陈在想,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拜访自己?
白陈扫了眼时钟,大约是晚上九点,他最近吃饭都吃得比较晚,不因为其他的,就因为他不饥饿。
他知道晚吃饭对身体不好,可他就是不想那么早地吃饭。
因为早早地吃饭后,他就会发觉他没有什么事可以做。
晚点儿吃饭的话,他就不会想那么多,只需要知道,当自己吃完后,自己就可以睡觉了。
在这么长的空白期间,他可以不用去胡思乱想。
这是件好事。
更何况,他还有安眠药这种神药帮助,就算他睡不着觉,只要吃上一两颗,他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些年以来,白陈已经迈入了特别悠闲的日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退休了。
门铃又响了,将白陈拉回神,他边走边在想,可能是快递员吧。
他最近正好买了几本书,是用来打磨时间的。不得不说,有时候看一些有深度的书,还是蛮有趣的。
至少看的时候,心情就会更加压抑。
至于曾经那些让自己轻松的漫画,白陈最近没有碰了,他不想去碰那些,一旦碰那些,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松警惕,他会不懂得如何伪装自己的。
白陈看了下门旁的屏幕,当他看到外面站着的那人异常高大,帅气迷人时,他先是愣了下,他觉得这人很熟悉,但是他却记不起是在那儿见过,只觉得这人比那些世界级帅哥还要帅。
白陈下意识皱眉,他似乎不认识这样的人,他便朝外问,“你是找谁?”
这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犹如小提琴般低沉醇厚的嗓音,“父亲,你不记得我了?”
一听这话,白陈才意识到眼前这人原来是自己的儿子。
白陈沉默了会儿,便把门打开了,他说,“三年没有见了,总会有点生疏。”
“没事。”白坠渊微微勾唇,他的笑容很迷人,不过是三年没有见,白坠渊却长得越发地帅气了。
白陈微微侧头,他说,“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很晚了,明天再来拜访吧。”
白陈并不想让白坠渊进来,他正站在门口,把人给挡着,可白坠渊只是笑着把白陈给抱住了,白陈下意识皱眉。
白陈虽然有一米七九,但是跟这般高大的白坠渊相比,还是显得娇小许多。
更何况,白陈的长相又不是硬汉的那种,而是纤细的那种,他看了眼白坠渊,“有事?”
白坠渊见白陈一如既往地这般抵触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父亲,今天是重要的日子。”
“是吗?”白陈微挑眉,假装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与白坠渊第九年认识的日子,他只是说,“是吗?是什么日子?我怎么不记得。”白陈想了下,便坐在椅子上,说了句,“你记错了,今天既不是圣诞节,也不是什么特殊节日。”
“不。”白坠渊深深地看了眼白陈,他说,“父亲,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只是在撒谎。”
白陈脸微微沉了下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父亲,我会撒谎骗你?”
白坠渊今日似乎和往日不一样,他笑着说,“父亲,我刚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用行动告诉我,你是一位特别爱撒谎的人。”
一听这话,白陈的眉头紧皱起来,他的语调很冷,“你可以走了。”
白陈似乎被白坠渊给惹到了,白坠渊也不介意,他只是坐在白陈的身旁,他说,“父亲,你知道为什么今日我要来这儿吗?”
今天的白坠渊,似乎很爱喊父亲这两个字。
白陈只是坐在那儿,他看着白坠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是有什么事。”
“父亲,其实……日后我无法再叫你为父亲了。”白坠渊说着就笑了起来。
一听白坠渊这样说,白陈微觉得不妙,只听这时耳畔响起“叮!任务已经完成百分之五十!”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任务突然完成百分之五十了,总归是好事。
白陈压抑住心中的不耐烦,他说,“为什么无法再叫我为父亲?”
“因为………”白坠渊上前握住了白陈的右手,白陈下意识想要抽回去,可他只是被这大手给紧紧地包裹着,白坠渊深邃的眼眸里全是白陈的身影,他说,“我找到亲生父母了。”
“这是件好事。”白陈冷漠地说,“你既然找到了,恭喜你,你可以滚回去了。”
一旦白陈说滚这个字,就代表着他的心情不太好了,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白坠渊显然是很了解白陈的脾性,他便说,“父亲,您别动怒。”
“别叫我父亲,我担待不起。”白陈只是把手抽了回来,“既然你已经找到你亲生父母了,我这养父,你也没有必要认了,你可以滚回去了。”白陈说话很不客气。
如今白坠渊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虽说他知道时,父母已经双是双去世,可哪怕如此,凭着白坠渊的能力回到自己的家族,定能将那些敌人给击得一个都不剩。由于白坠渊的身份终于得以恢复,日子肯定是越发地风生水起。自己养的孩子,有几分能耐,自己还是知道的。想必白坠渊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如今认他这个父亲,只会拖了他的后腿。
说完后,白陈就上楼去了,把门给反锁。
他反锁完后,就靠着门,他有点心累了。
不过这也正常,只要完成了任务,他就会离开这儿了。
只要……再等个几年……白坠渊八成就会找到他所爱的女人。
白陈缓缓地从柜子里拿出安眠药。
到时候……白坠渊就可以如愿以偿地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然后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白陈打开安眠药的瓶盖,他从里面倒出一颗安眠药,放进嘴里,吃了下去。
他连外套都没有脱,就直接躺在床上了。
只要完成任务……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再到下个世界里去……
白陈缓缓地合上了双眼,他觉得有点累了,他想睡觉。
可是一颗安眠药,似乎药效不够,他又倒了一颗出来,他吃了下。
可是吃了两颗后,他还是无法睡着,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睡。白陈看了下这安眠药的说明书,他本来想吃第三颗,但上面写着只能吃两颗。
白陈睡了又睡,就算数了羊数到一千只,还是没有效果时,白陈还是忍不住再倒了一颗安眠药来吃。
反正偶尔多吃一两颗,应该是不会出事的。
这下子,吃了第三颗安眠药,白陈果然是睡着了。
安眠药直接“咚!”地滚落在地上,白陈睡了过去,沉沉地睡着。
而正在门外,一直听着白陈动静的白坠渊,听到这药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时,他毫不犹豫地把门给踢开,冲了进去。
当他见到父亲竟然服了安眠药时,他摇醒白陈。他不知道白陈服了几颗药,但是看白陈把药瓶都会掉在地上的,恐怕是服了大量的安眠药。
这误会可美妙了,白坠渊担心白陈,他直接抱着白陈就去了医院,把白陈给送进医院里,让医生给白陈洗胃。于是,当白陈醒来时,他在……病床上。
白陈抬手看了下自己,他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少,可他回忆下之前的事,他没有生病,他为什么会到医院来?
而就在这时,医生说,“您的爱人来了。”
一听这话,白陈下意识皱眉,他正想他有什么爱人时,白坠渊突然进来了。
白陈一见白坠渊这小子,就皱眉起来,“你来这儿做什么?”
见白陈这般抵触自己,他只是坐在白陈不远处的沙发上,他不敢太接近白陈,怕白陈会直接离开这儿,他说,“你由于服用了超量的安眠药,你……昏睡了整整三年。”
“……你说什么?”白陈被这话给撞了下脑袋,他懵了,他只是服了三颗安眠药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白陈的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不、不可能,你在骗我。”白陈完全不敢相信,他直接翻了下日历,却发现日历上写着今天是……三年后的今日。
也就是说,他真的昏睡了三年。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一下子睡了三年?”白陈完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白坠渊其实也很难相信,他之前送白陈来到医院时,是给白陈洗胃,他本来以为白陈洗了胃后,就会快速地醒来,可谁知道,医生说自从他走后,这三年以来,白陈每天都服用安眠药入睡,导致白陈的身子异常虚弱。
如今吃了超量的安眠药,自然可能会永远都醒不过来。
白陈不想相信这样的事实,也只能相信。三年里,他守了白陈很久很久,久到白坠渊都快要以为白陈永远都醒不来时,白陈终于醒来了。
可偏生白陈却还像三年前的夜晚里一样,那么地抵触自己,不喜欢自己。
白坠渊一直都不明白,为何白陈这般厌恶自己,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喜欢白陈就够了。
白坠渊观察着白陈的神情,注意照顾白陈的情绪,“你已经昏睡三年了,父亲,我带你……”
“我已经不是你父亲了。”白陈冷漠地看着白坠渊,“你别叫我父亲,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如果真的是三年后了,那么,他与白坠渊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三年了。
当然,断绝父子关系什么的,是白陈单方面的想法。
但既然白坠渊回到了他的家族,反正这关系肯定就自动断了。
白陈下床,正想往外走时,突然摇晃了下身子,随后被白坠渊扶着了。
一被白坠渊扶着,白陈就感觉到厌恶,他拍开了白坠渊的手,“走开。”
白陈不喜欢白坠渊,异常地不喜欢,他觉得是白坠渊来了,才导致他服了三颗安眠药的。
不过,白陈也知道这怪不得别人的,是他自己服了药。可他就是忍不住想怪,如果不是……白坠渊来了……他会胡思乱想想那么多,会服药吗?
天知道这些年以来,他是多么地难熬。
他越是想越头疼,可偏生白坠渊还问,“父亲,你头疼吗?我扶着你……”
“走开点儿!”白陈朝他吼了句,“你又不是我儿子了,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我们只是陌生人!”
白陈不想白坠渊关心自己,他来这儿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白坠渊也回到他的家族了,一切都顺利无比,他还让白坠渊这样缠着自己做什么。
白陈说,“以前你之所以要这般对我好,孝顺我,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我帮你,我照顾你,我供你读书,现在你已经不需要了。”
白陈似乎觉得很嘲讽,他便嘲讽地笑了起来,“够了,你现在走了,我当年收养你,本来就是想要养一个狼孩子,最好是那种可以反咬自己两口的那种,如今我的目的达成了,我感觉很高兴,你可以走了,真的,不用再来这儿了。”白陈不想让白坠渊来这儿再看自己了,他扶着墙,就往外走。
白坠渊想要上前继续扶着白陈,可白陈只是嫌弃地将他赶走了。
无奈之下,白坠渊只好在一旁一路都跟着白陈,就怕白陈会出什么事。
白陈不理会白坠渊,他只是办理出院手续。
起初他们还不愿意,说是白陈刚醒来,必须得多看几日,但白坠渊朝他们示意一个眼神,他们便只好给白陈办理了。
一到了车上,白陈就想要开车走人,而这时候,一旁的白坠渊又跟上了自己。
白陈被跟着火大了,他愤怒地按了下喇叭,他对白坠渊说,“别再跟着我了,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白陈说着,就猛踩油门,朝自己的家开去。
一旦到了家,白陈就下车把门打开,回到楼上去了。
楼上跟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白陈也不介意,他只是往楼上走去,他也不去想这三年以来,是谁在给自己的房间打扫,打扫得跟以前。
他只是在进了这房间里后,直接躺在床上,睡觉了。
他感觉到好累,他不想知道白坠渊的任何事情,他只想要这样安稳地过了这几年,
过完这几年后,任务完成了,他就想要离开这儿。
他不想再发生任何事情来节外生枝了。
至于白坠渊要娶谁?
他还能管得着吗?现在白坠渊都已经成了别人的孩子了,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是再也管不着白坠渊这孩子了。
抱着这些想法,白陈很快就睡着了。
可白陈不知道的是,当他睡着后,门外有个人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陈,便上前轻轻地给白陈脱下了衣服。这三年以来,都是他照顾着白陈,亲自为白陈洗澡,为白陈换衣,他早就已经对白陈的身体了如指掌,他也知道什么样的姿势,会让白陈睡觉睡得最舒服。
当白陈睡得不舒服时,他会下意识皱眉,当白陈睡的舒服时,他的嘴角会微微上扬。
白陈是一位很死板的人,看的书全是那些高深压抑的死气沉沉的书,穿的衣服也是万年不变的深棕色大衣加雪白衬衫,似乎就如白陈这个人一样,特别地死气沉沉,万年不变。
白坠渊抚摸着白陈的脑袋,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在掌心下白陈那一深一浅的呼吸,他看着白陈那么乖巧的模样,他低叹了句,“如果你醒来时,也是这么地乖巧,那就好了……”
白陈可不知道有人在自己的耳畔说着这些话,他如果知道,八成会抡起一旁的书,就往这人的脑袋砸去,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所以,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下床开始写日记。
他写下了一排字,“心情很差,因为一颗安眠药,我昏睡了三年,我想让那个害我沦落成这般处境的罪魁祸首下地狱。”
白陈想要让白坠渊下地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到白坠渊那模样时,他就有点下不了手。
他不由自主地自语了起来,“都不知道当年给他取这名字是为了什么,最后还不是一样地没有任何意义。”
白陈沉闷地把衣服穿上,穿戴整齐后,就把门打开,下楼去了。
刚一下楼,就见到白坠渊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报纸。白陈不喜欢自己的领地被人给侵犯,他说,“你怎么在这儿?”
白陈站在楼梯上,他冷冷地看着白坠渊,眼神特别地冰冷,可白坠渊不怎么在意,他似乎没有察觉到白陈的不欢迎。
白坠渊放下了报纸,他看向白陈,“你醒了。”
他似乎挺高兴的,他说,“过来一起吃早饭吧。”
白陈扫了眼时钟,便说,“没心情。”
“为什么没有心情?”白坠渊明知故问,“是有谁惹你生气了吗?”
“不就是你?”白陈冷笑了下几下,他拿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正想喝时,杯子突然被人给握住了,“这水很冷,吃了会闹肚子,我给你重新烧水。”白坠渊熟练地给白陈烧水,似乎是想见白坠渊这样做,白陈就不再说什么,坐在那儿,冷冷地看着白坠渊。
他昏睡了三年,但他没有傻,所以,他大概估摸到了白坠渊恐怕已经是权势滔天了。
白陈也不该是否庆幸自己醒来时,世界还没有毁灭。世界还依旧如此地安详。
水很快就烧开了,白坠渊倒了杯水给白陈,这次白坠渊冲了点茶给白陈喝,他说,“你向来很喜欢喝茶。”
“不,我喜欢喝咖啡。”白陈拒绝喝这杯茶,他自己去调了杯咖啡来喝,表示自己不想喝白坠渊的茶。白坠渊也不介意,他只是放下了这杯茶,低笑着,“没事的,如果你喜欢咖啡,我就天天给你调咖啡。”实际上,白陈确实更喜欢喝茶,茶总让他更冷静与理智,可白坠渊这么高大的人在自己面前,白陈一想到曾经自己对白坠渊所做的事情,白陈的眼神微微暗了下来,这孩子一定想要报复自己吧。
白陈自认为自己对白坠渊是尽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但是这并不代表,白陈对白坠渊友善无比,曾经的白陈,为了训练白坠渊,让他变得更优秀,许多时候就是动不动来惩罚白坠渊,让白坠渊饱受痛苦。
而痛苦完后,就是更加严酷的训练。
偏生白坠渊还能够把这些训练给做完,真是不得不让白陈真惊喜。如今想起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而今天自己所住的屋子,白坠渊都敢光明正大地闯,白陈猜到白坠渊恐怕是已经得到权力,成为家族中的掌权者了。
白陈说,“你该回去处理你该做的事情了。”白陈冷漠地朝白坠渊说,白坠渊只是摇头,“不用了,这些事物不着急处理。”
白陈可不信白坠渊的鬼话,他说,“就算你不处理你的家族事务,你的夫人恐怕也在家中等你等得快不耐烦了。”
在白陈的眼中,白坠渊早就已经是成家立业了。
然而,可惜的是,一听到这话,白坠渊的脸微微冷了下来,他看向白陈,“你觉得我会有夫人吗?”
白坠渊这话说得很是让人琢磨不到意思,白陈知道此刻眼前的白坠渊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自己耍的白坠渊了,他可是已经长大了,翅膀变硬了,白陈就只是想了下,便坐在了沙发上,答了句,“你已经长大了,何时成家,已与我无关,总而言之,你好自为之。”
“好,我会一直记得您的教诲的。”白坠渊似乎完全不生气,被白陈这样扫了面子,他也不愠,只是笑着说,“现在该吃早饭了。”
“没心情。”白陈皱眉起来,“你不走,我就会一直没有心情。”
“我喂你。”白坠渊只是拿起饭,就想要喂白陈,白陈躲闪开来,“不用了。”白陈觉得白坠渊真的是越长越奇怪了,他上楼,边上楼边说,“待会儿我下来时,别让我再看到你。”白陈说完这话后,就上楼休息去了。
这时的白陈,正穿着万年不变的深棕色大衣与雪白衬衫,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所谓的沉闷、死气的古板人。
白陈也不在意,只是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时,他觉得自己似乎变化有点大。他曾经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白陈愣了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这样的?……
白陈打开了水龙头,他听着水不断冲刷着手的声音,他本来应该洗脸,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思绪却莫名地想到了伯爵那时候的事情,当他回神时,他愣了起来,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发茫然。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不对劲。
他把情绪给收敛好,就把水龙头关了,走到外面抽几本书来。
可当他抽了几本书,都是沉到了极点的书时,他微微侧头,望着那一排排的的书,他微微皱眉,心里想着,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养成了经常看这些书的习惯。
可如今仔细回想,他竟然已经记不起来了,他只知道,最后他就是养成了这种习惯。既然想不起来,白陈也自然不会逼迫自己去回想。
他只是在看完这些书后,闹钟就响了。现在刚好是十二点整。白陈开始下楼,他在脑海里想了下接下来该吃什么,他想了下,还是吃以前吃的,鸡蛋面。
虽然他是昏睡了三年后,才醒过来的,但他还是记得清楚,在三年前昏迷的那一日,吃的就是万年不变的鸡蛋面。
他喜欢下面,然后煎个简单的鸡蛋,放在面的身旁,然后,再煮点青菜,捞进碗里。
这样吃了后,就是简单的一餐。
吃了这鸡蛋面后,就是煎的简单的牛排。
只需要买专门用来做牛排的牛排,然后弄点料,简单地烤一下,就是传说中又香又好吃的牛排了。
白陈觉得牛排是他最拿手的菜,他比较拿手做这道菜。
在白坠渊离开不久,白陈已经很熟练地照顾自己了。可谁知道,该一下楼,白陈还没有入厨房,就闻到了一股极香的味道。
这味道相当地熟悉,白陈下意识皱眉,他推门而入,就见到白坠渊正做着饭,他正罕见地切着菜。
人们都说,做事的男人都总是富有魅力的,哪怕是白坠渊,只是用心地做着饭,可是那样的专注与集中,依旧让白陈微晃了下神。
他想,果然白坠渊是基因好,长得帅气,不愧是主神的碎片。
白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不知道白坠渊为什么要做饭,他此刻直接把白坠渊当作是合租的舍友来看待了,他不想知道白坠渊这位儿子究竟是怎样看待他这位父亲的,究竟想要怎样折腾他这位父亲,但如今他只知道,他想要吃顿午饭,然后就离开这儿。
可如今见白坠渊做那么久,恐怕是很难吃午饭了。
白陈在待了大约五分钟后,他就起身往外走,想要开车去吃外面的饭。
可还没有出门,白坠渊突然说,“我们待会儿一起吃午饭,你品尝下我所做的饭菜,你说好不好?”
闻言,白陈就看了眼白坠渊,“如果我说不好,就可以不吃吗?”
“自然。”白坠渊的笑意淡了下来,他握住了白陈的手,“只要你不想,我们就不这样做。”
“好。”白陈淡淡地说,“我不想去吃饭,尤其是跟你吃饭。”
闻言,白坠渊只是眼神微微暗了下来,他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白陈把白坠渊的手给扔开了,往一旁走去,他拿起一本书,翻了两下,他边翻边说,“我不希望你打扰我的生活,难听点儿,就是我希望你能滚出我的世界。”
白陈的话语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他看向白坠渊的眼神相当地冰冷,话语也是相当地尖锐,“麻烦你现在就离开。”听到这话,白坠渊只是没有出声,他走到白陈的身旁,抱住了白陈,冷不丁地被抱住了,白陈是微微惊讶的,他看向白坠渊,“有事?”白陈的眉头紧皱着,他冷漠地看着白坠渊。
白坠渊见白陈这般反感自己,抵触自己,不想要跟自己有任何来往,他只是说,“我想跟你多多来往,不想离开你。”
“可我不想你打扰我生活。”白陈放下了书,他朝白坠渊说,“离开。”
“若我不离开,您会怎样对我?”白坠渊看向白陈,眼底布满了白陈无法理解的情绪。
白陈微微侧头,他微抿唇,“你觉得我会怎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