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很生气,福家作为奴才,居然敢打薛蝌的多宝轩和成药堂的主意!
薛蝌是乾隆给永琪安排的门人,结果永琪不上心,几乎成了福家的盘中餐,乾隆如何不气?尤其福家为了侵吞多宝轩和成药堂,居然诬陷薛蝌强抢民女、害人性命,将其下了狱。
薛蝌是永琪的门人不假,可多宝轩和成药堂的红利可不仅仅是永琪的。如果薛蝌真的被判斩首,多宝轩和成药堂落入了福家的囊中,乾隆可真没脸面见永q了。永q夫妻二人,一个没日没夜地给他研发海船战舰、火药武器,一个兢兢业业地给他培养军医人才,结果他的儿子却把人家的钱袋子给弄丢了,这算什么事情?
乾隆下令调查后,事情很快便真相大白。
因为福家仅仅以为薛蝌是永琪的门人,说服了永琪就代表了无人会替薛蝌出头了,所以并没有精心布置。福伦联合了硕王,给大理寺施压,妄图将薛蝌以最快的速度定罪判刑。
可是三阿哥永璋和谨贝子相继上了折子,就这么把这件事情摊开在了乾隆的面前,也打乱了福家和硕王府的安排。
乾隆并非在意一个无辜者的惨死,但硕王府、福家的联合让他感到了不快。
福家和永琪的关系之亲近,乾隆是知道的,可福家根基不厚,乾隆并不担心。
硕王府虽属富察氏,可比起富察皇后所出七阿哥,更加亲近五阿哥永琪,这也是乾隆乐意看到的一种平衡。
但是,一旦福家和硕王府联合,却触动了乾隆的神经。
乾隆并不相信永琪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的儿子断没有这般糊涂的。但事实上,这次他真的是错怪永琪了,永琪如今整日里只想着怎么讨小燕子欢心,让她快乐,根本无心管其他的事情。薛蝌一事,也是福尔康怎么说,他就怎么信。他本就不喜薛蝌的商贾出身,如今更听说他强抢民女害死了别人的老父,越发不待见,反而让福尔康传话给大理寺卿要“从严处置”,也因此摘不清自己。
永琪是乾隆最疼爱的儿子之一,所以才会让薛蝌成为永琪的门人,不过是想让他将来出宫建府之后的日子能够宽裕一些。可是永琪若想将这些产业全部独吞,乾隆却不能够不多想了――永琪想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乾隆甚至已经怀疑永琪是否是奔着成药堂而去的?多宝轩只是故布疑阵罢了。
很少有人知晓,成药堂的成药,有一部分是专供军队的,这件事情办得极为隐秘,主管此事的是兵部侍郎。
因此,乾隆不得不怀疑起了他的儿子。也因此,面对永琪为福家的求情,乾隆的眼神一下子深沉了许多。
乾隆生了忌惮之心,先是把硕王的爵位从和硕亲王降为多罗郡王。皓祯的世子位虽然不动,但他将来所能承袭的也不过是多罗贝勒的爵位了。
至于福家,乾隆本想一撸到底,终究还是看在令妃的眼泪和出生不久的十四阿哥份上,只将福伦降为了户部员外郎便作罢。
要说这件事情上,最倒霉的当属薛蝌了。
从牢里出来的薛蝌,脸色是极黑的,形容也极狼狈。回家后拿柚子叶洗了个澡,也没有能够褪去眼底的阴沉。
宣氏和薛宝琴在得到消息后立刻就从天津赶了过来,如今看着薛蝌的模样一个劲地掉眼泪。
宣氏连日来担惊受怕,病症复发,薛蝌吓了一跳,连忙带着宣氏求到林府,夏清莲亲自给宣氏扎了针。
林墨i悄悄地带着薛蝌进了他的书房,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着了道了?”
薛蝌勾了勾嘴角,阴沉道:“事情赶巧了,福尔康也是临时起意,所以我才没有防备到。我刚回京城不久,福尔康就约了我到酒楼谈事情,开口便要多宝轩和成药堂各四成的份子,亏他张得了口,当然是谈崩了。出门的时候却碰到了薛蟠,正扯着一个卖唱的姑娘,推推搡搡间把人家的老爹给推得撞了桌角。他虽然认出了我,不过分不开身,我也就没有理会他,先走了。谁知后来官府却来人抓了我,说我强抢民女,还打死了她的父亲,真他妈的让人窝火。”
林墨i又问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蝌道:“我也不知道,刚出来,还没来得及查呢。”
“我知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谁?”林墨i和薛蝌异口同声地喝道,却在看到从窗户外面跃进来的人后有了不同的反应。
薛蝌看着他翻了个白眼,道:“飞檐走壁越发上瘾了是吧?”
林墨i却疑惑道:“他是谁?”
来人笑嘻嘻地拱了拱手道:“在下柳湘莲。”
林墨i瞪大了眼睛:“柳湘莲?那个为了尤三姐出家的倒霉蛋?”
薛蝌嗤笑一声,道:“他是范建楠。”
林墨i一听,愣了一会,又乐了:“原来是建楠大哥,你也穿来了,没事真是太好了。”这倒霉名字,每叫一次就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
柳湘莲黑了脸色,恶意地揉乱了林墨i的头发,甚至用他过人的身手武功拿起桌子上的毛笔蘸了墨就在林墨i的光脑门上画了一只乌龟――严格说来只是一个大圈圈加五个小圈圈还有一个弧线小尾巴的抽象派线描乌龟图。
林墨i抱着脑袋缩到了角落里,再次愤恨自己的年纪太小,面对这群人只有被欺负的份。
薛蝌笑着看柳湘莲欺负小孩子,柳湘莲的前世就是特种兵,身手矫健,如今更是学得一身武功,飞檐走壁且不在话下,欺负起林墨i来更是毫无挑战性。
笑了一会才问柳湘莲:“你知道些什么?”
柳湘莲坐下道:“那个歌女叫白吟霜,她父亲人称白老爹,来了京城之后就一直在那家酒楼唱小曲,住在还珠格格里的那个大杂院里。”
对原著剧情有些印象的柳湘莲其实挺欣赏柳青柳红二人的,并不想他们被小燕子等人连累,尤其还有那一大帮子的老老小小孤苦无依,干脆就说服了柳青柳红,把他们都接到自己久已不住的家中去了,所以大杂院已经空了。只是没有想到,空了的大杂院迎来了另一部剧集的主角白吟霜。
柳湘莲接着道:“柳红偶尔会回大杂院看看,见了他们父女可怜,便想将他们接到我家去住,不过那白吟霜倒是骄傲,说要靠自己自食其力,不愿意食嗟来之食,柳红便也罢了。”当柳湘莲想明白白吟霜这个熟悉的名字出自哪里后,当即便示意柳红别再与之接触。好在柳青柳红二人虽是热心肠,却没有求着别人要给予帮助的习惯,此后也与白吟霜没了交集。
“白吟霜父女二人和薛蟠在金陵见过,并且从薛蟠的语气听来,当时还为此打死了人。”
听到这里,薛蝌仿佛想起了什么,道:“难道是冯渊?”当时的确听说薛蟠是在酒楼为了个歌女打死的人。
柳湘莲道:“大约是吧,反正薛蟠那天情绪有些激动,后来还是福尔康出手救下了他们父女,薛蟠认识福尔康,就没再闹事。白家父女脱了身,对福尔康感激万分。福尔康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第二日还找上门去探望,白老爹却已经于夜里咽了气。白吟霜哭喊着要找薛蟠报仇,福尔康大约是灵机一动吧,就把罪名栽到了你的头上。后来你就被抓了。”
薛蝌低咒一声,又问:“我进去以后他们都怎么样了?”
柳湘莲接着道:“福尔康帮着白吟霜安葬了白老爹,并且把白吟霜接到了府里,大约是想让她作伪证指认你,福家对她还算客气。薛蟠则被福尔康威胁,为了脱罪,让出了薛家大半的铺子产业,这些铺子都被福家和硕王府瓜分了,珍珠如土金如铁的金陵薛家,已经名存实亡了。”
听到这里,薛蝌也已经能够把事情串联起来了。如今案件还在重审,结果尚未可知。
原大理寺卿被革职查办,大理寺少卿卓惜文升为大理寺卿,重查此案。
薛蝌的出狱,仅仅意味着福家的阴谋破产,白老爹身死的案件仍要重新审理。不过审理的范围却仅仅缩小到了白吟霜和薛蟠的身上。硕王府、福家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在此刻完全被隐瞒了下来。乾隆已经对两家做出了惩罚,便无意将此种丑闻昭告天下了,实在是太难看了些。
所以,在本案中起了至关重要作用的福尔康,他的名字并未出现在供词上面。乾隆看在令妃和永琪的苦苦哀求上,放过了福尔康,但乾隆到底还是吐出了“永不叙用”四个字,将福尔康打击了个彻底。
数日后,大理寺拍板定案。
白吟霜犯诬告罪,且为人子女,不思为父伸冤,竟与人合谋,冤枉无辜、纵容真凶逍遥法外,不孝之极,着发卖为奴。
薛蟠强抢民女、害人性命,打四十大板,罚没家产,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