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空间老太种田记 > 87、第087章 寡妇难为全文阅读

伤心就伤心吧,伤心过了, 也就过了!

高氏看着, 眼泪也掉了下来。

然后大年初一闹轰轰的,高家兄弟前来奔丧,就告诉高氏, 道:“公爹一听这消息, 就在家里晕过去了!”

高氏难受极了, 听大嫂道:“爹是自责的, 早知如此,当初不该荐他出去,现在你成了这样……爹要后悔的要死要活的了……”

高氏本来有三分的难过,变成了九分, 一时也哭倒在地。她并不是怨,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连累了父亲和兄长,娘家也连累的乱糟糟的。

高家大哥当初在春香的事发生的时候,是有点怨妹妹的,因此这段时间也没咋来往,主要还是因为实在太难堪了, 心里的坎还没完全过去。可是现在看着妹妹这样子, 知道她才是最难过的人, 因此也哭的难受的很, 道:“妹妹,要不你回家去住两天?!”

有句话他憋在心里说不出口,便看了看林觅。心里是有想接高氏直接回娘家算了的。

寡妇难为啊。话糙理不糙。他是怕高氏在李家受委屈和挨人白眼。

李延治在的时候, 疏不间亲,不好怨恨妹妹和妹夫的,可是如今人都死了,便是接了回娘家去又怎的?!

只是亲家母是个好的,因此高家大哥心里憋着难受,想说不能说。而且人刚死,这时机也不合适。

林觅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缘故,当下也不说什么。

只是二狗子三狗子却是呆住了。他们伤心之余突然意识到高氏可能会回娘家的,一时竟呆呆的怔怔的,反应过来后,便抱住了高氏,道:“娘,娘你别走!我们没了爹了,不能再没有娘!呜呜呜……”

高家大哥僵了僵,手松了去。

高家大嫂抹着泪,将他拉到一边去了,道:“她也是有牵肠挂肚的孩子,自己生的娃娃,她哪儿能丢得下?!这件事情,还是要问问亲家母的意思,还有妹妹的意思才好,哪有强逼着人回娘家的……也不像样,万一闹出啥事来,倒是咱的不是了……”

高家大哥道:“你不乐意?爹想她,内疚的都不得了了,你不乐意?!”

高家大嫂一听,眼泪就唰的下来了,道:“你说这话可有良心?我不乐意?我乐意,只是叫人家母子分离,你看得过去?!再则,去了娘家就不受人白眼了?!万一以后有人来提亲,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万一妹妹想儿子,一时想不开,又有人说了啥要她再嫁,她要是寻死了,你怎么办?!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高家大哥的眼神黯了下去。

“况且,回娘家易,再回来难,叫人说三道四的,像什么样子?”高家大嫂哭道:“妹夫成了这般,你以为我心里好受?跟你似的,还没想着怎么解决事情,倒嫌起人不乐意来,我冤不冤?!”

高家大哥道:“对不住!我也是发了昏,倒怪起你来……”

高家大嫂道:“看看妹妹与两儿子难分难舍的,你能说得出口?!不必急于这一时,再等等吧。等以后淡了再说。至少也有一年的孝期,过了再说,哪有丧事第二天就把人带回娘家去的?!”

高家大哥瞅了一眼,点了点头,红着眼睛去帮忙了。

村人看着高氏与两个孩子,心里难受的不行了,纷纷哭道:“可惜啊,可惜了……”

林觅寻来高家大哥,道:“把这三天灵停了,我就带着你妹妹,去看看亲家。先劳你好好照顾着吧,高氏的事,我自有安排,还要去问问高秀才方好!”

高家大哥应了一声,又道:“亲家母可要节哀!”

“唉。”林觅应了。

这年过的真是惨惨淡淡的。

高家来了,邻里乡亲的也来了,帮忙的帮忙,走礼的走礼,王屠夫更是送了半头猪来,说是做丧宴用,很用心了。他带着儿子们过来帮忙,看着女婿哭的跟泪人似的自责的样子,心里也酸涩的不行。

对王氏道:“叫你男人就在家呆着,哪儿也别去。真要跟老三似的,你可难受……”

王氏正被这变故吓的不轻呢,闻言使劲的茫然的点了点头,也有点后怕。

也不知道这年咋就过成这样了。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了。

一些老亲的也来了,便是慰问两句,或是走个礼,问个好的,也都来了。

只有胡家没来!

不仅没来,风凉话也多,幸灾乐祸的话,没少传,更没少听到。

林觅心里有多恼火,可想而知!

大年初一的晚上,就宣布与胡家正式断亲了,以后不为仇人,只为陌生人,再不来往!便是路上撞了头,也不会看对方一眼,打声招呼的!

这话一传出,风风火火的,胡家也就得到消息了。本来有些闹的,后来也蔫了下去了。

人家这里丧事办着呢,你还再风凉着,难免叫人不齿。

也因此,胡家的名声也差起来了,胡家自然也没再闹,只是做了缩头乌龟,算是认了,以后断亲,不再来往!年节礼都不会再走了。

毕竟胡老太直接发的话,掷地有声!无从更改!

大年初三,林觅便带着高氏回了一趟高家,见了高秀才,商议了事情,算是议定了。高秀才也答应了。

回来以后,便在村族里正等人的见证下,休了高氏,并且直接跪拜着叫高氏认了母亲。从此以后,没有三媳妇高氏,只有义女高氏。

并且将二狗子三狗子记在了李延亭名下,也就是说,他们在律法上,是属于大房的儿子。

这个事,叫村里议论纷纷的。

因为这等于是三房的后嗣断了,根没了!以后就没有李家三房了。

人刚死,却断了儿子的根,这个事真的叫人不明白。

这样的事,在平时,绝对肯定会有争议的,然而此时特事特办的,里正和村族里也没有意见。这个时候了,还管断不断嗣。能避祸就是万幸了。

里正只是跟村里人解释,道:“也是为了二狗子三狗子的前程着想,将来高氏再嫁,这两个孩子在三房算什么?又没爹没娘的,多可怜?!还不如认在大房名下,以后好歹不至于孤苦。老三都死了,后不后嗣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二狗子三狗子确实是他的儿子,知道儿子好,他不就安心了?!”

也是!不管是认在哪房名下,终究都是老三的儿子,这是事实,老三也能安息!

只是村人恍然大悟,难怪要休高氏,认为义女呢,原来还是有再嫁出去的意思。他们明白以后,便纷纷感慨,这老太还是挺好的人,这样的婆婆真难有!

高氏有福气,胡老太大气大度,也难怪这样的婆婆能让高家信任,高秀才答应认为义女,而不是接回娘家去。

这也算是真正的信任了。

一切全好,只是二狗子三狗子却是战战兢兢,经历大变,两只都有点蒙了。

林觅和高氏一起与他们二人谈过此事,解释了为什么记在大房名下,而休了高氏,认为义女的事情,是为了他们的前程,也为了他们不被人说三道四,更为了高氏能名正言顺的呆在李家,而不是回娘家去。是为了母子团聚。

二人哭了一通,奶说的对,不管是义女还是什么大伯的儿子,其实,都改变不了他们是李延治和高氏所生的儿子的事实。他们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也因此,二人便慢慢的稳了下来,继续跟着高氏读书生活了。只是更用功了不少。

少年的成长,都是一瞬间的,一瞬间就长大了。

三房等于没了,但是家产还是高氏接收,除了名义上的改了,其它一切未变。家里人知道就可以。

其实这个事情,若是在平时里是绝对办不成的。

因为这样办事,等于是高氏和两个儿子吞了三房的财产,因为一般情况下,儿子记在哪房就没了原来三房的财产继承权,而必须要传给立的嗣子,亲不亲无所谓,这就是古代的律法,而高氏更是,一旦休弃,只能带走娘家的嫁妆,田宅地等的,都是夫的,没有资格拥有。

然而,现在世道突然混乱,也因此,就特时特办了。真要平时,这样的事,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

胡老太怕有后患,因此将遗嘱改了,将三房原本分到的田地宅等,都重新让义女高氏继承了。

这件事才算真正的办妥……

一时忙到初四,给李延治下葬。然后就宣布了,李家孝三年,不议亲。

这不议亲算是堵了所有人的嘴,便是再有心,也不会再提与大狗子的事了。没人敢这时候不识趣,丧事呢。也忌讳着。

当然了,这不议亲,也包括高氏。至少能堵别人三年的嘴来说这个事了。

三年后怎么样,再说!以此为借口,不嫁娶,至少能清净三年了。也是,天下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这个时候哪能议什么亲?!真的成了婚,生了小的,万一世道一乱养不活,这可怎么办?!不是让胡老太当初看到过的生离死别发生在小辈们身上吗?!

别说平时不肯答应早成婚了,现在就更不可能。因此,原来可能会乱糟糟有人来议亲的年,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至少这三年里全家举哀,没有人再会来提什么亲事不亲事的了。

换三年清静,也划算!

林觅这个过年可真是折腾,又累。

老三下葬以后,家里才算是暂时平静了些下来。

只是胡老太看着王氏越来越大的肚子,也有点担心了。

老二李延寿一直蔫蔫的,最近因为丧事,王氏也没闹腾,当然也有点蒙,人就有点沉默,再加上担心李延寿,是真的乖。王氏平时是咋呼,但是遇到事的时候,也算是十分尽责的,这些日子一直很老实。

林觅便将李延寿带进了屋里,看着他红红的眼睛,道:“老三的事,不关你的事,你不必自责。”

李延寿却并不这么认为,一直很难受,这一关还没过呢。

林觅又不能告诉他真相,只能道:“你婆娘肚子也这么大了,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李延寿怔了怔,看着胡老太。

“算算日子,四月就得生,这都正月了,”林觅道:“产婆要早早预备好,还有,万一奶水不足,就得有羊,这两天你去买两头母羊来吧。”

怕就怕万一到时候乱,人都没得吃,到时候娃娃吃什么?!人奶肯定是吃不上的了,只希望到时候有羊奶了。这么点大,连粥都喝不了,当年,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生下来的孩子,生生的饿死了。

哪个不心痛啊?!

有些人都没得吃,自然不可能有奶水,孩子饿的连哭都哭不出来,吃别的又不行,林觅现在看着这世道,一想王氏的肚子,也开始头痛了,总得未雨绸缪。总不能再悲剧再发生吧。

若是好世道,她倒不用担心,事到临头了,再准备也来得及。

可是这眼看就不对劲了,林觅是真的怕呀。

李延寿这才回了些神来,道:“那我去寻寻看,买两头母羊回来。”

“嗯。”林觅看他蔫哒哒的,便道:“你婆娘担心你难过的厉害,不管怎么样,日子要过的,你也别让你婆娘倒为你担心的!”

“唉。”李延寿应了,这才回屋去了。

回到屋,果然王氏担心的看着他呢,李延寿心一暖,他太不是东西了,倒叫怀着大肚子的婆娘为他难受的。

王氏看他回过神了,才松了一口气,道:“三弟这事,倒叫我心里难受的很,我想接回翠儿了……不求什么出息,只求一家人在一处,翠儿不在家,这个年过的,真的叫我担心……”

王氏也是真吓着了。

李延寿动了动唇道:“等过段时间,我再与大哥说,商量着把翠儿给接回来。”

“嗯。”王氏应了。

初六了,李延寿一面到处寻母羊,一面也准备着拜年事宜。

过年虽说遇到了不少事情,但是年却是得拜的,不能失礼。

好在年前东西都准备好了的,也因此,李延寿自己跑了一趟,先去王家把年礼给送了,不过因为有丧在家,也因此并没有留在王家用饭,主要是怕犯忌讳。

王屠夫送他出村,道:“延寿啊,老三这事,你娘怕是难受,最近你也照应点儿,你大哥有事忙,倒是你,就要好照顾了。”

“哎。”李延寿应了,对王屠夫道:“过了年,怕是行情好不了,岳丈,你也多做点准备,买点粮备着吧。”

王屠夫一凛,他在屠夫帮里也是有点消息的,只是一直觉得不可能再乱的吧,便没准备,他便低声道:“可是,可是你大哥那有啥消息?!”

李延寿小声的道:“大哥叫我悄悄说给你听,今年的事很大,怕是好不了,叫岳丈一则多买点粮,二则少杀点猪,怕岳丈收多了猪会亏本。”

王屠夫道:“我明白了。回吧。”

李延寿这才驾着牛车回去了。

回了家后,又陪着高氏带着二狗子三狗子回高家去了,送了年礼,又看了高秀才。

高秀才已经能起来了,看着高氏,眼泪就直流着,可是再看她两个儿子,有些话便说不出来了。

都是儿女心的人,他知道高氏舍不下,便只能道:“好好过日子,若是不趁手了,只管与爹说。”

高氏应了,忍着没哭。

稍用了饭,便送她出了村。

高家大哥二哥,大嫂二嫂的也送出来,今年是特别的一年,因此四人都红着眼睛,有话说,却没能说的出来,只是道:“得空了常来!”

又给了两个孩子压岁钱。

这才看着李延寿驾着牛车带他们回家去了。

四人回到家,高秀才压抑着呜呜的哭了起来,道:“悔啊,悔啊……”

“爹!妹妹不怪你。”高大哥安慰道:“妹妹现在过的挺好的,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看看。也没啥舍不下脸皮的,都是亲生女儿呢……”

“哎。”高秀才怕是一时转不过来,春香的事虽忘了,可是,荐了李延治出去谋出路,这才出了事的。

高秀才这样的人哪受得了这样子的转折和结果。他本来就是一个道德感十分严谨的人。高氏在的时候还忍着,现在不就崩了吗?!

高二哥道:“李延治的事,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不关爹的事!”

高秀才抹泪道:“只是心疼你妹妹,年轻守寡,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啊。这命咋这么歹呢,跟我似的。”

一时高家又难受起来。

两个儿子孝顺,只能尽力开解。除了开解,也就没别的办法了。

现在唯一能等的只能是等时间长了以后就淡了。

高氏回了家,进了屋。林觅摸了一下她的手,道:“冷吧?!你爹咋样?!”

“还有点难受自责呢,”林觅道。

“开了春,衙门要忙起来,你爹是秀才,必然是要去帮着清理旧年的帐等事的,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还有银钱入帐。”林觅道。高家的前程她是不忧心的。高秀才的功名在,只要不是真的马上就打过来了,他家是没人敢动的,衙门也得重视几分。真忙的时候,一定会征集了他去做事的。既不用担心安全,也不必担心钱粮,怕高家没饭吃。

高氏点点头,没有多想,还以为只是像以往的所有年份一样,都是年底,年初忙一下子。

高氏是依赖林觅的,回了家,便守着两个儿子好好过日子,带守教不出门了。

好在天冷,也算窝在家里暖和,窝得住。

只有胡氏今年没有娘家去,一直在家里呆愣愣的。

林觅找她来,道:“可是难受?!”

胡氏也不否认,道:“是有点,但我也知道娘做的挺对。其实我是糊涂,可是有些事情,我心里是有数的……早该如此了,早该就断了。也不至于生出这后面无数的事端来……”

“你我都没有娘家可回了,以后年节里,怕是寂寞,这是难免的,”林觅道:“可我也是你姑,亲姑姑,我就是你娘家。”

胡氏红了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握住了林觅的手。

她不怪胡老太,只怪娘家太贪心,太狠心。

李延亭带着大狗子天天上山,等城门开了以后,就天天去城里,或山上的跑着。二狗子三狗子与果儿在家里读书,等到了初八,李延亭进了城便回来了,对林觅道:“城中军事戒严了。”

“出事了?!梁王真的动了?!”林觅低声道。

“镖局的人说,大年三十那天就动了,梁王反了,举了反旗,扯着要清君侧的名义起事的,直接决裂,发兵三路,要打进京,而京里,初一那天就杀了梁王世子,以示要灭梁贼的决心。这事一起,就断无再转寰和解的可能,这是不死不休……”李延亭说的林觅心里发寒。

“年三十城中就戒严了,初七开了城后,却只开了一道城门,城门口都是搜身的,客栈也在严查路引,连吃顿饭都可能被人报到衙门,不是本地人,都被严查,看这样子十分不对劲,而且城墙上,本地府军也上去了,我估计怕是要军事接管。”李延亭道:“我这两天再去城里打听打听消息,看看梁王到底发兵来的是哪几路,看看可会打到这里来……”

林觅道:“要小心。城里动静怎么样?!”

“百姓们还不知道消息,但是官府肯定知道,有所准备了,再过几天,肯定全城都知道了,一旦知道,一定会恐慌,怕是会出事,我已经与里正商议了,村子里日夜叫青壮巡逻。就怕有宵小泼皮的来找事寻事……越是这种时候,这种人反倒越来越胆大,越躁动不安……”李延亭道:“这事得叫延寿知道了,叫他盯着点家里。”

“行。”林觅吸了一口气,道:“这个时候,的确是该叫家里人都知道的时候了。另外,二狗子三狗子今年也别上学了,整理一下书本,叫他们在家里精进功课。这个时候没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你在外行走,也是要小心。”

李延亭应了,道:“私塾那边,我会去与杜先生说一声。况且一旦混乱起来,只怕私塾也不会再开了。杜先生与高秀才一样,得被召进衙门,或是军中去了。去做文书,现在衙门需要人呢……”

“看来高秀才也要忙起来了,”林觅想了想,道:“这个事还得与高氏说一声,你也去高家一趟,把轻重说了,叫高秀才进了衙门也要小心。他跌倒过一次,不能再跌倒第二次了。就怕他只是善良的文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涉及要务的时候,反倒粗心放过了……”

李延亭应了,自去寻李延寿和高氏说话,又去了高家一趟。

赵佶都看在眼里呢,这年这忙乱,这人心,赵佶光看着都心累,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没想到这么快!”

“问题捂在水面下的时候,京里和梁王自然你好我好,这都撕破脸皮了,怕是不会再善了了!”林觅道:“希望这里别成为战场,不然才是造孽了。”

“老人家是怕有人降梁王,或是梁王经过此城,会下令攻打占据?!”赵佶道。

“是。”林觅道:“无论来不来,打不打,都不会轻松,都得出事啊。只是梁王起兵,必需要粮草,会不会沿途逼降要缴粮,谁能知道?!”

赵佶听着也沉默了。

现在这形势的确严峻。

亲眼看到了小老百姓的生活,赵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直观过看过老百姓的日子,这么直观下来,赵佶越发的心里难受。

大宋当年,其实对百姓,也就那样吧。

李家条件还算好的,小老太又能稳得住。而真的乱子起的时候,没有备粮的人家,佃户人家,先得崩溃了。一旦崩溃了,就成为逃户流民,然后乱子起来了……

所以无论梁王的路线经不经过这儿,都得乱!

他现在才知道,哪怕是维护一个百姓的平稳生活,都是那么难,那么难,战战兢兢的。

小老太几天没上线了。

而始皇和扶苏也忙着,也没怎么上线,一直在忙着祭天,忙着祭太庙,以及封储君大典等事宜。以及还要处理战事,以及忙着开春后的农业和水利等诸事。是真的忙。

弘昼行到半路,终于赶上了蒙毅的先行部队,他是后将军,因此押军在后,军中大事,他还是知道轻重的,一直十分慎重的押着,也能稳得住。

接到扶苏被封太子的诏命的时候,倒是有点讶异,微微笑道:“始皇叔叔这效率可以啊。”

一面为始皇和扶苏,以及秦运欣喜,一面又有些怅然。

始皇的话,他已经想过很久了,这一路风餐露宿,也的确能让人脑袋清醒,吃吃大秦的风沙,再看看万里无云的草野城池,再细细的想一想自己的决定和未来,以及他的内心。

审视着,剖开着。等战事结束,他也的确该做下一个决定!

皇阿玛……儿子想您了。

这一出来才知道大清的好,以前的时候哪怕也见不到面,可是儿子在宫外府里,您在宫里,儿子心里也是踏实的。

弘昼闭了闭眼睛,扬起马鞭,传令与信兵旗手,道:“加速行军,到下一个地点再歇息!”

大秦的军队浩浩荡荡的过去了。整肃而威严。

他身边的人都挺吃惊的。事实上跟他出来的时候,以为要保护他,看他在宫里的行事,怕是个不讲规矩的,还以为光拦着他,就能烦死。因为他不怎么按常理出牌,万一这出来真的出点啥事,他们怎么交代,所以一个个的都挺紧张。

但没料到这和亲王十分能分得清轻重,兵之重事,是半点不马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整然有序的领着军队,加速脚程,甚至还能看着地形,沿路补给,更是知道哪里有草给马吃,给马饮水。分析能力一流。

或是看着地图都能避开一些可能的陷阱。

他们才知道这和亲王也是个厉害角色,至少在地形地图,以及战事方面,他不是不懂,而是极懂。甚至懂马的习性,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怎么休息,才能得到最大的体力,并且发挥最大的脚力脚程,还真赶上了蒙毅。

原以为跟着他出来只是打个酱油,还能立军功不成?!

现在想一想,怕是可能真的能立点军功回去受个封赏。

因此,战将们的心都定了下来,担心尽去,反而有点美滋滋的!

果然嘞,世间的事情,真的是祸福相依。

况且现在陛下封了太子,立下秦之储君,这对他们来说更是人心一震。而且郡县满贺,万民景仰,看大秦有后,自然战力惊人。

蒙家也极高兴,尤其是蒙毅,蒙恬等人心算是定了。

这些日子以来陛下变了不少,但都是变慈祥了。

当说立储君这事,在这个当下,是多么的能稳下人心啊。

所以这些小叛乱,真不算大事儿。尤其是在始皇活着,国有储君,蒙家尚在的情景之下。

蒙毅觉得不出四到五个月就差不多回到咸阳,而且还是在算了来回的路上的时间的前提下。

等定了,剩下的便是李斯的事了,都是文臣的事情。文武各有其职。所以他们出刀,文臣则出力安抚,反倒工作更细致一些,更复杂一些。

而大年二十九这天,雍正便带着翠儿去了苏州园林去游园,主要是看了看雪景,又看了看湖天山色,园林仄怪,比起在京中的威峨紫禁城,有另一种细致和美妙。

雍正逛着便觉得挺美,道:“这儿不错。”

“大爹爹,这梅花开的好看,”翠儿寻到一处梅林,道:“很艳,红梅与雪景相映,倒为这冬日,添了热烈,减了单调。”

“的确不错,开的极好。”雍正对苏培盛笑道:“过了年翠儿就十岁了,真的要成大姑娘了!”

“是啊,公主这些日子长高了不少,真个的是大姑娘了。”苏培盛知道。

翠儿正想说话,外面有小太监进来报道:“禀皇上,宝亲王求见!”

雍正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苏培盛,眉头微有不悦,道:“可是有正事?有事回别院再说。”

“并无,宝亲王说得知皇上在游园,特来相陪,言是一直不曾见到过公主,趁此年节里见上一面,也是认亲,总好过天天公主闷着,兄妹不得相见的,倒生疏了。”小太监道。

苏培盛便明白,宝亲王是有备而来。

这是不见不罢休了!

话说到这份上,说白了就是特意来的,若不叫进,岂不是显得很不近人情?!

若说为公事这种借口来,雍正还能以此为借口给拒了,可是这可怎么说?!

就是为此而来的呀。

宝亲王不光只是臣子,更是儿子,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不相见的?!哪有叫儿子与女儿相互不见面的?!若是平日也罢了,偏偏是过年的时候。

也因此,雍正才蹙了眉头,也是,若不叫见,宝亲王也只会越来越好奇,越来越觉得有古怪。

不叫名义上的兄弟相见,连雍正自己都觉得不对劲,更别提别人多心。

因此雍正看着翠儿,翠儿道:“爹爹莫为难,我带上纱帽见便是。避避嫌也好。”

“也罢了!”雍正叹了一声,道:“总有这么一遭,他若来了,寻你说话,你只客气相待便是。他是个……”怎么说呢,雍正开始头疼了。

翠儿心里便有点数,知道有点不妥,便叫侍珠拿来的帷帽戴的严严实实的,全放下来了,而且还扎进了领子里,风都吹不起来,加上天冷,这样打扮也无不妥。

雍正这才道:“宣进来吧。”

弘历进来了,也终于见到了十岁的翠儿。在他疑惑了那么久之后。

远远的进了园子,便看到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孩儿站在梅花树下,长相看不见,可是身段,倒是娇娇柔柔的,却极挺拔,梅树弯绕多曲折,她却像一颗苍松,倒叫弘历怔了怔。

过来向雍正请了安,便笑道:“妹妹好身量,都这么大了。这还是咱们兄妹二人第一回相见呢。也是缘份。”

“见过四哥哥。”翠儿福了福身。

“快起来。”弘历看向她,却是怎么也看不清纱帽后面的相貌,见她如此回避自己,心下有点奇怪,也有点不愉,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倒是笑道:“可是冷,才如此?”

“是冷,”雍正道:“你妹妹年纪小,陪着朕这么走着,怕吹了风,这才戴上的。”

“原来如此,”弘历笑道:“南方湿寒,是该注意些,才不受寒。不过自家兄妹的,倒也不必总是避嫌。倒显得咱们不亲近了。”

说着又笑道:“这是给妹妹的,妹妹看看可喜欢。”

“多谢四哥哥。”翠儿谢了,身后侍珠接了过去打开了,却是南方的小玩意儿,也算是可心意。用心寻的。

“我很喜欢。”翠儿笑着谢了。

“妹妹喜欢就好,”弘历见她没有拿下纱帽的意思,便道:“皇阿玛,明日便是年夜了,儿子想陪着皇阿玛一道过年,今年不在京里,倒显冷清,若是妹妹与儿子在,想必也热闹些,皇阿玛若不嫌儿子吵闹,一道过吧。”

真过年,在室内,翠儿还能不拿下纱帽吗?!

雍正心知肚明,却也不好拒绝的,便道:“也好。”

弘历这才道:“最近怎么不见五弟。衙门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他这躲懒,也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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