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上线,小老太肯定马上就发现了, 可是这一次不是, 她正与透明人聊的都忘了有人开光屏。
雍正眯了眼睛,心里升起强烈的危机感,还有小心眼。
接着始皇也上来了, 他这一天也心神不宁的, 处理了事情, 吃了晚饭, 马上就上来了,这个赵佶他还得看看到底咋回事呢。倒也没有危机感,他本来就是对这个昏君没啥兴趣的,一眼能看到底的糊涂蛋, 然而,他还是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为什么会进空间,是怎么粘在小老太身边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才来的。
除了临死之人外,原来这种形态,也是可以进来的。这的确引起了始皇的好奇心, 不琢磨出个明白, 他肯定不放心的。
这两人不就正好大眼对上小眼了吗?!
雍正见始皇好像知道的样子, 便道:“昨晚来的?!”
始皇点头, 默认。
林觅听见有人说话,这才发现两人,笑道:“都上来了?!”
雍正不动声色, 道:“是啊,老人家在做什么呢?!”
“种菜,收菜,我这不是有人陪了吗?!”林觅见赵佶丢下锄头躲到自己身后去了,一时之间也是特别好笑,对赵佶道:“没事没事,始皇其实挺好相处的,真不会吃了你!”
雍正惊呆了,也醋了。这说话说到一半去安抚旁人,他真的小心眼上来了,便眯着眼睛盯着透明人。
林觅还对始皇笑呢,道:“你和蔼点呗,怪吓人的。”
这怂样!始皇嘴角一抽,也是,与昏君能说什么,骂他吗?!骂都骂不明白,他还懒得释放气势,与他多废话呢。因此始皇只点了点头,他瞅了一眼雍正,也是呵呵一声冷笑。
这种醋也吃,始皇哪不知道雍正这人跟他养的狗子似的,看着憨的无害,其实小心眼的不得了。因此,也只是哼笑一声。
林觅问了,“对了,弘昼怎么样了?!”
始皇倒是想管,但也得有机会管啊。那弘昼约是料到在行宫呆久了肯定要惹毛始皇,所以就趁还没天亮呢,始皇还未来得及拦,就马不停蹄的跑了。
“跑了,今天一早,就拐了胡亥,带了两营出了行宫去咸阳玩去了,”始皇面上挺淡定的,但估摸着想捏死弘昼的心都有。
呵呵。
“这弘昼还真一刻不得闲啊,”林觅笑道。
雍正眉头一皱,也是一阵心塞,但这个时候哪管弘昼跑不跑,只盯着透明人呢,道:“老人家,这位是?!”
“差点忘了介绍,你还不认识吧?”林觅道:“这位是宋徽宗,赵佶,那是雍正皇帝,是你后世的皇帝……”
“哦哦。”赵佶看了一眼雍正,见他一副和蔼相,没那么难相处的样子,松了口气,道:“雍正皇帝,你好,我是赵佶。”
始皇都要笑死了。所以才说昏君就是昏君,认人都不清的。他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认下昏君这个外号的。
自己虽然威严赫赫,但不会坑他,结果他看着雍正的装相,还真以为他更好相处些,呵,瞧着吧,等被坑的都不剩的时候,就知道谁才是好相处的那个了。
始皇也有点不爽。一个个的都这么怕自己作甚。全被雍正给骗了。
不过能跟昏君计较啥啊。
心塞。
昏君也的确是昏君,对这个空间,这出现的自己和雍正,他都不知道咋回事,他还完全不在意,也不追究了去问根底呢。当初他与雍正,可费了多少心才搞明白了一点,也把贪心给压了一点下去。
结果这昏君倒好,傻乎乎的,一点不好奇。
“宋徽宗?”雍正笑了笑,特别和蔼道:“你好,我是雍正皇帝。”
苏培盛看了一眼雍正,觉得万岁爷只怕现在特别腹黑。
得。以后又有的掐了!
但这透明人,又是咋回事?!没见过这样的啊,一时苏培盛也是盯着看。
这古怪,太古怪了。
赵佶可看不出啥来,只笑道:“你好你好……”
林觅见到老四,也就想请他支招了,道:“老四啊,你是不知道,今天一天,他都跟着我,我走哪,他就跟哪,我出去了,他也出去了,我问他怎么回事吧,他也一问三不知,问题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样老跟着我也不是办法,你瞅瞅这个情况,该咋整?”
跟出去?始皇眉头一皱,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的确复杂些。
雍正是不动声色的,道:“哦?!跟着老人家去了老人家的世界了?!”
“是!也不能离我太远,我就是去厨房吃个饭,他也跟过来了。”林觅苦笑道:“你说这身后跟个人,又算啥事啊?!”
赵佶也挺沮丧的,听了小老太的话,也不吱声了,闷闷的站那儿。
林觅看他一眼,心里还出现了一丢丢的负罪感,这么嫌弃他跟着,这么想甩脱他,好像,的确是有点不仁道啊。
可她转移了眸光,这件事,还是得解决。总不能因为心软而不去解释可能可以解决的事儿。当然了,若是真的毫无办法,她也只得认。
她眼巴巴的看着雍正,雍正倒是笑了,道:“这么说,这是赖上老人家了?!”
苏培盛一缩,他明显的听出雍正不高兴了,虽然是笑呵呵的语气,但是苏培盛侍奉在他身边多少年了?皇上这点小心眼,他再清楚不过。
“可不是吗?!”林觅叹道:“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分开,叫他只呆在空间,多好,这跟我出去,也怪吓人的!”
雍正眯着眼睛道:“这个容易,驱驱邪就好了!”
林觅怔了一下,觉得这老四咋这么的腹黑呢,这听着都挺坏的。
赵佶也惊呆了,看了看雍正,也不算笨,大约是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个好人,因此往小老太旁边一缩,道:“老人家,我不是坏人,更不是什么邪东西,别驱我……”
林觅看他这样,都觉得雍正挺损的,这一句,可把刻意堆积的好感给败光了,她便道:“老四,你这也太夸张了。他这人,你也知道,虽说昏庸了点吧,但也算不上坏人,也算不是什么邪不邪的吧?!”
赵佶也不理雍正了,只问林觅道:“这个人,是哪一朝的皇帝?”
这个时候知道好奇了?!大约是知道这老四不好对付了,未必见得就能比始皇好相处。
“大清的,是个很厉害的明君,”林觅往脖子上划了一下,赵佶吃了一惊,点点头道:“哦哦,原来是明君啊。”明君好杀人,这是肯定的。明君比昏君杀的人可能更多更多呢。
赵佶这人也特别有意思,他是极有自知之明的,因此也不理雍正了,知道自己与他打交道,自己吃亏呢,因此只是拎了锄头哼哧哼哧的去种地。虽然地也被他弄的乱七八糟,但林觅也不好阻拦不是?!
雍正瞧的真真的,对林觅道:“这样下去,老人家一点隐私也没有了,便是要去竹楼,他也得跟着。”
林觅一想头也炸了,叹气道:“是啊。”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办法。
“会不会是我们以前说的多了,他才来的?!”林觅也不确定了。空间既不是要救他,难道是要她带着他?!
“他是不是离不了老人家太远?”雍正道。
“是,”林觅点头道:“老四,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始皇也看着雍正。雍正道:“当初我和始皇是有求生欲,才得了老人家一救,这一位,只怕并无生志吧?”
林觅道:“不错,他的经历你也是知道的,那后期,说是生不如死,也半点不夸张。”
雍正道:“猜得到。”俘虏的下场,能有什么的待遇,还不能猜到吗?!
始皇明白了,这雍正怕是对这宋徽宗的事情一清二楚。这样说来,宋肯定在清以前的王朝了。
“所以呢,我和始皇是因为老人家才来的,而他也是,因为老人家才到老人家身边的,空间其实只是一种媒介,而老人家才是空间的主人。”雍正道。
“你是说,你们都不是因为空间而来,而是因为我?!因为空间是属于我的?!”林觅道。
“不错,不管空间是要老人家做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大约暂时要是要带着他的了……”雍正光说着心里都不大舒服,自己还没功夫多黏着小老太呢,结果倒是被一个昏君近水楼台先得月了。然而,他心里再酸,再不能容人,此时也是绝对不想表现出来的。因为这未免是小气了些。
林觅道:“可是为何都是皇帝呢?!”
雍正摇摇头。始皇也一筹莫展。连她都不知道,他们又怎么知道呢?!
林觅突然有个不大好的设想,苦着脸道:“你们说,以后要是有汉朝的皇帝生死之际,或是像他这样的,我是救还是不救?!”
始皇一僵,表情也有点严肃。突然有了点不好的设想。
“如果崇祯皇帝也……”林觅道:“我是救还是不救,管不管?!或是像他似的,也在这,你们会不会打起来?!”
雍正也是一肃。
始皇转头看着雍正,道:“崇祯是何人?!”
“是老四的先祖灭朝亡国的最后的明朝皇帝。”林觅道。
始皇本来沉重的心突然乐了,道:“救,当然要救,不然也太可怜了!”
给老四弄个仇人来治治他,最好天天打一架,那样才有趣呢!
林觅也是哭笑不得,这么看不得老四,始皇你老人家又不自己动手,指着他的仇人来,这也……
雍正冷笑的瞥了一眼始皇,对林觅道:“等汉高祖死的时候,把他弄来,呵呵,那样才有意思,是不是?!”
始皇瞥着雍正,呵的一笑。
林觅哭笑不得,道:“这么说,要是真的有这样的机缘,也得救?!”
二人这一次却没有再吵起来,反而异口同声的道:“救!”
林觅是真的感动了,道:“你们两个不愧是你们啊,这大气的!盖因明君都是这样吧。”
始皇道:“我们并没有影响或左右老人家的判断之意。”
既然不想让老人家反感他们的独断,还不如释放点善意,显出大度呢。雍正与他是想到一处去的,明君的决断力就在于此,能很快辩出优劣,然后做出判断。
倒不是他们真的就一定没有私心,而是极会权衡利弊,若论私心,他们都不如赵佶呢,这一位看出来了就是没能力的老好人。
之所以这么大度,其实是因为,一是干涉太多,早晚让老人家反感,二是任何关系里,一定要相互尊重,这既然不是由他们能决定的事,便不能管,一切由着老人家去做这件事便是了。如果因为他们,而干涉到了老人家的本意,这关系,总会恶化。
所以,与其来了仇人和对手,也绝不能任由着失去老人家的尊重的。
尊重永远都是相互的,况且老人家本来就有自己的判断力。能救的,她一定会救。你非不要她去救,选择去救。那真抱歉,她不是他们两个的臣子和下属。
所以说,明君的魄力就在于此。迅速的决断,从不犹豫和拖泥带水。他们更明白事难两全的道理,因此只择不能失去的做选择。
晓以利害,知道权利利弊,维护关系。
雍正笑道:“老人家想救便救,真来了,我和始皇也不怕有人掐架,真打起来,我们有扶苏和弘昼,也未必能输。怕什么?!”
林觅沉重的心一下子就笑了,乐道:“也是啊,扶苏武艺天下无双,弘昼极会歪缠人,放出这两个打架,倒也不怕输。”
“可不是嘛,”雍正瞅了一眼赵佶,笑道:“要是有金国皇帝来了,朕帮你揍啊!”
赵佶觉得他这语气不大对劲啊,便瞅着小老太。
林觅对赵佶道:“别听他瞎说。他蒙你呢。”
“老四,你这人,也太坏了,”林觅点了点他,对赵佶道:“金人和满人都是女真族的人,满人虽不是金皇帝的后裔吧,但好歹是同族的另一支的后裔,所以,你别理他。”
同族啊?!
便是同族,赵佶也是缩了一下,反正都不好惹就是了。他明白了,他与始皇一样,都不是啥好人。
因此也不理会,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做他的富家种田翁去了。有模有样的。
雍正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
始皇瞥他一眼,道:“你同族的祖先还挺厉害,能俘虏宋朝皇帝,厉害啊。”
“都说了,只是同族而已,”雍正道:“汉人的朝代多,皇帝也多,难道宋,与明,就能算得上同裔了?!这也不是同族吗?!”
也是!
同一族,并不代表,就是一家人啊。各支各系的多着呢。
这一说,也就说到秦,清,和宋的事情上去了嘛。
雍正对始皇道:“瞧他这样子,以后别欺负他才好。”
“要得着你叮嘱,欺负一个昏君算什么本事?”始皇道:“我不欺负弱者。”
“呵呵,灭六国的时候也没见你不欺弱啊,现在统一了,装什么大尾巴狼?”雍正笑呵呵的道:“你瞧他,胡亥要是当了帝王,估计也就这样了,也许还不如他呢,好歹人家这脾气是真好。他这只是昏庸,还算不是暴戾。”
始皇一直气的心塞的瞪着他。
这老四,还拿赵佶来噎始皇了,以后拿这一位当工具来互掐还是什么意思?!林觅头又开始疼。只是一个宋徽宗就这样,以后要是真的来了了不得的仇人,还不得掐死对方?!
拉仇人站队,相互打擂台还是咋的?!
始皇哪里会认输,便冷笑道:“别说我,你这人,真想装什么好人?!你杀的人,也不见少。听闻宋重文过甚,从不委屈文臣,倒是你这,杀的不见少啊!”
雍正哪肯服,冷笑道:“文臣便是在他那,也未必在我这如意,我这好歹有能力就上,他们有吗?!光不杀有什么用,没个能相对公平的机制,一团乱麻也理不顺呢。”
这句,赵佶好歹听到了,便有点不满的道:“宋不杀士大夫,这是铁规!”
哟,我和始皇说话还能轮得到你插嘴?!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宋史还是怎么?
雍正便毫不客气的打回去,道:“呵呵,你们那个祖宗,不是烧了学院吗?!你还以为这真是铁规,傻!”
赵佶一听,脸都绿了,动了动唇,一脸挫败的落败。一招都挡不住。哎。
呵,以为朕还制不了你这昏君了?!以后少插嘴。
始皇看着雍正,呵呵笑了一声。
雍正也不肯认输啊,也呵呵笑了一声。
“你们两个……”林觅道:“得,我不看你们互掐了,我去竹楼了!”
二人一怔,瞅了一眼赵佶,以后这透明人,怕是比他们更先接触这白雾身后的世界了。
便主动息了火,始皇与雍正对视一眼,雍正便笑道:“老人家别急着走啊,我这只与始皇掐上了,还没来得及与新人好好说说话呢。”
林觅哭笑不得,哪不知道这老四的心思,心道,你刚刚还不屑于他多说,现在话倒是多了。也不戳破他。
“徽宗皇帝啊,”雍正释放善意,道:“刚刚言重了些,千万别放心上,说人不说祖先与子孙后代,我这嘴一时快,倒是我的不是了!”
赵佶也不是多记仇的人,他要是记仇,不会那么心宽体胖,一心求得艺术的巅峰。
因此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不计较,道:“无妨,你叫我赵佶就好,我也早不是什么皇帝了。”
雍正也有点悻悻的,他这样子大度,倒显得自己小气鬼了。
也罢。哪怕不能像对皇帝一样尊重他,好歹也是一代名家,这样的人,能与他小气什么呀。
“赵兄的先祖先且不论,然而赵兄一生的确也很尊重臣子,这一点,值得人学习。”雍正笑道:“不像我,杀了很多人。刚刚前几日还杀了一批,血还未干呢。”
这人是讽刺还是怎么?!
赵佶一听头皮都发麻,道:“何必,何必总见血……”
“我若不叫他们见血,就有更多的人生不如死,见更多的血。”雍正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挖苦他了,反而语重心长的道:“倒是赵兄你,的确是有点软弱了,虽说宋有不杀士大夫的传统,可是士大夫也得有配得上皇帝尊重的品行才行。一味的纵着,未必是好事。况且我刚刚所说,也的确是出于真心,宋的开国两位帝王,也的确做过这样的事情,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不明白吗?!
赵佶当然明白,只不过开不了口罢了。一是因为不能否认先祖的不好,二则是,杀人这样的事,在他的潜意识中,的确是不太好的。尤其是士大夫阶层。
“你纵着他们,他们越来越奢,奢就算了,还越来越粉头油面的,连个男人的样子都没有,软趴趴的,怎么守护国家,守护君王?!”雍正道:“真不是我故意说你,你这一点上,没有你先祖他们有魄力。”
赵佶低了头,却是诚恳,道:“不错,这一点,我远远不及。”
“都说开国难,其实守成君王更难做,到了你那程度,就需要极有魄力,一改国家的风气了,可惜了,宋从你以后断了层,再也没有真正强大的机会……”雍正说的话并不客气,道:“假如你能够有魄力,有手腕,以宋的能力才士居多,未必不能中盛。”
赵佶也是反省过的,在金国的时候反省过多次了,他一直不知道问题所在,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就像他以前在宋时,以宋的强盛和富庶繁华,从来,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后来的横祸……失去了半壁江山,受辱重重。
“是我的错,”赵佶道:“终究是我没用,不及先祖有魄力……”
雍正看他这样了,也不好再说他的,怪不忍心的,道:“所以,宋的传统,你得分开看,真把不杀士大夫当金科玉律,就真的傻了。导致越来越无法无天,越来越纵容。见血不是好事,不见血,也只会见更多的血。”
赵佶怔了一下,看着雍正,似有所悟。
的确,宋有这律,到底只是为了显示对文臣之恩之重。
所以,昏君便以为这守着这律就成,教条的很。明君却不同,他们会在形势之中,打破一切固有成规。雍正就是想告诉他,宋先祖,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真的把什么规则当成金科玉律,就没意思了。
原来如此。
赵佶心里的担子突的卸下了,道:“到底是我不适合当君王。”
这么大的代价后,还得人点醒,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赵佶从此以后就不再怨天尤人了。认清了这一点,他就是没当皇帝的天赋,不是他不够好,而是他真的就是没有这才能。
心里松了,便对雍正感激的笑,道:“若是你,定是不同。若能改变,肯定是不一样的。我是真的不行。”
所以误了国,到底是能力不足,国家也没能守得住。
若是换成是他,一定极有魄力,一扫弊端吧。
赵佶突然对当皇帝的过往,一下子就放下了。
生前之事,以后都不纠结了。
雍正看他这样,便笑了笑,道:“放下了也好,没了执念,便更轻松了。”
赵佶点了点头。
雍正笑道:“宋的底子,其实是极好的。不过宋室里没出一个能打破陈规的人,也是没办法,你不行,赵构也不行。这个老东西,比你阴险毒辣,能力手腕其实也不缺,他就是不想。他比起你,更坏!”
赵佶一听,还乐了,道:“更坏!”
不接他回去,不是坏是啥!?
得,这昏君,由着他说到这一步了,也不问问后来宋有多惨,宋的命运如何。
哎,这心大的,真是……果然只是追求内心的那种人。
行叭,跟这种人,能说出什么道理来。罢了。
雍正今天也是觉得自己小气的狠了。
一时说的都笑了。
林觅笑道:“不多说了,我去竹楼了。快过年了,我家大狗子也快回来了,我这心里高兴着呢。还是要多加的看看书,精进一番。”
说罢,也就穿过迷雾过去了,透明人也跟着去了。
雍正看的怔怔的,心里有点不自在。
始皇也看着,突然托腮道:“无论你高不高兴,我们二人以后要退居二线了。他这个人,本来只是追求内心之人,而你我,终究是有野心的人,比起来,他其实与小老太相处更融洽,更舒适。”
雍正沉默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是默认的。
“帝王之追求,说起来高大上,其实不过是我们自得罢了,比起来也未必能比得上这种无欲无求的人好相处,”雍正道:“你以前求仙,也是有目的求。所以我们二人初识小老太时,哪里会这样子的轻松?而他,只一天不到,就已经说说笑笑,熟稔至此了。”
“多亏了你,让他放下了当皇帝的执念,以后只会更熟稔。”始皇淡淡的道。
雍正听出他的嘲讽,却没再反击回去,只是闷闷的心中一钝。
这种感觉,有点陌生。
以前,大家都各有各的生活,定时上线聊聊,打打麻将,还挺舒适,可是现在,这又算什么呢?!
这日夜在一处,朝夕相处的,以后,他们纵是先来,也未必能比得上那个人与小老太的亲密感情了。
人就是有亲疏远近的。而且那糊涂人,看着十分好相处,又是老好人,相处久了,难免更得人心。
而他本来就对别的没什么追求,现在更是透明,连吃喝都用不着了,便更无追求,小老太只会越来越喜欢那如影随形的人吧。
老年人也是寂寞的,能有一个不讨厌,能够说说话的人,是幸运,同样的,以后也会越来越熟的。
雍正失落,始皇也是。
始皇托着腮,道:“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我们暂时不能与小老太如此亲近。至少在还能为的事情的时候,要更尽力。完满遗憾,不是吗?!”毕竟他们不像赵佶,是真的能够放下的人。
雍正点了点头,要励精图治啊。
“人间至苦贪嗔痴,求不得,放不下。”雍正转了转佛珠,道:“若我们也有执念,就变愚蠢了。”
二人倒也豁达一笑。
便是人间帝王,也不能什么都想要,会挨到教训的。
他们比起赵佶是优秀很多,然而若说教赵佶,倒不如说,是相互的,赵佶的出现,也影响了二人的心境。这一释然,也就不掐了。
“弘昼真的拐了胡亥去咸阳了?!”雍正头疼的道:“这一去何时才回,海外办事处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呢,他倒好,避嫌避到咸阳去了。真的要撒手不管的意思?”
“我还想问你呢,若没弘昼在,胡亥万万不敢无旨就往咸阳跑,”始皇也头疼,道:“今早下线的早了些,待上完朝再拎人,哪里还能找得到人,天还未亮,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跑了,弘昼就是有预谋的。”
“这小子!”雍正道。
“与胡亥二人在一处,两个霸王,到了咸阳,我又不在,无法无天,无人管束……”始皇想一想这局面,也是特别的无可奈何。看来他也要回咸阳了。正好天也越来越冷了。
“弘昼虽皮,但好歹能看管一下胡亥,胡亥有他盯着,确实可能荒唐些,但有些事是碰都不会碰了。我看你也心宽点,叫弘昼教教他有些线不能碰,久而久之的,便是皮,也会有分寸。”雍正干巴巴的道。
呵呵!
“弘昼这种儿子,你是怎么忍得了的?”始皇特别好奇。
雍正悻悻道:“龙生九子,各个不同,我也没办法,生了这样性子的,有什么办法?!”
“是啊,有什么办法,”始皇确实也郁闷上了。胡亥若是当了帝王,是不是也与这个赵佶,一样一言难尽?!甚至还不如他,可能会更糟糕。
赵佶是没有决断力,但是不是脑子能被人带走的人,他顶多是不感兴趣就不管而已。他不是没有主见。
可这胡亥……
连赵佶也不如啊。
现实真他娘的太残酷了。
始皇最后的侥幸与犹豫也完全放弃了,道:“待回咸阳,叫扶苏回来,这一次,我要正式封他为太子。正名顺言。”
“决定了?!”雍正笑道:“早该决定了。你说我若有扶苏这样的儿子还会犹豫什么呀,始皇啊,你家扶苏将来一定会是一代明君的。”
“嗯。”这是当然。
“除了正式正名份,让朝野内外定心以外,还是立国嗣,让天下安心。”始皇道:“早上刚接到奏报,各地的工事虽停了,然而,在送这些民夫回原藉的途中还是出了些事,有几处,有了起义。”
“秦法甚苛,便是你下令废除些重法,也一时不能完全起效,以往的秦法的延续性,反而很长性,需要更多的时候,慢慢的理顺,让天下适应新的大秦之法,你就多操点心吧,”雍正道:“你回了咸阳,把弘昼给我扔来,这一次,我要把他先扔到码头去了,省得到处浪……”
“他只给我添乱,不给解决麻烦,不是你说的要他带带兵,做点实事呢,”始皇道:“怕儿子出意外?!”
“是,”雍正也不否认,道:“那些起义,的确是很麻烦,这小子虽有本事,那些人,也有很多有本事的,我家老五要是折进去,你说我心不心疼。不要小看天下英雄。”
疼儿之心,秦始皇自然也能理解,道:“放心,我会叫蒙毅保护他的安全。只是这一次,叫他帮着朕解解忧吧。”
这是看中弘昼的主意多了吧?!
也是,弘昼主意是多,歪脑筋也独特,到底是皇子,办事能力是绝对不小气,而是大气的。
“也罢,你既要用他,便让他去吧,只是保证他能安全的回来,怎么着都行。这小子也该吃点苦头,历练历练。”雍正突然笑了,道:“历练完了,扔到码头去,先把海军弄出来,把海上的贼人都给剿了。这么天天浪着也不是事儿……”
两人倒是乐的不行,难得一次如此交心。
“海上的贼人这么麻烦?”始皇问道。
“嗯,他们有老巢,这一次既然要动,自然是要大规模的动的,把老巢也给端了,能招安的招安,封个总兵,副将偏将什么的用用,真的野性难驯,那时候要杀也好杀,”雍正道:“至少不肯招安的,也就一锅端了才好。这个事的度,弘昼这小子贼机灵,肯定能办妥。”
听着是挺好办的,唯一不妥的就是海上有风浪,也易迷路这一点不妥了。
不过都是近海,若有战船,倒也不算大战事。
其实一个强国,不想动兵的时候,这种事也就能容,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只要不太过份。但真的要动的时候,这种势力永远也是没法挡的。
更何况在雍正的带领下,臣民都是一心的。
这老四狠的其实真狠,哪个臣子敢不听话?不听话的,基本都收拾了,所以,大清是处于万众一心的状态的。
这样的人,魄力大,那些臣子真想挡他一定要做的事,也拦不住。
况且,他还特别擅长与人吵架,这不刚发了财,有钱能打仗了吗?于情于理上,他还能把这些人回折子狠狠骂一顿呢。
雍正对始皇道:“你既要封太子,就别自己下旨,叫臣子拟了人选递上来。倒不是试探,而是给李斯一次机会。你把扶苏为太子的心意透给他,他一定会上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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