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胡寒珊的女修的费用也忒高了些。”张老爷唉声叹气, 本来一百两虽然已经贵的远远超出想象, 但是作为有钱人家, 咬咬牙,为了子女投资,这一百两银子也出得起, 可是,现在好多人家都跑来竞争, 这个价格被越抬越高,直接就奔四位数去了。
“这种价格, 也就两位马老爷, 和那王老爷家请的起了。”张老爷哀叹, 每月四位数的银子啊, 这些人还真敢报价, 不知道普通百姓几个铜板数来数去吗?
“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张夫人不管,就算四位数,也比宝贝儿子从小注定了失败要好。
张老爷犹豫, 看二马一王的意思, 是势在必得了,这每月四位数银子,只怕还要往上涨。
这……这……这值得吗?
爱子之心,和商人的独特成本观念, 迅速在心中比较。怎么看,为了虚无缥缈的“近墨者黑,近灵根者得灵根”, 就把家产给败了,实在不理智。
“我家只怕……”张老爷想放弃。
张夫人积蓄力量,只要张老爷敢说放弃,她立马为了儿子,和张老爷大闹。
胡寒珊会不会不是修真者,而是一个大骗子,想要用一个概念忽悠一下,然后捐款而逃?
这个倒没人担心。
修真者胡寒珊自甘堕落,成为胡老妈子的事情,早已在城里传遍,相比其他不敢争斗,不敢厮杀,受不得修真之苦,没有向道之心,低调在人间赚钱的懦夫修真者,胡懦夫实在高调的过了分,好几个修真者都去看过了,瞧瞧哪个修真者这么不要脸。
“女修!”有修真者鄙夷,态度就像看到了女司机一样,轻易的一棍子打翻一群人。
“炼气期菜鸟!”这是筑基以上修真者,为了体现自己的级别。
但再怎么偏激的鄙夷,都确定了胡寒珊确实是一个炼气期的修真者,绝对不是骗子。
“老爷!老爷!”仆役跑了进来。
“那个女修变卦了!”
毛?这是四位数不够,直接开价五位数了?
张老爷眼角激烈抽动。
“那个胡寒珊说,出来带孩子不是为了银子,而是为了培养更多的修真苗子,所以,价格统一为200两银子一个月,能交钱的,全部接收!”仆役喘着气,说着最新的消息。
“才200两!”张夫人惊喜极了,胡寒珊果然是好人啊,这个数字,张家努力一下,还是出得起的。
“好,我家也报名!”张老爷咬牙拍板。
城中的某个空地上,一群人在胡寒珊的指挥下,搭建各种小孩子的娱乐项目。
瞧瞧这面积,比城里最大的富翁的园林还大。
“果然是大手笔。”报名的人看看这规模,就觉得心里靠谱了些,虽然这片地方交通不便,人烟稀少,地价便宜,但是,这么大的园子,都有皇宫大了吧?投入看来也不小。
想想这个女修不接二马一王的四位数薪酬,这对伟大的修真事业添砖加瓦的拳拳之心,跃然纸上。
“好人啊!”很多人评价着。
张老爷瞅瞅报名的人数,悄悄的吐痰,就这数量,会低于四位数?
但是,明明收入相近,胡寒珊却不干只管一个孩子的轻松事情,却要管几十个孩子呢?不嫌累得慌?
“难道,是为了积累人脉?”张老爷迅速的联想,要是这几十个孩子以后都有了灵根,成为了修真者,对胡寒珊这个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老妈子,怎么也得客气点吧?
想到这一点的人多得是,心里又轻松了几分,想要搭建人脉的胡寒珊,应该有点把握培养出灵根吧?人脉这个东西,不是只有胡寒珊需要的,一个幼稚园出来的,穿开裆裤的交情,自家也需要的很。
“人脉个毛!”胡寒珊对此类推测嗤之以鼻。
“分散投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是只给一家巨富家当老妈子,营销渠道单一,客户唯一,口碑来源唯一,一旦巨富翻脸,玩个贸易*战,经济*制裁什么的,立马失业下岗。
“你们可要好好伺候少爷和小姐!”老爷夫人们认真的叮嘱奶妈和丫鬟们。
这个胡寒珊极端不喜欢孩子,“不洗尿片,哭了不哄,尿在身上就一棍子打死”的毫无母爱毫无人性的言词,犹在耳边。
奶妈和丫鬟们点头,哄孩子,给孩子换尿布,喂饭喂奶的事情,一定会做得全面周到,既不会让小爷小姐受了委屈,也不会惹恼了那个变态女修。
胡老魔幼稚园开园的时候,偌大的院子里,愣是挤满了人。
“咦,是马老爷家啊。”
“哦,是王老爷家啊。”
有钱人的圈子小,谁都认识谁,看看小孩子的背后,谁都带着五六个乃至十来个奶妈丫鬟。
众人笑笑,果然谁都不是傻瓜。
“随便玩。”胡寒珊对孩子们道,然后淡定的就在院子里盘膝坐下,闭目发呆。
没了?
众人也不敢打搅,各自哄着自家的娃。
“少爷,千万不要靠近她,她会打你屁股的!”被老爷夫人认真教训过一次的小孩子们,再次被奶妈丫鬟们认真的叮嘱。
小孩子们看着严肃甚至到了可怕的脸色眼神,有点怕了,小心的远远的避开了胡寒珊,这么大的地方,有的是玩具,有的是滑梯木马可以玩。
老爷夫人们很满意,只要靠近有灵根者,就有可能会感染渲染污染,得到灵根,胡寒珊这么大摇大摆的坐在院子中间,任由小孩子在身边玩闹,非常符合大家的预期。
一连十几天,胡寒珊就是默默的盘膝作着,毛事也不干。
“哎呀!”
小孩子没什么记性,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胡寒珊,很快就不在被小孩子们恐惧。
几个打闹的小孩子,一不小心就打闹到了胡寒珊的身上。
一个小孩子还摔了一跤,鼻涕口水都糊在了胡寒珊的衣服上,还哇哇的大哭。
胡寒珊慢慢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小孩子。
一群奶妈丫鬟大惊,这是要一棍子打死了?
修真者打死个凡人,一点都不是说笑的!想想就吓得脚软。
奶妈丫鬟们急忙抱住一边看热闹,或者还在玩耍的自家少爷小姐,躲得远远的。
哭闹孩子家的奶妈丫鬟,愣是软倒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只等血粼粼的画面出现。
“不哭,不哭!乖,给你吃糖。”胡寒珊道,随手从储物袋中刷出麦芽糖。
看看依然大哭的小孩子,胡寒珊无奈的只能抱着哄。
“来人,拿牛奶来!”胡寒珊道。
几个雇佣的妇人急急忙忙的拿出温热的牛奶。
“我不要!”小孩子一边哭,一边叫,又不是没有吃过牛奶,不好喝。
“这可不是一般的牛奶,很好喝哦。”胡寒珊继续哄。
小孩子终于勉强喝了一口,只觉酸酸甜甜的,立刻就不哭了。
“那个谁谁谁,带他下去洗手洗脸!”胡寒珊道。
奶妈和丫鬟们这才敢跑过去,带了自家的少爷去洗漱。
“真是奇怪啊,不是说一棍子打死的吗?”当天晚上,胡老魔幼稚园中的消息,就悄悄的传遍了城中的各个富翁们。
看胡寒珊今天的行为,虽然还看不出喜欢小孩子什么的,但是,至少有一个普通成年人,对小孩子的包容和无奈。
“既然不像招生的时候说的那么没有人性,何必要给自己抹黑呢?”第二天,就有老爷夫人,大着胆子,直面向胡寒珊求教。
树立一个对小孩子苛求和无情的血手保姆无良月嫂的形象,一点意义都没有。
“当然有。”胡寒珊大奇。
“本魔要是不说不洗尿片,哭了不哄,尿在身上就一棍子打死,你们会这么老实,上幼稚园还免费自配奶妈丫鬟,自带吃的喝的尿布奶瓶?”
先把条件订的不近人情,苛刻无比,客户对服务态度的期望值为负数,咬着牙齿忍下,当客户实际获得的服务,稍微表现的好一点,能够有30分,客户就会觉得捡了大便宜,超级值回票价。
要是客户最初的期望值高高的,甚至是满分,实际服务是99分,照样被骂得满地找牙。
老爷夫人们满头黑线,这是摆明了从一开始,就打着利用各家的奶妈丫鬟,然后毛事都不干?
这还叫保姆吗?纯粹是一个儿童游乐园啊!
“胡老魔幼稚园”这个名字,很有欺诈的嫌疑。
胡寒珊鄙夷:“神经!你们要的是沾染灵根的机缘,和本魔带不带孩子有个毛关系?只要在本魔身边玩耍,被本魔抱一下,你们想要的产生灵根的机缘就会存在,谁说要本魔洗尿片喂奶才会有用?
拿出数据来!
搞清楚核心需求和核心竞争力!
你们的核心需求,是有修真者愿意带小孩子;
本魔的核心竞争力,是本魔是个修真者。
你们的核心需求,与本魔的核心竞争力完全符合,需要毛个优等保姆超牛月嫂的能力?”
一群家长有点不明觉厉,总觉得核心需求好像对,又好像不太对。
有家长反应很快,那每天亲一下孩子,是不是更有机缘沾染灵根?可以另外加钱!
胡寒珊坚决反对,给多少银子都不干!
家长们大惊失色,为毛忽然这么有节操?
胡寒珊理由简单:“本魔现在有钱,不缺这点银子!没得为了银子,亲得嘴唇都破了的。”
和有灵根的人亲近,真的会产生灵根?
胡寒珊是坚决不信的。
灵根这诡异的东西,要是和有灵根者接近,就会产生,那么那些修真者的家人,早就个个冒出灵根了。
“和修真者接近,会有机会产生灵根”,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一群人为了拥有灵根,异想天开而已。
胡寒珊不介意收取这些人的智商税。
“我说,你不如放弃其他孩子,只带我家孩子吧。”有孩子的女修真者初墨,对胡寒珊的扩招非常不满意。
对接近修真者就能产生灵根的说法,看过宗派研究结果的初墨,嗤之以鼻,胡寒珊的所谓核心竞争力核心需求,就统统和她无关了。
自认是高人一等的修真者,对低贱的凡人保姆,莫名的鄙夷,总觉得自降身份。
自家没有灵根,却依然高贵的孩子,和一群凡人孩子待在一起,同样是一种屈辱。
“你是高贵的修真者,不管怎么样,都不该给凡人带孩子!”初墨怒视不争气的胡寒珊,看人家那些为了爱情,离开宗门,在凡尘嫁人生子的女修,至少也是嫁了皇帝太子皇子将军,哪有直接变老妈子的。
“我有一堆客户,不差你一个。”胡寒珊道。
初墨更痛恨了,修真者怎么能掉到钱眼里?还是用不着的银子!
但初墨敏锐的抓住了胡寒珊转过头去说话的动作。
这是表明,胡寒珊其实对做老妈子,有深深的羞愧?
那就有办法了。
初墨问道:“条件?”
不出初墨的预料,胡寒珊果然道:“给灵石吗?”
修真者怎么会看中凡间的银子呢,随便抢都有很多的。
初墨心里有了底,淡定的道:“当然不可能,我能拿到的灵石也少得很,自己都不够用。”
只是筑基期的初墨,灵石有限,也不认为雇个保姆,就需要花费宝贵的灵石。
初墨为毛要找胡寒珊做保姆?
无非是为了修真者的骄傲,找个皇子公主皇后什么的看孩子,照样可以满足这点骄傲的。
胡寒珊无非是多了一个可以使用传讯符,时刻保持联系,知道孩子近况的优势。
这点优势实在太小,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取代。比如找个公主,跟着她去门派,就在门派中做杂役什么的,或者就住在山门外的修真者小市集中,随时可以探望。
“那就算了,本魔不缺银子。”胡寒珊无所谓。
初墨叹息,要不是门派不准没灵根的孩子进入,怎么会要求一个只敢在凡间混日子的菜鸟带孩子呢。
门派太没有人情味了。
胡寒珊反对,换成她,照样这么定规矩。
要是不加限制,奶娃可以带进宗派,那七八岁的为毛不可以带?
因为奶娃离不开母亲?
那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七八岁的孩子要是不带在身边,就只能让他进丐帮了,这个理由是不是同样很有道理?
七八岁的孩子能带,十七八岁的呢,或者七八十岁的呢?
虽然七八十岁老了点,但是,在几百岁上千岁的修真者眼中,他还是个孩子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悲惨了,难道宗派这点人情都不肯?
整个宗派不很快变成凡人城镇,那就没天理了。
开了口子,就没有了下限,不如一刀切。
初墨亮出杀手锏:“我带你一起去门派,你就住在山门外的小集市中,尽管放心的修炼,出了事情,就亮出我的招牌!”
筑基期修真者,宗派近在咫尺,有这两点在,胡寒珊保证能活的很滋润,只要不惹事,就没什么人敢欺负她。
初墨很有把握胡寒珊会上钩,不用开打,不用厮杀,没有危险,有靠山,还能在灵气充沛的山门外,最后为了修真拼搏一下,条件好得杠杠的。
“我都没有修真天赋,家传的功法,怎么都没有效果。”胡寒珊唉声叹气。
初墨盯着胡寒珊,也叹气:“既然你没有修真之心,那就只能算了。”
依依不舍的离开。
胡寒珊看着初墨的背影,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听见胡寒珊说,没有修真天赋,质疑是家传功法不好,一脸的“我每次考试垫底,不是因为我不努力,而是家里太穷,上不起补习班”,那个什么初墨的女筑基,不是应该鄙夷的笑,“修炼不成,怨天怨地,以为是功法有问题的,我见了多了。反正普通呼吸吐纳灵气的功法是大路货,我可以给你说一遍,你看有么有区别。”
然后胡寒珊心碰碰的跳,一字不差的记住,还要假装一脸的不敢置信,“就这些,没有骗我,为毛一模一样?”
再然后,那个初墨笑,怎么样,和你学的是不是没有多大区别?
再再然后,胡寒珊就一脸的惨痛,唉,原来是我没有天分啊。
实际上骗到功法,从此走上白富美道路,称霸大陆。
这么深沉,这么机智,这么优美的剧情,为毛忽然就超出剧本了呢?
胡寒珊愤怒了,这个叫初墨的女筑基,明明看上去傻乎乎的,为毛不按照套路来?
难道是演技太差,被识破了?不可能啊!
胡寒珊坚决不承认。
“一定是这个世界的功法传授控制得极其严格,绝对不允许私下传授。”
胡寒珊咬牙切齿,还是只有在大街上打闷棍,从其他炼气期小菜鸟的嘴中,套出修炼心法一条路可以走啊。
……
初墨出了胡老魔的地盘,回到家中,闷闷不乐。
“怎么,没能说动她?”家人问道。
初墨无奈的点头,这种对修真一点都不向往,只想抱着银子,在俗世激荡的恋爱,老公孩子热炕头的脑残女修,真是油盐不进啊。
“唉,没有上进心的人,我怎么可能用修炼作为诱饵呢。”初墨深深叹息,看走了眼啊。
看来,只有去皇宫找个公主看孩子了。
……
“东家,今天的菜很新鲜。”孙曼丽抱着一个篮子,才十来岁的女孩子,灿烂的笑着。
胡寒珊的幼稚园已经换了好几批雇佣的妇人,农耕文明的人,卫生习惯实在是让人无言。
前脚给小孩子擦完屁股上的米田共,只在围裙上抹了一下,就拿起锅铲做菜,是不是还会伸手到锅子里,捡几根菜尝尝味道。
被胡寒珊说了,还觉得一脸的茫然。
胡寒珊没心思十遍百遍的纠正,直接炒她鱿鱼,然后定了一大串卫生习惯,凡是不符合的,直接走人。
换了几轮后,终于留下了几个。
“东家,这个做汤一定很好喝。”孙曼丽看着篮子里的蘑菇,眼睛放光。
“去买只鸡来。”胡寒珊也流口水,正好小鸡蘑菇汤。
孙曼丽欢快的点头。
街上。
“那是谁家的美人?”张文华惊讶的看着正在买鸡的孙曼丽,只觉笑容中的孙曼丽,可爱的不得了。
“少爷,我去问问。”仆役道。
不一会,就了解得很清楚了,孙曼丽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家的孩子,家里祖宗十八代,都没有出过修真者。
“这个美人,我要了。”张文华笑了。
……
“碰碰碰!”有人重重的砸着门。
“谁啊?”孙有田有点畏缩着问道,只觉得来者不善。
“姓孙的,立刻给老子开门!”门外的人继续用力砸门。
孙有田更怕了,畏畏缩缩的取下了门栓。
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人用力的推开。
“你的事犯了!”来人穿着衙役的服装,恶狠狠的道。
“啊?”孙有田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一个铁链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带走!”衙役大喝道。
几个衙役用力,将孙有田抓进了衙门。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孙有田只会这么叫。
“张家告了你,打坏了张家的修真法宝翠玉如意,你可知罪!”知县淡淡的道。
“青天大老爷,小民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些。”孙有田有些放心了,一场误会。
知县笑了,当然没有听说过,怎么可能听说过。
“大胆刁民,竟敢狡辩,不用大刑,看来你是不肯招了。”知县随意的道。
惨叫声中,棍棒落在了孙有田的屁股上。
傍晚的时候,孙有田被抬着回了家。
“张家说了,至少赔偿1000块灵石,三天之内,交不出灵石,就继续送到衙门,全家流放三千里。”衙役冷冷的道。
“我家那里会有1000块灵石啊!”孙家的人大哭,这是要全家流放蛮荒了吗?
“我真的没有打坏张家的法宝。”孙有田只知道这么说。
“张家是善人,给你们一条活路。”衙役慢慢的道。
“还不起灵石,就全家卖身为奴,给张家做牛做马。”
……
张府。
“少爷,”仆役笑着禀告,“三天之内,一定有好消息。”
张文华笑,那还用说。
谁说有钱人的子弟做坏事,只会银枪小霸王的?微微无中生有,就能让孙家彻底完蛋。
县衙上上下下,谁看不明白,这是张家诬陷,但是谁又不会较真。
因为,张家是修真家族。
家族中至少有三个金丹真人,四个筑基,八个炼气期修真者。
为了一个毫无背景,毫无靠山的孙家,得罪一个修真家族,实在太不理智了。
“得罪皇帝,都不能得罪张家!”这是市井当中的流言,却很有道理。
皇帝家只是傀儡,管着凡人而已,上有修真者管着,中有大臣牵制,下有官逼民反,当皇帝能够为所欲为的程度就少了些。
张家的血脉好,出了这么多的修真者,简直可以为所欲为,皇帝敢管,杀了皇帝都有可能。
皇帝和修真家族比,当真是不值钱的很。
但张文华也不是草包,没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弄个强抢民女的名头。
世俗烦人的看法,张家可以不介意,在修真者当中,还是要微微的顾忌一些的。
要是传出张家的人欺男霸女,金丹真人的子孙后代纨绔不堪,被其他修真者取笑,张家的金丹真人们,还是有些颜面无光的。
“抢美女没关系,但是要抢的有技巧!”这句话,张家一直作为家训。
张家能够出现这么多的修真后代,靠的就是抢了n多的美女,布种天下。
人口基数多了,祖宗又保佑,自然就出了很多的修真者。
只是,张家出现修真者的大趋势,已经是越来越低了,三金丹四筑基八炼气,这炼气期的比例,实在太低太低太低了。
要是不能再多生孩子,只怕这修真家族要完蛋。
“你们只管看中了美女就抢!”张家俗世的族长,是这么严格命令张家的年轻弟子的,趁着年轻,生他几百个孩子,就算一个有灵根的都没有,再等一代人,几百个张家子孙再乘以几百,几万的基数,就不信不能出几百个有灵根的。
张文华深刻的领悟了家族精神,看到美女就抢。
哦,不是抢,而是为了赔偿被打坏的法宝,卖身抵债。
合情合理合法,还仁慈善良无比。
张文华微笑,为了小美人,他是做足了功课的,不仅仅是调查了孙家的背景,连孙曼丽在那个胡老魔幼稚园打工,都认真的考虑到了。
若是仅仅弄个打碎了古董花瓶什么借口,说不定那个胡寒珊就会在孙曼丽的哭诉下,掏出银子填补了过去。
张家可不想要银子。
“1000块灵石,嘿嘿。”张文华拿出折扇,温柔的打开,扇面上,写着一些励志的言词。
他轻轻的摇着扇子。
一个炼气期6层的小弟子,怎么可能拿的出1000块灵石呢。
要是真的拿得出1000块灵石,张家一定立刻收下。
“三哥,听说你又看中了一个美人。”张文博问道。
“是啊。”张文华得意的摇扇子。
“要是长得不错,等你玩腻了,我拿我房中的丫鬟和你换。”张文博道。
张文华点头。
卖身为奴的丫鬟,只是物品而已,想要就拿去,不想要扔了也行。
以为得到主人的欢心,是大丫头,有面子了;或者以为生下了一儿半女,就是半个主人了,那纯粹是不懂法的法盲。
各朝各代都写的清清楚楚,奴隶就是奴隶,主子打死奴隶,撑死罚银子,奴隶打主子,不管有事没事,有理没理,奴隶直接乱棍打死。
……
张家的手段,城里知道的人多了去了。
这么多年看下来,谁不知道张家看中了谁家的女儿,就搞这么一出把戏。
“孙家是完了。”街坊邻居叹息着。
“看好你家的女儿,千万不要被张家看见。”有人提醒其他人。
“我家的女儿要是被张家看中,我直接就卖给张家。”有人毫不在意。
“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孙家真是作孽啊。”有人叹息。
“我就说,女孩子家,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人责怪着。
要不是孙曼丽,孙家会倒这个大霉?
孙曼丽哭得不行,卖身到张家的女子,好多人根本活不过一年,被糟*蹋得不像人形,死了之后,甚至连卷张草席,扔到乱葬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张家的人火球术烧成了灰。
“曼丽啊,你直接和张家说,卖身为奴吧,你惹出来的事情,何必牵连家人呢,反正你又跑不掉,没有必要把家人也祸害了。”孙家凄凄惨惨,很多邻居看不下去,做着曼丽的思想工作。
孙家的人愁眉苦脸的看着孙曼丽,既说不出让孙曼丽自动卖身,拯救全家的话,也没有出声制止邻居家的建议。
“好,我只能这么做了。”孙曼丽大哭,死她一个,和死全家比,怎么看,都是死她一个的好。
但是,心里又实在悲凉的不行。
夜深,邻居们终于散去。
孙曼丽还在哭。
孙家的人悄悄进来,递过一个小小的包袱。
“大哥?”孙曼丽泪眼朦胧中,不解的问道。
“嘘!”孙大哥低声制止。
“逃吧。”孙大哥低声道。
“逃?”孙曼丽惊讶极了。
孙家的人,除了孙有田,一个个的都进了屋子,手里都拎着一个小包袱。
“就算你肯卖身为奴,张家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孙大哥看得明白,张家的要求是全家卖身为奴,绝对不会答应只拿孙曼丽一个人抵偿的。
要是张家肯讲理,怎么会有飞来横祸?
要是张家不讲理,又怎么会可以商量?
孙家只有两条路,要么是全家卖身为奴,最后在张家被折磨而死,要么就是逃走。
“可是,张家一定会有防备的。”孙曼丽道。
张家作孽这么多年,早有人想过逃跑,却都被张家抓了回来,死得凄惨无比。
“左右是个死,总要拼一下,逃出一个是一个,逃不出去,那是老天爷没眼。”孙大哥道。
其余孙家的人默默的点头,身体犹在紧张的颤抖。
“那爹爹呢?”孙曼丽问道,被打得不能动的孙有田,是绝对无法逃的。
“这也是爹爹的意思。”孙大哥低声道。
孙曼丽泪流满面。
“快走!”孙大哥催促着。
黑夜之中。
孙家的门悄悄的打开一条缝,孙大哥悄悄的探出脑袋,左右仔细的看了,这才打出手势,孙家的人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才跑出十几步,灯光忽然大亮。
四周冒出几十只灯笼,将漆黑的街道,照得明晃晃的。
“竟然敢跑?”张家的仆役们笑着,整条街上,到处都是张家的仆役,竟然有百余人。
看着他们手中的钢刀,在烛光中发红发亮,孙家的人害怕的不能自已,好不容易鼓气的勇气,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们不要过来!”孙大哥惊慌的掏出菜刀,其他孙家的人,也掏出擀面棍,剪刀什么的,指着逼近的张家的仆役。
张家的管家冷笑:“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真是不知道悔改啊。”
“你们想干什么?”孙家的人惊恐的叫着,不断地退缩,后背都抵到了墙上,张家的百余个仆役还在狞笑着,不断地靠近,眼看就伸手可及。
“不要逼我!我真的会杀了你的!”孙家的人大喊着,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和剪刀。
张家的仆役们狞笑着,用力的拍着胸脯:“有种,就往这里捅!”毫不在意的慢慢逼近。
孙家的人不断地挤成一团,手中的菜刀不断地退缩,手臂从伸直,变成了弯曲,几乎贴在自己的身上。
“不要过来!”他们还在大声的嘶吼。
漆黑的夜色之下,昏暗的烛光之中,一道道人影晃动,狞笑,传出老远,街上却静悄悄的,没有人点亮油灯,没有人开门出来喝问,唯有偶尔的狗叫声。
“打断了他们的脚。”张家的管家笑着道,“先把那丫头带回去。”
张家是讲律法的,怎么会做出当街杀人的事情?
孙家欠了钱,想要逃跑,张家派人拦住,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打逃债的人一顿,保护自己的利益,有什么错?
欠债还钱,没钱就拿人抵,天经地义,说到天边都有理。
总之,张家依法办事,绝对不会杀了孙家的。
一切有官府做主,若是官府认为张家打人是错的,张家赔钱就是。
张家是守法的,是好人。
“我……我……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取张家!”孙曼丽悲声道,将手中的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清清白白的到这个世界,就清清白白的离开,绝不能被渣渣玷*污。
“我真是太失望了。”黑暗中,有个熟悉的女声说道。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记住,当你觉得到了绝路,决定自杀逃避的时候,那就杀了把你逼到绝路的人。
哪怕没有力量杀他,哪怕只能砍伤他的一个手指甲,哪怕只能让他受惊,也要让他看到你的决绝!”
“东家!”孙曼丽惊喜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