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急于求证我所猜测的事，我却越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竟然再也没有一次能见到宇智波带土，也没有再听到鼬哥的任何消息。 不知道宇智波带土是故意躲我还是怎样，以往隔三差五就会冒出来对我说一番不着边际的话的人，这会儿半点影子也找不到。他要真是故意躲我，我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小叔叔那双眼睛的能力就是个bug，神威空间一开，谁也挡不住他。 鼬哥也是一样。 自从纲手这边收到了来自自来也的情报，据称晓组织两年内不会对尾兽动手之后，鼬哥在我的生活中就销声匿迹了。 要不是我的忍猫隔三差五会为我传递来佐助的消息，我甚至都会以为鼬哥早就死在了佐助的手下。 偏偏各方都盯着我这么个双面间谍，我还不能大张旗鼓的跑去雨隐的晓组织基地去找哥哥说清楚。 我也试过让猫偷偷的溜去雨隐找宇智波鼬，我的忍犬一走就是一周。结果带回来的消息却是雨隐外围有结界笼罩，常年连绵不断的雨水中含有探知型查克拉，别说是忍犬，就是连只苍蝇飞进去都会立刻被人感知。 不能轻举妄动，不能引人注目。 层层重压之下，我的失眠症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头一年我还能一天睡上两三个小时，到了现在，连续四五天不眠不休也成了常态。每周从忍猫那里得到佐助的消息时，才好歹能让我稍微喘口气。 然而再怎么艰难，日子还是得一天一天的过。 这一年多，我在根和暗部之间来回跑。两边都混了个脸熟。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a级与s级任务，年初得到卡卡西的推荐，再一次拿到上忍资格后，我也迎来了自己在两方暗部中的升职。 在天藏大手一挥提我当暗部中第七班的队长的隔天，团藏就一张老脸拉的比马长，不情不愿的分出了三个队员交给我来管。 值得一提的是，团藏给我的三个队员中有两个是我的熟人。 一个熟人是被我用幻术催眠过的取根，另一个就是早在中忍考试之前就见过的，我那个倒霉催的队友――佐井。 时隔两年未见，他对我加入了根完全不觉得惊讶。 在听闻了我未来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只是回以我一个一点进步都没有，假到好像要掉下来的笑脸。 根部特质的鸟型面具挡住了我对他翻白眼的表情，我声音里充满了虚假的热情：“哎呀，那以后我怎么称呼你呢。” 可能是这两年又受过了训练，再面对我时他好歹是不再条件反射性的畏惧。被我打怕了的少年弯着眼睛轻声道：“我没有名字，您想用什么代号称呼我都无所谓。” 我嗤了一声，对于给他取个极难听的代号这种事我也没有什么太大兴趣。 “那以后就还叫佐井吧。” “佐井……吗。” 他唇角弧度未变，却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底没有笑意也没有光，双眸是纯粹的墨色，就像他整个人一样，是分明的黑与白：“啊啊，以前的确也叫过这个代号呢。” 早知道他这种反应，我还不如给他取名叫智障一号。 团藏对我欺负他手下的这种事格外看不过去，不等我开嘲讽来讽刺佐井，他便摆摆手示意我这两个新任小弟退下。 人都走了，团藏才冷眼扫向我。 “宇智波佐助。” “是――” 我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长久的相处下来，志村团藏就算是再看我不顺眼，我也对他失去了应有的敬畏心。反正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在他面前，我简直就是放飞自我的一路从火之国飞到了水之国去。 “注意你的态度。” 团藏皱着眉用力一敲手杖，我没什么诚意的挺了挺脊背，还是歪歪扭扭的站在那里：“好嘞――有事您说话。” 他冷哼：“最近纲手那小丫头可有什么异动？”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大名的传唤也是三个月以前的事了。”我想了想，又道：“不过自来也要回村了，这趟回来还会带着漩涡鸣人一起。” “啧，人柱力么……继续说。” “我推测漩涡鸣人这次回来，会回归卡卡西班，大概不会再走了。”我斟酌着措辞，把得到纲手允许的有限情报透露给团藏：“五代目特意停了春野樱和旗木卡卡西这十天内的所有任务，鸣人回来也就是最近两天的事了。” 团藏沉吟了半晌。 片刻后，他问道：“卡卡西班，是否还缺一名成员？” “啊。” 我事不关己的感叹道：“缺不缺都无所谓吧，拷贝忍者卡卡西加上九尾人柱力，再加一个纲手姬亲传弟子。就这豪华配置，水平一般点的四人小队也打不过他们。” “缺一个人到底不像样。”团藏沉思道，俨然一副把自己当成第七班导师似的操心模样：“不如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您可别。” 我大不敬的对顶头上司翻了个白眼，直接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本来我就两边暗部来回跑，接触太多了万一被卡卡西看出破绽来怎么办。旗木卡卡西那个人有多聪明您又不是不知道。” “旗木卡卡西，的确是很棘手。当年老夫也想过要拉拢他……”团藏皱起眉，本来就很苍老的眉目间更是挤出了深深的褶皱：“你曾经在旗木卡卡西手下待过一段时间，我倒是觉得他未必会对你起疑。” “就是因为以前在第七班待过，他才会怀疑我呢。” 我平淡道：“早在鸣人离村之前，五代目就询问过我是否要补进第七班。那会儿不管是漩涡鸣人还是我，都没答应。现在上赶着加入也太可疑了吧。” 团藏不语，我又补充道：“而且，有三代目盯着，您就算想把我安插进去，也未必能得手。” “三代？”团藏不屑的嗤笑道：“日斩他能活的时间也不剩几天了。” 团藏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三代目老了，身为忍者的巅峰时期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重伤他的人又是他平生最爱的弟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代目的伤口只痊愈了表面，内里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把猿飞老爷子从大蛇丸的刀下抢救回来，也只是暂时拖延了他离开的时间。 去年他还能陪着孙子一起玩耍，招呼我留在他家用饭。今年三代目卧床休息的时间越来越久，进医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其中无数次甚至都惊动了正担任五代目的纲手为他看诊，可就算是集中木叶最尖端的治疗，由忍界之最的医疗公主纲手姬来主治……也无法避免三代目生命力的流逝。 可能是见我着实不情愿，团藏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卡卡西班那边……且看吧。” “多谢您。”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当初还堪堪只落到肩胛骨下的小辫子现如今已经留过了腰际。微硬的头发到不像是鼬哥那样柔顺的垂落，反而发尾有些不安分的翘了起来。 团藏的表情看上去明显就不是很高兴。 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故意的。 “那，团藏大人我走了啊。昨天晚上我才刚回木叶，今天就又得去五代目那值班。”我摘下鸟型面具塞进忍具包里，又替换出那个猫脸面具扣在头上。 对于团藏的沉默以待，我装作不经意的抱怨道：“啊啊，好辛苦。我兢兢业业两边跑，结果那点任务奖金还不够我吃拉面的，真惨啊。” 团藏瞪了我一眼。 我也知道我这话说的亏心，这两年和任务难度成正比的就是我存折里不断翻倍增长的数字。 但是谁嫌钱多呢。 我可是上有猫下有狗的人，我要养家糊口的。 敲打了团藏一番关于我工资的问题，在他阴沉的注视中我开开心心的离开了根部的地下基地。 刚才说待会儿要去纲手那边值班是骗团藏的，火影护卫的工作我今天轮休。不过纲手的确是早上就派人给我传过讯息，要我去她那报道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额外的工作。 打定了如果有额外任务就要让纲手给我涨工资的主意，我溜溜达达的走进了火影楼。 这两年我在火影楼待的时间可能比在家待的时间都长，习惯性的瞬身而至，我单膝跪拜在了纲手的办公桌前面。 “您有什么吩咐吗。” 埋头在文件中的纲手停了我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和我对上视线后眼睛突然一亮。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异常兴奋的神情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来的正好！快！快快快，把衣服脱了！” ……啊？？？？？ 我心里咯噔一声，刚心说预感不好，这立马就不太好了。 我心情复杂的站起身来，在纲手热烈的视线中，没忍住直接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我……我不接受潜规则的……” 纲手表情一僵，瞪了我一眼：“谁要潜规则你啊，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类型。” 前两年纲手还说我是没长开的小崽子，现在就变成了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 我挪开脸上的面具，无奈道：“那您这是干嘛，动不动就让青少年脱衣服……噫，火影大人您这个发言有点危险啊。” “我有任务交给你。” “我今天休息。” “得了吧，我才是火影，我让你做就得做。” 我想了想道：“那得加钱。” 纲手摸出一枚硬币就扔了过来，破空的硬币擦着我的肩膀直接嵌进了我身后的墙壁里。墙壁从硬币那一点开始裂开了好大的裂缝，我见好就收，立刻扒掉了身上的暗部马甲：“您说您说，只要您吩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半点不带犹豫的。” “少给我废话，赶紧把那身暗部的衣服换了。”纲手的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她深吸两口气，愤怒的情绪还是压了下去：“做完这个任务，我就给你放三天假。” “您也太抠门了吧，就放三天假。” 我一边吐槽，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封印卷轴里取出在猫婆婆那里新买的族服套在身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您给小樱放了十天假呢，卡卡西也是这十天都没任务。” 原先那套鼬哥留下的衣服，早就不再适合我的尺寸。新的长袍盖住了左臂上暗部的标记，族服衣摆垂至小腿。换了衣服，我就又从能干的精英暗部切换回了美貌与智慧兼备的天才宇智波模式。 收起面具和暗部制服，我把草s剑横插在族服后面的腰带上，这才抬眼望向纲手：“到底什么事啊？” 纲手但笑不语。 我正一头雾水的摸不清纲手到底想干什么，不多时，门外却传来了吵吵嚷嚷的交谈声。 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比我记忆中的那道声音要低沉了一些。 火影办公室的门“唰”的一下被拉开，随后那人便元气满满的冲进来对纲手打了个招呼：“哟――纲手婆婆，我回来啦！” 两年不曾见过面的鸣人大大咧咧的闯进了火影办公室。 他似乎哪里都没变，又似乎变化很大。 个子长高了，体形也比以前要强壮许多。金色的短发还是以前那样凌乱的翘着，大而圆的蓝眼睛就像是有群鸟展翅飞过的晴空。 现在的鸣人在外形上更接近我记忆中那个和我互相较劲了十七年的幼驯染，但是我的幼驯染又不会露出这样毫无阴霾的灿烂笑脸。 他身后的自来也和小樱也依次走了进来，见我在这，小樱还楞了一下：“佐助？好久不见你了，你怎么在这里。” 傻姑娘，你每次来的时候我都在这里啊。 我弯起眼睛温和的对小樱笑了一下：“是五代目叫我来的。”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两年，小樱一直都不知道我已经加入了暗部。我之前也以普通上忍的身份和她以及同期的几个人出过任务，她到现在都还以为我只是普通的从中忍升到了上忍，大部分时间碰不到面也只是任务被错开了。 我说纲手刚才怎么那么着急让我换衣服呢，原来是在这等着我。 “诶？诶诶诶？！” 在小樱打过招呼后，鸣人指着我惊叫起来：“你是那个佐助？！” 我歪了歪头：“不然呢，谁还有我长得这么好看？” “不，不不不……这怎么说呢……” 惊愕过后，鸣人抱头颇有些痛苦的思考起来：“你变化也太大了吧……跟我印象里完全不一样啊我说。” 我倒是觉得我变化非常小了。 除了发型之外，大体上都没什么改变。 “你是离开太久了所以看不习惯吧。”我转头看向小樱：“我没什么变化的，对吧？” 小樱没反应过来似的：“哎？这个啊……” “不对不对，绝对有变化的，你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鸣人蹲在地上，声音有些发闷：“感觉不同，怎么说呢，要怎么说呢……” 以鸣人这个脑子，让他来思考合适的措辞真是难为他了。 我都担心他会不会用脑过度。 纲手耐心的等着我们叙旧完毕，见纲手没什么意见，我就也没催促鸣人有话快说。 “就是，就是！就是没有最开始的感觉了！”鸣人嚷出了这句意味不明的话，随后，他的声音转眼又低落了下去：“……就像佐助一样，让人很难接近的样子。” 明明都是佐助，我却准确听出了他说的人到底是谁。 我挂在脸上的笑容连弧度都没变，只是转头用眼神示意纲手赶快转移这个话题。 “叙旧就到此为止吧。”纲手收到我的示意，轻咳一声道：“好久不见了，两位。你们的修行应该有些成果了吧？” 一直没参与叙旧的自来也视线在我身上打了个转，转眼他又哼笑道：“没成果的话，你觉得我们会回来吗。” “很好。” 纲手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那让我来验收一下你们的修行成果吧。” “你和小樱一组，佐助和卡卡西就作为你们的对手……让我看看，两年的时光，当初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现在已经成长到什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