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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招拆招】
白天里睡的多了,夜里就睡不着了。萧君雅歪歪斜斜的倚在榻上,身上盖了棉被,手里执了本佛经看着,春分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攘艘谎刍屎螅滩蛔∷档剑骸澳锬铮觳辉缌耍ニ伞!
萧君雅翻了一页书卷,说:“你若困了,就先去睡吧。”
春分眼睛一睁,忙称不敢。萧君雅好笑的转头看春分一脸惶恐,笑,“那边没什么消息吗?”
春分自然晓得皇后口中的那边是什么意思,于是稳了心绪,往火炉里添了几块炭,不紧不慢的说着,“娘娘瞧瞧这都多久了,少有两个多月了吧,婉贵妃说要暗查是谁人害了夏氏,至今也没个信。以奴婢看,婉贵妃纯属白忙活,就指着那丁点香灰,能查出什么头绪来?”
话里嘲讽意味颇重,听得萧君雅不由得勾了唇角,又听春分接着说起,“反倒是婉贵妃与南婉仪关系愈发亲近,把她那胎看顾的无微不至不说,还向皇上求了旨意让南婉仪搬到了欣和宫侧殿,真真是让人看了称奇。”春分一边说一边摇头。
由于四妃皆是独居一宫,开朝以来从没有其他妃嫔与四妃居一殿的,故而纪诗云选了同在西宫的欣和宫让南婉仪住了进去,一宫主位乃颜昭容。
春分转头看向皇后,说:“娘娘,您说这婉贵妃是不是打个沾沾喜气的心思,这才看南婉仪看的这么紧。”
春分作为萧君雅的大宫女,纪诗云体寒的事情自然也是知晓的,都说和有孕的人多多接触,会沾过来喜气,指不定纪诗云心里头还真存了这心思。
萧君雅笑着摇摇头,“谁知道呢。”
殿里主仆俩人说着话,外头突地响起一道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立刻有宫人挑起了内殿垂下来的垂幔,伴随着“皇上驾到”的通报声,苏珩带了一身寒气进了殿来,那眉目间隐隐有些怒色。
春分吓了一跳,忙起身矮身作福,也没瞧见皇上脸上的怒气。
苏珩心里有股火气,在寒风里烧了一路,一进这凤栖宫,身子就暖了起来,心绪也平了平。他便朝萧君雅走过去便让春分退了,手托住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揽住腰就带着她一起歪在了榻上。
萧君雅被他唬得一愣,他身上的寒气颇重,她身上穿的单薄,就这么被苏珩抱满怀的躺在一起,那寒气渡了过来,激的她打了个寒颤。
苏珩察觉身边人身子抖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在寒风里走一遭,一身的寒气还未消散,衣服手脚都是冰凉凉的,而萧君雅浑身暖和和的,衣服穿的单薄,自己手搭在她腰上将她抱在怀里,岂不是冷的她身子发抖了。
苏珩眼里戾气逐渐被怜惜代替,他忙起身坐在榻边,扯了一旁的棉被将萧君雅盖严实了,问:“还冷吗?”
萧君雅只露了头在外面,脸上有淡淡的绯红色,配上她那一副呆愣的表情,又娇又憨。苏珩这一番动作让她暂时没回过味来,两瓣粉唇微微嘟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珩看,待回过了神,才极为正经的问:“皇上怎么到臣妾这儿来了?”她左右一看,又看着他穿的衣服,当即说到:“这么冷的天,皇上您就穿这么单薄的来了?”
苏珩瞧她既正经又略带责怪的表情,撑不住笑,伸手在她鼻子上一点,摇头道:“你呀你,总是让朕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萧君雅咬唇,眉心蹙了蹙,依旧哪壶不开提哪壶,“皇上,您不是应该在姚贵姬那儿吗?”
“她不知吃错什么药了,说话八|九不离你和可欣!”
说罢,冷哼一声,怒气又被勾了上来。
萧君雅眨眼,自然不知姚贵姬说了她和连可欣什么,惹的苏珩怒气这么大。
她手探出棉被,握住他的手,那指尖冰凉,冷的萧君雅心里都打个颤,她娇俏一笑,“皇上莫要再生气了,在臣妾这儿,就把那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吧,您瞧瞧您这手凉的,臣妾给你暖暖。”她一边说着一边坐直了身子,拿了苏珩另一只手过来,合拢在双掌里,来回摩挲,脸上笑意浅浅。那神情看的苏珩心绪极平,眼里露出少许痴色来。
“春分,快去倒杯热茶来。”萧君雅突地朝外面吩咐了一声。
此话一落,苏珩才略有尴尬的咳嗽了声,惊得萧君雅忙不迭的问:“皇上您身子不舒服吗,若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您等等,臣妾这就吩咐人去召御医来。”
闻言,苏珩止住她要起身的动作,笑的和熙温柔,“朕无事。”
外头春分步入内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萧君雅见春分来了,不动声色的将苏珩在她肩上的手拿下来,接了春分递上的热茶,说:“皇上,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苏珩着手接了,喝了一口,尝出是极其清淡的花茶,像是悟出了什么了,极为惊喜的朝萧君雅看了过去,话里语气像是迫不及待求证什么似的,“君雅,朕记得你平日里喝的不是这种。”
萧君雅一时有些懵,旋即便会意了这话里意思,红了脸颊,说:“皇上误会了,臣妾喝的一直都是花茶,只皇上或是平日里殿里来人,才会上一些浓茶上去。今儿的皇上来的突然,臣妾也没备茶,只能上这花茶了。”
苏珩略有些失望,有孕之人喝不得浓茶,是以,他尝出自己喝的是花茶,当下里便以为萧君雅有了身子,谁知,空欢喜一场。
他搁下茶盏,握起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握了握,方道:“不怕,咱们再努力就是了。”
萧君雅愈发红了脸,春分见殿里气氛暧昧,早已经退了出去,自己一人躲外殿偷笑。
苏珩意思明显,萧君雅心里跟明镜似的,也由不得她装傻了,只能红着脸由那人将自己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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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听闻连可欣病情加重,好似是因为殿里炭火不够,又因为宫女粗心大意忘了关紧窗子,原本不怎么好的身子骨病又重了一重。
今儿的是休沐日,苏珩原本说要留在凤栖宫,听闻连可欣的事,到底还是去了她那儿。
宫女是梅婷宫的,自然要罚,可炭火不够,自然是中宫皇后管理不力。
接过如意递给的册子,萧君雅翻了几页,找到册上记载梅婷宫的那处,“各宫的炭火炉子都是按规矩放下去的,因着连顺仪身子骨弱,臣妾特意让如意多送了两个火炉过去,炭火是按正三品规格送去的,每次都是连顺仪身边大宫女夏丽去领的。”她将册子推到苏珩面前,说:“皇上不妨看看。”
大抵是连可欣那儿玩大了,真把自己折腾出病来了。苏珩龙体为重,又有御医劝着,他自然不会在那儿待久,萧君雅算了算,左右一刻钟,他就从梅婷宫出来了。
连可欣位从六品,萧君雅念着她的身子骨,特意按着正三品的规格发的炭火,外人看不出什么来,也就太后将册子过了过目,太后心里想着纪诗云的话,对连可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宫里头下有各部各司,若她这个皇后动点小手脚,早晚会传到苏珩耳朵里,不值当的;上头的太后又不管,册子由如意保管着,各宫每月领了什么东西上面记得清清楚楚,梅婷宫多领出的炭火上头也是一字不差的记着。
总的来说,皇后是不可能短了梅婷宫那处的东西,至于那位因何炭火不够,也只有她自个知道。
萧君雅做的这些一开始都是先予苏珩说明过的,这册子自然不用看,再说,他也没有怀疑到萧君雅头上,以为她故意缺了梅婷宫的东西。册子上签名的是夏丽,连可欣的大宫女。
“以臣妾看,多半是底下下人心疼主子,用炭火的时候忘了量,这才缺了。”
明面是说梅婷宫里头宫人好,懂得心疼主子,暗下里,可是说底下宫人办事不利。
苏珩自然听得出话外音,对上萧君雅的视线,端端正正,既不谄媚也不刻意,故而说到:“可欣病着,下面宫人难免疏忽,你找个时间将梅婷宫的宫人按宫规处置了,再换上一批新的。”
萧君雅颔首应了,也不想耽误时间,于是便问:“皇上还有政事需要处理吗?臣妾想着亲自去替连顺仪挑几个得力的宫女,怕是不能陪着皇上了。”
苏珩心里极其欣慰,牵了萧君雅的手,说了几句话,惹得萧君雅面上严肃表情皆被娇俏笑意代替那时,苏珩才一身轻的离了凤栖宫。
宫里消息一向传的快,萧君雅刚遣了如意去梅婷宫处置了整宫的宫人,此事便已经传到了各宫主子的耳朵里。
连可欣身边大宫女夏丽也挨了二十板子,说是照顾主子不周。如意是亲眼看着行刑的,下手的小太监可是把二十板子打的结结实实。
屋里头的连可欣唯有听着的份,她这身子是真不舒服,夜里凉风吹多了,炭火又没燃,这才落了风寒,病上加病。原想着给萧君雅添堵,却没料到自己给自己添了堵,夏丽挨了板子没法近身侍候,殿里大大小小宫人也换了个遍。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连可欣躺在床上冷笑,到底是她小看萧君雅了。以往那个不吭不响默默承受的皇后娘娘,不知何时变得这么心机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