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林绢复活了。
我断手复原了。
我已经不报有任何希望时候它们突兀发生好像一场梦。
但却是真实现实。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狐狸很清楚地告诉我他复活不了林绢。
冥王很明确地拒绝了我用锁麒麟换回林绢生命交易。
但是突然间,一场不知道维持了几分钟还是几小时昏沉后挣扎着醒来,我发现林绢竟然复活了甚至就连我断手也再生了除去没了那条我手腕上缠了多年锁麒麟它恢复得跟从来没有被砍断过一样。
以至当医生进门例行检查时我仍没有从这一切所带来震惊中缓过神。
我呆坐床上呆呆看着那些白大褂来来往往,他们检查了我肩膀上枪伤和腿上折伤,但对于我断手再生只字未提,甚至看都没多看一眼,然后他们去了林绢那边。同样,没有对她死而复生有任何惊诧,也没有任何异样表现,他们检查了她身旁仪器所显示数据,又聊了阵,之后便离开了,似乎她从来没有这家医院停尸房里待过,似乎她从初就跟我时同一病房。
我想一定是有谁暗中做了这一切。
那人我被冥王催眠后那段时间里复活了林绢,又再生了我断手,然后他催眠了所有负责我俩医生和护士。
但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谁能做到只有冥王才能做到事?
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着这样疑惑我立刻起身到了林绢病床边。
她刚刚短暂苏醒后又昏睡了过去,体温很凉,边上仪器显示血压和心率都偏低。
但呼吸很均匀。
于是我轻轻推了推她,轻轻叫着她名字。
那么三四次后,她轻轻咕哝了两声,有点费劲地睁开了眼,朝我看了看。
“绢,”于是我提高了点声音再次推了推她:“你感觉怎么样”
她皱眉。
或许是眼睛还没从周围光线中恢复过来,她看起来有些发懵。
直到我第二次问她:“绢,你感觉怎么样?”
她喉咙里咔一阵响,随后哑声道:“你是谁”
我愣住了。
以为她仍没有看清楚我,当即凑子朝她靠近了一点:“绢,是我”
“你干什么?!”她眉头皱得紧,并分明地朝边上缩了缩。
她看着我眼神真陌生
陌生且防备。这真好像当头一盆冷水淋我身上,冻得我全身猛一激灵。
“绢”我试图再对她说些什么,但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般难受起来,急急转身便朝病房外奔去,跑进走廊避开林绢视线一阵干呕,呕得两眼发黑几乎要站不稳。
“你怎么了?”随后一只手突兀地搭了我肩膀上:
我闻声回过头,见到铘望着我。
目光有些疑惑,然后突然凝固了起来,他一动不动看着我左手,随后眉头一蹙,将我这条手臂一把抓到他面前:“谁?这是谁做?”
而没等我回答,他紧跟着朝我身后看了眼,看到了躺病床上林绢。
他嘴唇立刻冷冷抿了起来。
我不晓得他这是怎么回事,但他这举动让我浑身紧张。
于是有些愤怒地将他手甩开,一边试图转身回病房,但刚一迈步便撞见里头林绢看着我那双无比陌生眼神,不由又倒退了回去。
一头撞身后铘身上,失去重心,被他伸手扶了一把。
“我也想知道这是谁做。”站稳脚步后我对他道。
转过身,他没看见我哭之前顺手抹掉了眼角边泪,我再次朝林绢看了眼,随后有些话很突兀便从我嘴里冲了出来:
“你看,近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你失踪我和狐狸处不正常林绢带我去了那个村子村子里钻出了很多很多活尸然后,一个接一个人死掉我手被砍掉然后林绢也死了。她就死我面前,我亲眼看着洛林把她身体剖开血流了一地,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后来,你和狐狸都来了,你们杀掉了洛林,然后带着林绢尸体和我出了那个该死村子”
“妈,我觉得好像那鬼地方被关了一辈子!”
“你干吗一直这么看着我,铘?那鬼地方你也是这样。无论我怎么叫你,怎么推你,你都这么不吭一声地站那儿看着我,就像现这个样子,像个木头人。但是这个木头人却跟狐狸一起设套子算计了洛林,顺便将我当了回鱼饵”
“呵,现你又问我这条手是谁干,谁给接好。”
“你觉得会是谁?”
“算了算了不说了”
说了那么多一堆话后,我突然才意识到我又一个人自言自语。
铘始终一言不发地站着,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将我话听进去,因为从我刚才喋喋不休地开始后,他目光就没再朝我这里看过一眼。
只是沉默如斯。
于是我摆了摆手一瘸一拐朝病房里走去。
即便面对林绢此刻陌生且充满戒备眼神,也总比他这种冷漠来得让人容易接受,我无法忍受面对他时、对他说着刚才那些话时,一边看着他这冷淡漫不经心,一边回忆起自己手被砍断那一刹痛到锥心感觉。
我宁可去面对那个死而复生,但失去了记忆林绢。
“那个村子,”但即将进门那瞬,却突兀听见他开口道。
我不由自主将脚步停了下来。
虽然甚至不确定他是同我说话,仍是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而他确实是对我说,因为那双冷冷眸子此时冷冷地望着我,并用他冷冷话音继续对我道:“那个村子,里头那座碑,下面千尺之内埋着一样东西。那东西比洛林凶险万分。一旦放出,势必天下大乱,所以那之前唯有以速度解决洛林,才能设法那东西冲出结界前将之重封印。”
“是么。”
“但我受制于锁麒麟约束,力量不足曾经一半,即便同那老狐联手,速战速决也是绝无可能。所以,唯有脱离你和锁麒麟,我俩才有胜算。”
“哦。”
“但现,那个死去女人复活,你断手重生,这两件事是怎样发生,我对此却一无所知。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把锁麒麟重戴上,让我感知一下你同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后等你不再需要它阻挡你力量时候再设法把我这条手臂切断么?”我问。
他沉默了下,随后点点头:“如有必要。”
“你把你以前神主大人手腕切掉过几次?”我再问。
他再次沉默。
随后道:“她身边我无需使用锁麒麟被封印力量,因那力量能为她所用,也只为她所用。”
“哦。”我点点头,轻轻吸了一口气:“明白了,所以冥不接受用它来做交换提议。”
“你找过冥?”
突兀间插入这句话人是狐狸。
他提着一袋馒头站走廊转角处,也不知来了有多久。
见到他我想离开这地方。
但脚却跟生了根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于是点点头。“是,我找过他。我想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可以让林绢活过来人。”
“同冥王做交易?”离得有些远,我看不太清狐狸脸上神情,但他话音听上去似笑非笑。
我咬了咬嘴唇,再次点了点头。
“你会被他榨干,小白。”他好像笑了下。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如果能同冥王做交易,这世间会是什么样一种结果,你知道么?”
“他很干脆地拒绝我了,狐狸。”
“但林绢活过来了不是么?而你手哦呀,也恢复得不错。”
“但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做。”
“所以你好听这麒麟话,把锁麒麟带上去。”他道,一双绿幽幽眼看着我左手。
我觉得左手隐隐痛了起来,而本已擦干眼泪又从眼眶里跌了出来,并且完全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因为他这一句话么?
“这件事以后再说。”于是他能将这一切看清前我转过身,丢下这句话朝病房里走去,并他跟来之前将病房门关上。
“你信我么,宝珠。”门合上那一瞬他没有阻止我,只外头突兀问了我这一句。
第二次问到这个问题。
我抹掉眼泪没有回答。
洛林被狐狸和铘联手杀死了。
但有些东西似乎并没有随着他死而消失殆,譬如他死之前盯着我眼睛对我所说那句话。
可悲梵天珠。
你看,有时候一个敌人对你所造成强有力伤害,并非是他能你身上割开多深多长一道伤口,而是让你生活像一块玻璃般被轻轻划上了一道口子。
口子既不宽,也不深,可就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
无论你怎样努力,怎样尝试用各种各样方式,它永永远远你原本平静无波生活中烙上了一道伤痕,让你不论做什么,说什么,只要轻轻一个转身,便无可避免地同它直面到一起
我听着狐狸随后离去脚步声,感觉到了那道裂口扩散声响。
咔嚓
然后见到林绢忽然将视线转向我,有些顿悟地盯着我喃喃道:
“宝珠你是宝珠”
“我想起来了我怎么会忘了呢你是宝珠”
养尸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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