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山叔叔,你找我有事?”手术很成功,安顿五十岚景之后,凉介打算在休息室休息一下,却被佐山医生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坐。”让凉介落座,佐山自己却站了起来,神色很是异常,转身从档案柜里掏出个纸袋子,递给凉介。
疑惑着打开,居然是把通体雪白的□□!……质地很轻,一摸就知道不是金属制品,是用了一整块象牙。好精致,外型做的与真枪无异,连扳机都能扣动。
“小心!这是真枪!”佐山大叫,凉介手一抖,精致的象牙□□变得烫手。
“……凉介,那个叫五十岚景的女孩子,不是普通人吧!”
揉揉眉心,今天的事远超过佐山的接受程度!……凉介为一个女孩徇私,而那个女孩带枪!护士给她换衣服时发现的,吓得那护士忙跑来找他。当机立断,佐山第一时间把这事儿压下来,不让护士声张,就怕把事儿闹大了。
没正常营业却给人动了手术,自家医院也就算了,但那伤患是带枪的危险人物,可就麻烦大了!佐山犹豫着,要不要跟凉介的父亲健司说一声。思考了半天,佐山还是先跟凉介谈谈,凉介做事很稳重,他明白个中的牵连。
“不但有枪,还有一盒子弹。似乎是特殊材料,金属探测器也探测不到。”巴掌大小的盒子,就在裤兜里,不打开完全不敢相信那里面是子弹!
给她换衣服的护士讲,那女孩整张后背,布满深深浅浅各种伤痕,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甚是可怖。到底什么的出身,会在一个少女身上留下这么多伤!
收起象牙枪和装盒的两排二十四颗的子弹,凉介朝佐山恭敬的鞠躬。
“佐山叔叔,抱歉让您操心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嗯,医院我处理好了,剩下就是那孩子那边。你看着办吧,我相信凉介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你从小到大都没让人失望过!”
佐山到底是偏心,言辞间,他还是偏护凉介的。
“拿来?”一进病房,景就坐在床边,伸出还算灵活的手,朝他要东西。
景已经换下蓝白条的病人服,上身套了佐藤的衣服,下身还穿着校服裤子,随时都可以离开。佐藤,一通电话,神奈川自有人来提走他。凉介是来得晚了,否则他会看到一场撕心裂肺的动人场面,保证晚上能做噩梦。
凉介把牛皮纸袋递给他,景当面打开,利落的把枪和子弹收好,道了声谢就要走。“我再待下去不好,总之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的家族也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我无偿帮你一次!”
说完,人已经从窗户翻下,凉介吓了一跳,这里是三楼……窗户下面是医院后门,很阴暗,除了工作人员就没人会走。
景动作利索,翻过几面墙就离开,驾轻就熟的看得出不是一两次做这种事了。
“……在五十岚的教育里,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她只是普通人,血肉之躯而铁打的?”频繁的受伤,频繁的大幅度运动,再是受过训练,也无疑是拿性命胡闹!
凉介深色的眼眸酝酿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沉浮、变幻不定。凉介是冷静而理智的,这么些年,除了亲人,他还是第一次因外人的事,真正动气!
“景少,您回来了。”
“嗯。”
敷衍哼一声,景拖着一身疲惫血腥直奔二楼,关门落锁,没几秒钟就睡死了。
一楼,景吾也早归的不寻常。下午四点半,他该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或者在学生会的专属座椅中指点江山,而不是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端着杯红茶,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全家上下人心惶惶,景吾少爷到底是被夫人欺负了,还是又被景少无视了?终于,景吾少爷顶着全家的视线,不负众望的抬步去了二楼。
“开门。”抬起一边眉毛,迹部气场颇大的朝梅里发话。梅里笑眯眯,顶着人畜无害的笑脸,完全免疫。
“大小姐吩咐,她睡觉的时候任何人不许闯入,否则后果自负!”
笑面虎女仆vs极品女王,再加上前来和稀泥的老狐狸铃木管家爷爷,那场面一定很惊心动魄。嘭的一声,门板被砸得轰隆,并伴随一声牙缝里迸出的低吼。
“滚!”
然后,世界清静了……或者说,阵地转移了,再精确一下,是铃木爷爷和梅里姐姐拉着景吾一路小跑,从走廊这头跑到了那头,目测三十米。
“景吾少爷,景少他刚才高桥综合医院东京分院跑出来,做了外科的小手术,右手缝了十针,现在最好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掏出记事本,铃木管家爷爷颇为权威报备。
“又受伤了?左手才缝了十八针,右手又怎么了?”手架上鼻梁,银灰的凤眸眯得更妖冶,熟识迹部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擦眼镜,景吾少爷跟景少的关系,还是很好的……铃木管家爷爷很欣慰。
不过,乃们没人有意识该把某人从床上拉起来然后送回医院吗?正常人会中午才昨晚外科手术,一个小时后就出院吗?……他又不是去拔蛀牙,手上开了个洞呀!……况且,正常人的家属会在这个时侯讨论这些问题吗?
综上看来,这一家子都跟正常人挂不上勾……
睡了个天昏地暗,等景清醒时,亮光从厚重窗帘缝漏下,一缕缕落在长地毯。拉开窗帘,窗外的光线并不太亮,很柔和,天空呈现淡蓝色,很清凉。
清晨,还是傍晚?
简单梳洗,景打着哈切下楼,仆人们忙碌在大宅里,为新的一天做准备。
“啊!景少您醒了?”梅里看到他,笑嘻嘻的过来,把衬衫口子扣好。
“我睡了多久?”餐桌上摆好早餐,笨拙的用左手使刀叉,端着牛奶灌。这时景吾也从楼上下来,穿戴整齐,看到他在下面,有些惊讶。
“是十三个小时。”
颔首致意,景基本的礼仪也还算不错。不过,景吾每天都这么早起来?
“景吾少爷早上要处理从英国来的信件,七点钟要去学校,网球部有早练。”管家爷爷为景解惑,景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的人稍微有点不爽!
大力咀嚼,景不明白他怎么就让景吾那么不待见了?虽然他一不待见他,也没表现的明显!耸耸肩,他无所谓,只是没想到这迹部家比五十岚还冷清,好歹他早上还有老头和鞘陪着吃早饭,景吾大多时间都只有一人。
来了迹部家他才知道,那对夫妻是绝对指望不上,在日本的时间不超过一半,而在家的天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爷爷闲不下来,一把年纪了还整天公司家里两头跑。除了第一天,景就没再过见他,景更是不沾家,偌大的迹部家大屋,只有景吾和无数的仆人和管家。
不晓得为什么,这饭菜突然不合口了。
“我要去学校了,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等会儿让车送你。”高品质的早餐时间过后,景吾起身,却不自然的停了一下,转过来问景。
“我?……好吧,反正也起早了,一起走吧。”
接过书包和外套,景跟有点意外的景吾并肩离开。他们不但身高相同,连身形都很相仿,高挑挺拔,或许还有点单薄,毕竟年岁还小。但发型是截然不同个的,景吾什么时候都是完美的,连灰色发尾都翘得艺术,景却顶着一头长的有点乱的发,来东京后就没再管过,大概长到了肩膀。发尾根根垂落,如本一样尖锐锋利。
脸再像也没用,气质是骗不了人的,五十岚景其人,锋利如出鞘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