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阳听到穆时风的话,顿时为他感到着急:“那你还来!英国公在这外面安排了人手,就等有人跟我联系,就要抓人的!”
没想到穆时风只是回了她一句淡淡的:“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英国公对他的防备,知道外面安排了人手,他还要上这来,来的时候容易,走的时候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是要从自己口中得到一些事情么?于阳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知道的?”
穆时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于阳,轻笑一声:“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本来是她先问的,穆时风却轻易的转变了形势。两种不同的问法,表达的意思却不一样。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既然两个人都身处同样的处境,同一条船上的人,还在意那么多,到头来吃亏的就是她了。反正是人就总要吃亏,是人就不要怕吃亏,而最终是不会吃亏的。
“英国公觉得我也是奸细。”
“知道。”
“穆大人你知道的,槐花,就是上次被你……”于阳说着做了一个拖出去的动作,“她也拿了一套三国给我。”
“知道。”
“后来,英国公让木樨也拿了一套三国给我。”
“知道。”
于阳有些挫败感,自己想说的穆时风都知道,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自己说。她干脆选择不说话,不是她说的他都知道么?那就让他知道好了。
穆时风见于阳不说话,自然的把话接了过来:“你是想知道,为什么连续有人送你三国,槐花拿来的三国是谁给你的,英国公为什么也要给你套三国?”
于阳连连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因为屋子里太黑,她根本就瞧不见穆时风的表情,但是她觉得奇怪地一点便是,这屋里的气氛发生了莫名地改变,犹如点点春风吹了进来,令人心胸开朗。
穆时风微微上扬着嘴角,率先撩了衣裳坐在椅子上,示意于阳也坐下。于阳却是不愿意,隔着一个桌子说话,声音自然要提高一些,到时候让外头的人听到了,那就不好了。她拒绝的摇摇头。
穆时风站起身,将于阳压在椅子上,自己则也坐了回去:“要说的很多,一直站着,明天精神不好,叫人看出端倪来。”
于阳开始怕听不清穆时风说的话,特地把注意力分在了穆时风的嘴唇上,若是挺不清的时候还可以同过他的嘴型看出一些端倪。可是当她注意到的时候,心里顿时大惊失色。穆时风的嘴唇在同自己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动。
“槐花拿来的三国是谁给你的,我知道,但是却不能告诉你。至于英国公为什么也让人送了你一套三国,我不是很清楚,或许他是从桑寿那里知道你喜欢三国故事,也知道你是认识字的。”
于阳虽然听着穆时风说话,内心却饱受着震惊。她以为自己方才看到的是幻觉,可这一次也是一样,穆时风说着话嘴唇却没有动。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说话的时候不动嘴皮子。要知道,不动嘴皮子说话是含糊不清的,怎么可能能那么清晰地传入自己的耳朵里。
“我的话你在听么?”声音略有些提高,可是他的嘴唇还是没有动。
于阳忙点着头:“我有听。只是英国公怎么晓得我认识字?桑寿也不知道。”于阳觉得奇怪地是这个,更让她觉得奇怪地是……“是谁让槐花送三国给我的?难道那个也晓得我认字?”
话一说出口,于阳顿时懊恼不已。上当了,上当了,这等于间接在承认自己认识字了。这么那么容易就被穆时风套出了话来!于阳懊恼的捶着自己的头,她真想把自己打晕。掩藏了那么就,怎么在这个时候漏了底。
于阳随即听到一声轻轻的笑意,她迷茫地望向了穆时风,她只瞧见穆时风才收回的嘴角,双眼中的笑意却是难以掩饰,他在笑自己?
让于阳感到惊悚的是,穆时风好像事先就晓得她认识字。她没有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表示过自己认识字的,就连桑寿也没有,为什么穆时风会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于阳在反思着自己的行为。
穆时风却没给她那么多反思的机会:“你说英国公认为你是奸细,却有这么一回事,也许是事情太过于凑巧了。”
穆时风的话成功的转移了于阳的注意力,于阳急急的问道:“怎么了?”
“我听说你失踪了一段日子。”
“没什么,是场误……”于阳想随口带过。
可是穆时风却很直接的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知道,但是这不是我管的范围,随便如何我都不会插手的。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回到英国公府之前,英国公连夜去了七皇子府,跟七皇子密探了很久,当他从七皇子府出来后,有人将你所在的地址传到了府里……”
“也就有了后面,桑寿找到我……”
难怪蒋氏会认定自己是奸细,原来是这样。可这些明明都是皮姨娘做的。这也太……难道是说皮姨娘跟七皇子有关系?一个一心想报复的人,的确会什么都利用上,这么说皮姨娘跟七皇子之间是怎么联系的?
“太巧了,是不是?关键是七皇子跟英国公之间的对话,很是耐人寻味,怨不得英国公要把你关起来。”
英国公与七皇子之间的对话?
另一个问题在于阳心里产生了,她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穆时风。穆时风不是说自己一直在外面么?他是怎么晓得英国公连夜去了七皇子府?即使他是英国公府的护卫长,即使有人告诉他,他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七皇子跟英国公之间的对话又怎么耐人寻味了?他知道其中的内容?
穆时风微微一笑,他并不在乎于阳怎么想。他的确知道七皇子跟张瑛谈话的内容,而且知道的很详细。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在谈话的重点上,而是于阳本身。
于阳越来越觉得英国公府的水痕深,她不由的道:“所以,我才请穆大人帮我。”若是这样都不行,那只能那样,于阳握紧拳头,抿着嘴,“如果穆大人觉得为难,还请穆大人通知我的家人……”
这是实在没办法的事,虽然她在痛恨丢弃自己,在外人面前拒绝承认自己的母亲,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家里的关系,确实能帮助自己脱离这里。
“家人?你不是说没有了家人么?”
于阳不由地感到一阵无力,是啊!这要怎么解释,要跟穆时风说,自己其实是在逃难的途中被父母抛弃?他会相信么?就算他相信了,请他传话,她那正在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父母会相信么?母亲已经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已经死了。
“怕他们不认你是不是?”穆时风以为于阳的为难是怕远亲不认。
于阳艰难地点了头。自己这个时候再找人上门,父母会接受么?接受自己的同时,他们所要面临的是众人的指责,为了自己独自活命抛弃了女儿,还口口声声的说女儿已经死了了,就算是自己原谅了他们,这朝中鸡蛋里挑骨头的御史也不放过,还有一项讲究孝道的圣上,更是不可能放过。一方面是她不想认父母,另一方面,父母也不会认她。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儿,丢了自己的官职,丢掉自己的荣华富贵再一次享受流放三千里的日子。
穆时风想了想,能帮助于阳赎身的法子,只有一个,但是这样的话……
“是不是你那个住在冰盏胡同?他叫什么?”
于阳不禁微微一笑,她那个所谓的亲戚,不就是他穆时风本人么?只是穆时风怎么知道自己有住在冰盏胡同的亲戚了?
“他……他……”
穆时风的一句话彻底让于阳更觉得难受:“冰盏胡同虽然住着有姓于的,但是他们都说三年前没有亲戚逃难而来。”
于阳只觉得手脚冰凉,在看着穆时风,他已经是双目如冰,先前那种骇人的气息又笼罩她周身。于阳打起十二分的气力:“你是在怀疑我?”
她没想过穆时风会怀疑过自己,亏得自己还托了他办这样的事,枉自己认为这英国公府只有穆时风一个自己还可以相信。他也认为自己是所谓的奸细?
“你到底是何人?”
“穆穆穆……”穆时风周身的寒气更加重了,于阳没想过穆时风这周身的寒气会因为自己而起,当她独自去面对周身煞气的穆时风,她更觉得恐怖。
“嗯?”
要告诉他,自己是那个所谓于大学士不承认的女儿?因为种种原因,跟父母走散,又被卖到英国公府做了丫头?穆时风会信?如果不是真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也觉得不是真的。
“我姓于,单名一个阳子,乾元二十四年六月初三生。祖籍钱塘,父亲原是个举人,母亲康氏。至于冰盏胡同的亲戚……”于阳抬头看着穆时风,抿了抿嘴,“冰盏胡同的亲戚不过是我在跟父母失散后一个曾经救助过我的人,他说过,若是我到京城找不着父母就去那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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