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貌天自然能感觉到秋叶禹正对自己的敌意,自己屈尊行礼也是为了让他放下提防之心,更何况,按照年龄上说他是长辈自己理应向他行礼。
“我奉我家老太爷之命,前来与我那表妹秋叶钰涧相认,并带上薄礼。”陈貌天此言说的平稳有力,丝毫不惧怕秋叶禹正的样子,钰涧在外面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短短几句话心里已经有数了。
“去请大小姐。”秋叶禹正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去寻钰涧去了。原本他是不想让钰涧和陈家扯上关系的,可是听陈貌天所言的薄礼又变了主意。
谁都知道陈家是名门世家,富可敌国,传闻还说有自己的士兵,传闻别人不信,他秋叶禹正是信的,树大招风不说,就凭他们家如今的产业那得是抢了多少人的生意才有了今日的财富,这仇家自是不在少数。
在说,他此次带来的箱子就有十只,由此可以看出,陈永道当真是对秋叶钰涧十分重视的,如果钰涧与陈家交好也并无好处,不过是多了一笔财富,金钱这东西谁会觉得多呢。
“父亲,你找我。”钰涧领着晴儿从正门走进来打断了秋叶禹正的思路。
“怎么来的这样快?”
“回老爷,小姐是在半路上遇见管家的。”晴儿自然不会是自己报的信,好在秋叶禹正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便不再过问了。
钰涧转身就看见陈貌天,自己也被惊艳到了。这男子竟然与慕容晟都要惊艳,完全就是个小白脸的模样,难怪方才晴儿来寻自己面色羞红还以为她是吹风了。
陈貌天在椅子上坐着,对面就是钰涧两个人相互从未见过,竟然都是如此大胆之人,互相打量起来。
陈貌天出生的时候钰涧的娘亲还在陈家呢,那时候年纪尚小对她没多大印象,可是今日见了钰涧却觉得十分亲切,这小脸如此精致甚是耐看,一张樱桃小口看了十分诱人,自己明明知道与她是表亲可还是忍不住这样去想。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钰涧的眸子里满是悲伤与凄凉,或许是自己眼拙了养在深闺的女子,除了会愁没有如意郎君还有什么是好烦恼的。
钰涧见了他可没有多大的好印象。这年轻人看着不比自己年纪长多少,方才竟然以兄妹相称,难不成是陈家人丁兴旺到了这个地步,哪个儿子又新添了一房妾室给自己弄了个辈分高的兄长?
可是又一想也没多大的可能。陈永道那个老家伙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能让这么一个年轻人过来就算不是太聪明的可也该是个嫡出或是长子,其余的可能不大。只是这张脸长得实在是太招摇了。
一对剑眉黑如墨,眼似桃花处处留情,晴儿那个一心爱着单宇的小丫头见了都能恍了神,若是小萌见了估计是找不到北了。还有这手指,是不是太修长了一些,自己一个女儿家弹琴的手指也不过是他这般长,一个男儿家这么秀气的手能做什么用。
还有这一身衣服,怎么看都好像是预谋好的一样,和自己身上的颜色也太相近了,难怪会说是兄妹,总之这个人,实在不该是个男人。
陈貌天看钰涧正经儿八本的看着自己,还以为这小丫头定是被自己的容貌所吸引,不过是如寻常女子一般,方才对她的好感减了不少。
“你就是钰涧,我是表哥陈貌天,陈家家主。”陈貌天开口道,拜了拜手让外面的人把箱子抬了进来,自己则起身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单子来。
“哦。”钰涧听了也是不温不火的样子,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陈貌天已是有些木讷了。
陈家家主?这么说陈永道已经不是当家人了,所以才会让他来?可是,这么个小白脸如何做的了一家之主,那陈永道当真是心宽啊,就不怕哪天来个会点手段的姑娘将他拐了去。
陈貌天也没想到钰涧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对自己并不感兴趣,不像老太爷说的那样对母家的事情并不上心。自己这么年轻就做了家主自己都有些不信,她倒好就是一个哦字。
陈貌天假装轻嗑了一声将刚才的尴尬遮掩过去了。
“钰涧为我陈家唯一的外孙女,我陈家自是看重,如今钰涧也算是认祖归宗,我陈家不日广发喜帖将钰涧名入族谱。这些是我陈家给钰涧的见面礼,算是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愧疚。”
说着,陈貌天带来的那些人陆续将箱子打开,这一箱箱里装着的都是宝贝。
陈貌天在前面念着胆子,听的秋叶禹正一愣一愣的。黄金一百两,碧玉海棠一对,翡翠镯子四只,步摇三对,簪子六只,再加上珍珠耳环布匹足足十箱。这秋叶禹正也是见过世面的,家里也有不少宝贝单单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东西就有好几件。可这些都比不上那一对碧玉海棠。
这碧玉海棠是汉白玉所致,下面的托盘是金丝楠木所致。这汉白玉质地通透价值连城再加上这么大的一对实在罕见。那金丝楠木在以前本就是皇家专用的东西,到了现在才能有少数贵族用得起,相府正厅内的桌椅便是金丝楠木所致,可是和陈貌天带来的相比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这金丝楠木从生长地的不同可以长出不同的纹路,陈貌天的这个,金色质地灿烂纹路柔和十分俊美,一看就是在偏僻的地方生长多年,经过河水数次浸泡才能有如此惊天之物。
秋叶禹正没想到这陈貌天小小年纪竟是陈家家主,更没想到陈家当真出手如此阔绰。
“这是单子,表妹点好,我让人抬去你的院子了。”陈貌天将单子递到钰涧的手中,那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些东西是给钰涧的并不是给相府的。
钰涧反应的快,从他念单子的时候就知道秋叶禹正打着这些东西的主意,哪里还有时间看单子,将单子顺手给了晴儿,也不等秋叶禹正开口直接让人抬了东西过去。
见钰涧如此机灵,陈貌天倒是有些喜欢这个丫头了,还以为是老太爷看走了眼,不曾想是自己看走了眼,看来自己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人见人爱,至少钰涧似乎并不是很看重自己。
“京中陈家粮铺,朝吾首饰铺,陈家药铺的地契和印章。”陈貌天说着,又拿出了几张单子,说的钰涧一愣一愣的,只能装作平静的样子接了过来。
秋叶禹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钰涧竟然平白无故得了三个店铺,这陈家的生意早就在京中站住了跟脚,如今接手不过就是每个月平白得了不少银子。
“这,钰涧年纪尚轻,怎会搭理家产,陈家家主就不怕赔了生意么。”
钰涧一听这话立刻给了秋叶禹正一个愤怒的眼神,原来他早就知道京中的陈家就是钰涧的母家,难怪他从来不愿意和自己提起母家的事情,是怕自己有了依靠不会任他摆布了不成。
他怎么也不想想,近在咫尺的事情迟早她都会知道的,何必让两个人的关系如此僵硬。
“我陈家只有钰涧这么一个外孙女,自是看重,更何况我陈家家大业大吧阻碍胡这几个店铺。东西学生都带到了就不叨扰了,日后得空,还会来拜访的。”说罢,陈貌天拱了拱手,临走前还不忘给钰涧使个眼色,不过钰涧并没有看见他的眼色。
“这。。”秋叶禹正刚想要说些什么钰涧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他别的本事没有作妖的套路倒是总能翻新,哪里有个丞相的样子。
钰涧回了院子就看见小萌在屋子里看着十箱子的宝物笑的合不了嘴,见有人进来来忙站在箱子前面挡着,见是钰涧和晴儿,又傻傻的笑着。
晴儿见钰涧烦着,拉着小萌将东西悉数点好收进了库房,按照钰涧的吩咐从慕容休的那些东西里拿出一套首饰给茹娉做贺礼,那些地契和印章晴儿都仔细收起来了,说到当家收账这等是还是晴儿更为合适些。
陈貌天来的时候大夫人不在府上,等回来知道钰涧得了那些宝贝立刻来了院子嚷嚷着要和钰涧聊聊家常。明眼人怎能不知道她来是做什么,贪得无厌之人从来不知道何为收敛,当真以为自己这些年来对钰涧费了不少心思似的,在屋子里一双眼睛来回溜达着,就想看看那些东西。
钰涧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冷笑着,脸上却什么都没表示出来,让晴儿将准备好的首饰拿出来,让她看了看。这大夫人还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慕容休拿来哄她的东西竟然也觉得是个上好的物件,等到晴儿将陈貌天的东西拿出来大夫人立刻红了眼,对着碧玉海棠摸了又摸。
晴儿和小萌看了十分瞧不起她,如今自家主子也是有靠山的人,也轮到她来巴结咱们了。
钰涧冷笑了一声,顺手拿起了一枚翡翠镯子,松手,镯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两半,大夫人正专心看着海棠,这么一声响吓得她跳了起来,见碎掉的镯子很是心疼,立刻将破碎的翡翠捡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钰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