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钰涧就被院子里哼哼哈嘿的声音给吵醒了,强撑着身子起身望窗外一望,就看见单宇带着小萌在外面扎马步打拳,晴儿还在一旁加油打气。别说钰涧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高手,只是这练武谈何容易,小萌一个女儿家看着怪心疼的。
如今的天气正是好时候,天气不冷不热的,晌午的日头也没那么高,小萌从早上一直练到晌午,中间不过歇了不到半个时辰,她这毅力着实让人佩服。
这院子里的下人无事都过来看着小萌扎马步,钰涧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数着盘子里的瓜子和晴儿打赌小萌能撑多长时间,眼看着晴儿手里的瓜子没几个了,小萌的屁股正在缓慢的下降,钰涧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早说过她不是练武的料,你们也太为难她了。”钰涧笑着看小萌,招呼她过来喝口水。
晴儿很不情愿的将自己碟子里的瓜子给了钰涧,和小萌一样一脸不愿意接受事实的样子。
单宇是个不会说慌的人,自己学过武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小萌现在早过了年龄当然不适合学,可是晴儿执拗的很,就觉得小萌有些力气所以就能学,小萌又是个听晴儿话的孩子,非要试试不可。
几天下来小萌的腿已经不会打弯了,功夫没见长饭量倒是增进了不少。
“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都散了吧。”钰涧打发了下人和晴儿商量着来,晴儿认准了一件事情打死不回头,这倔脾气倒是和自己挺像的。
“这女儿家有几个她这般力气的,不试试就可惜了,这才几日,小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了。”晴儿始终不甘心,看着小萌恨不得自己替她学了。
“我又没说以后不学了,我是看你的宇哥也够累的了,我们今日就到这,说说正经事吧。”钰涧也不和她争,只能拿单宇说事。
晴儿一听是正经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在说见那单宇确实是累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小萌是女儿家有些地方总是碰不得,教着不免有些吃力。
“小姐说的是什么正经事?”
“前天的时候大夫人有意无意的提醒我,茹娉的生辰要到了,依她的意思是想去看看,只是藩王府路途甚远,就算赶着好天气去也不值当,我就应下来说让她带份礼过去,反正她也不想让我去扰了茹娉的生辰也就同意了,问题是,我们现在没什么可送的了。”
“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府上的东西都是她管着,茹娉嫁过去的时候带走了不少,还问小姐要做什么!就算要了,也该是从府上的东西出,谁让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小萌有的时候脑子是不够用,不过关键时刻还是蛮聪明的。
晴儿也觉得小萌说的话有道理,若是钰涧今日嫁人了,姊妹生辰确实是该送些什么以表心意,如今钰涧尚是为嫁女,总是说不过的。
钰涧自是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如今府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大夫人没心情搭理自己怎么都好,可是前几日陈永道这么一闹倒让她想起自己来了,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得罪了她日后在背后阴自己也犯不上。
“最近怎么没见太子过来?”晴儿这时候才想起来慕容休来,心思终于从小萌的身上拿开了。
“你总算想起他来了。”钰涧摇了摇头,可真不容易。这两个势力的丫头,人家不送东西过来没一个能想起他来的。
那慕容休得了楚文那样得意的座上宾自是忙着打理自家事,哪里顾得上别人啊。钰涧的小金库里东西是不少,可是没有一样适合送人的。不是金银首饰就是罗秀布匹,样样都是上乘的东西,钰涧从来都不敢戴出来,若是大夫人见了只怕日后都保不住。
“不如,我们将上次的胭脂再送她一些?”单宇一句话说出来差点没让晴儿一口水喷到他脸上。
晴儿和钰涧对视了一下,相继大声笑了出来,小萌更是乐到地上去了,亏他想的出来,好不容易因为慕容休这事过去,若是再送一个过去,大夫人回来后指不定会怎么害她们几个。只是一想起那日的事情,茹娉的脸着实好笑。
钰涧此刻倒是盼着茹娉能活的长久一些,那王府里的人还等着她去好好收拾,让她也体会自己当年的苦,看着自己的男人终日不进房门是什么感受。
“实在不行,将那几件首饰换个貔貅吧。”晴儿想了想说道。
钰涧微微点了点头,也就只好如此了。从里面挑拣几件小物件换个貔貅给她也不错,貔貅自古以来是神物,男人带了有招财之意,给茹娉当个摆设算是保佑平安之意,想来大夫人也挑不出什么说来。
第二日一早,晴儿从钰涧的首饰里挑出了一个青玉镯子,这也是慕容休给的,只是不比从前宫里赏的东西,换个小貔貅回来绰绰有余了。晴儿拿了东西正要出门,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门外堆满了箱子,前面站着个英俊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青绿色的衣裳,头上系着发带,一副清秀俊美的模样,在晴儿看来不比慕容晟差多少,相反还多出许多仙骨风范,与那陈永道倒像是一家人。
“劳烦通报一声,陈貌天前来拜会。”那少年报了名号,想来是太过妖艳了,看的府上的家仆有些呆了,反应了一会才进去通报。
“陈貌天?你是陈家的人,此番前来可是来寻我家小姐的?”晴儿壮着胆上前问道。走近了看这少年更是美的不可一世哪里是凡间的人,晴儿不知不觉中有些恍神。
“你家小姐可是秋叶钰涧?”陈貌天问道。
晴儿还没回过神,就听见温柔平稳的声音传来,一时之间忘了回话,那陈貌天好似见惯了女子这般模样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等着。
“正是我家小姐。”方才回去通报的下人回来了,晴儿也回过神来了,见人跟着下人进去了哪里还顾得上换什么貔貅连忙跑回去寻钰涧去了。
这陈貌天就是陈家现在的当家人,别看他年纪小,当家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他自小熟读四书五经,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更是从陈永道那里习得一身好武艺,什么诗词歌赋更是不在话下。
钰涧的几位叔叔见后辈足矣当家便放手家业一个个逍遥闲游去了,好在这陈永道上了年纪,再加上记挂钰涧她们母女两个人没有跟着一同离开,平日里还能和陈貌天做个伴。
此次陈貌天过来就是代表陈家来给钰涧送家当的,陈永道如今早就不问家业上的事情,陈貌天是当家人,这钰涧认祖归宗的事情自然也是有他来负责,毕竟是自家的女儿,那陈永道见钰涧过的不如意特意吩咐陈貌天亲自过来,顺便让两兄妹相认。
秋叶禹正听人说又来了个年轻人拜访,也是姓陈片刻不敢怠慢招呼人进来,还以为是陈永道的哪个儿子或女婿,谁想来的是和钰涧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见他身后跟着不少人,手里抬着些许木头箱子,一时之间也没弄清楚他的目的。
“丞相大人,学生这厢有礼了。”钰涧刚被晴儿拖来走到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没了信心,这陈永道怎么让一个年轻人过来,这么客客气气斯文的样子哪里是秋叶禹正的对手。
钰涧拉住晴儿,两个人在窗外站定,刚好能看见里面的情况,现在进去还不是时候,要先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会钰涧才能心里有数,见机行事。
“免礼吧,你是陈家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秋叶禹正见陈貌天给自己行礼果真放松了警惕,和钰涧所想别无二致,读书人从来都是个好欺负的。
秋叶禹正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读书人,好欺负不说根本没有陈貌天这番书香气质。那时候钰涧的娘亲也不知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陈永道百般阻扰也没能让她死心,到最后还是秋叶禹正的所作所为让她彻底死了心,只是那时候后悔已是为时已晚。
那时候的秋叶禹正不仅穷还十分没出息,仗着自己度过几年书到处卖弄学文,别人说了他几句就自恃他人嫉妒他的文学,当时的陈永道没看走眼,这样的一个人既不谦虚学习又听不进别人的劝解,守着自己高傲的自尊心,如何能成大事,又哪里是可托付终身的人。
后来还是有了大夫人娘家的支持,先后考取功名,才走上了仕途之路,后来靠着他的小聪明一路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