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涧从书房回来,进门就将小萌和晴儿两人叫到身边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个人也没想到秋叶禹正竟然是如此薄情之人。好在钰涧问出了些眉目,有了大概的地方总算是有查找的方向,总比前些日子晴儿在京城打探的容易一些。
“只是长白山方向地方大了,我们该如何查找?”小萌问道。
“既然是靠着药材起家的,又是名门望族现在应该会好查一些,明日奴婢就去一趟,这一次一定不会空手回来。”晴儿沉思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从前只知道钰涧的母亲是个大家闺秀,没想到与秋叶禹正还有这么一段陈年往事。
“不可,茹娉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你是我房里的人,若是你不见了他们定会起疑,更何况当初在长白山方向现在也不能确定还在那里,我们还是不能操之过急。”钰涧摇了摇头,这母家不是一天就能寻得的,如今茹娉即将出嫁她和慕容晟才是自己最大的麻烦,还是应该有个轻重缓急。
“可是小姐,如果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万一有老人在家,这现在又是正月总免不了会回去看望,我们这个时候去寻得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钰涧听了觉得晴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仔细思量后还是觉得应该做一手准备。
“你让个机灵点的人去,你留下,寻得了自然是好,若是没有结果也不能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晴儿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人选。
正月初八,宜嫁宜娶。
慕容晟迎亲的队伍早就出发了,早一日到达京中,只因路途遥远,在京中休息了一日,正月初八一早,慕容晟便领了队伍出现在相府门外,队伍之浩大引得不少百姓围观。钰涧和晴儿几个人这一日也兴奋的不得了,早早起来梳妆在门口等着,就等着亲眼看见秋叶茹娉离开相府。
大夫人给茹娉准备的嫁妆十分丰厚,光是金银就是几百两,金叉银镯一百对,步摇琉璃花尊,金块珠砾数不胜数,并蒂海棠青玉如意都给她拿了去。弄得小萌直牙痒痒,这样的嫁妆就是五皇子大婚的时候也没这般浩荡,前些日子竟然还计较钰涧的几两月钱,看来这相府多半的家产都被这茹娉拿了去了。
钰涧站在大夫人的一旁,茹娉的两个哥哥在自己的右手边,今日只穿了一件素色的斗篷,脚下是一双青玉色的棉靴,这一行人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茹娉也从早上等到现在,过了半个时辰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跟着慕容晟骑着马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他还是那番装扮,与前世别无二致。
慕容晟身穿大红色喜袍,脚上是一双黑色金线溜边的靴子,前世的时候钰涧出嫁没能看清他的样子,因为盖着盖头就看见了他的一双鞋,如今他还是这番模样,娶的人是秋叶茹娉,也就是这时候钰涧才真的敢相信,这辈子自己真的和他撇清了干系。
慕容晟从马上下来,秋叶禹正还是和他十分客气的打了招呼,大夫人此时去了里屋想来是要和秋叶茹娉嘱咐几句的,不一会的功夫就看见茹娉在大夫人的搀扶下出了门,翠竹跟在茹娉的身后,作为陪嫁丫鬟跟去了。
慕容晟忍不住看了钰涧一眼,他堂堂王爷,竟然还能让人嫌弃到如此地步,自己这么大的迎亲队伍就是秋叶禹正见了也不会在意之前的诸多不快,她秋叶钰涧竟然不愿意嫁他,真是可笑至极。
钰涧自然能感受到慕容晟不善意的目光,可那又如何,你藩王府纵然有千般好我秋叶钰涧不想嫁,就是死也不会进你王府。
秋叶茹娉被扶上了八抬大轿,慕容晟走在前头,见队伍走远了钰涧才和晴儿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倒是大夫人和秋叶韫宿两兄弟还依依不舍跟出去好远嘴上还叫着秋叶茹娉的名字,估计也就是这会子,她的眼泪能有几分真心。
这藩王府里住着不少女人,慕容晟在当地是个王爷,天高皇帝远那些想要出人头地的姑娘只好将心思都放在了慕容晟的身上,那王府里有正经名分的不过几个人,钰涧记得慕容晟有一个侧妃,是个心地不错的女人,茹娉嫁过去,只怕她的日子也要不好过了。
至于其他人不过是没名没分的侍妾,只不过他的王府被那侧妃管理的还算是有规矩的,妾室在那里也算是个主子,如今有了正妃又是茹娉,不知道之前那几个伶俐的妾室还能不能作妖了。
这藩王府是在东南地区,当初慕容晟年轻的时候也是带兵上过沙场,只是皇上多思,借着有功的由头将他原来的王府迁移到了现在的地方,南方富饶,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个好地方。不过既不挨着边境也没有土匪作祟,慕容晟再也没有理由手握兵权,全然是个潇洒自在的王爷。
然而,他这几年野心勃勃,在多个地区都有自己的联络点,手里暗中有一群死士,他身边那个贴身侍卫就是这一群死士的手里,他以为掩护工作做的不错,实际上京中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只是既然有了这个野心自然是不怕别人知道的。
钰涧自从知道了母家的消息就让晴儿派人去当地查看了,母家是名门望族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自己这个外孙女的存在,若是能为我所用最好,否则真是浪费这几日耗费的心思。
晴儿派去的是一个名叫单宇的小伙子,钰涧瞧着却也是个老实稳重的人,看着有些木讷没想到倒是个机灵的,看来晴儿平时没少调教他。
“你且慢慢说,说的仔细点。”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让这小伙子跑那么远的地方自己也是有愧的,如今他说得了消息,急急忙忙赶回来一刻都没歇息过,钰涧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回大小姐,小的在长白山下确实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钰涧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这人家姓陈,祖上都是靠上山采药为生,只不过有些本事在身上,他们采的人参灵芝总要比别人大一些,再加上看病救人的本事也就慢慢有了些家底。再后来他们搬离了原来住的地方,陆续有了现在的产业,如今也是名门望族。”
“那你可打听到了他们现在在何处?”钰涧一听来了精神头,家产这两个字可比名门望族有吸引力多了。
“具体的奴才没打听到,不过有人说他们在杭州定居了,也有人说是苏州,京中似乎也有他们的买卖。”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钰涧点了点头,心里这些也有数了,前些日子的时候自己和小萌两个人去街上溜达似乎是看到过几个商铺打着陈字的招牌。
晴儿给了茶水钱,示意那人下去。小萌盯着这两个人看了又看,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满脑子的问号,等想明白了就要张嘴问什么,钰涧此刻正想着事情哪里由得她胡闹。
“晴儿,你也下去吧,看看我的粥好了没有。”钰涧打断小萌的话将晴儿打发出去了,看来这小萌也长大了不少也看出些眉目了。
小萌嘟着嘴敲了敲钰涧,“小姐可是故意的不成?”
钰涧笑了笑,看来这丫头当真是情窦初开了,又一个大姑娘。
“你自己知道就好,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你还信不过你晴儿姐姐。”
小萌歪着脑袋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钰涧的话。方才那单宇一直盯着晴儿看,两个人似乎不是简单的关系,晴儿能将事情放心叫给他办可见对他是十分信任的,钰涧还想着日后给晴儿寻一门好婚事,谁想到这小妮子竟然看上了一个下人。
如单宇所说,钰涧的母家是靠着药材生意起家,后来转行做了粮草生意,谁想到生意竟然越做越大,渐渐的在首饰上,粮草上,还有布匹胭脂上都有生意上的来往,如今京中最大的一间粮行也是陈字号的,还有一家药铺也是陈字,也不知道这陈家到底是不是自己找的陈家。
如果他们在京中多日,应该是听过秋叶禹正和她秋叶钰涧的名号的,前些日子风言风语传了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钰涧的名字,还是说他们这一家人果然是在南方定居了,这里只是雇人打理的。
钰涧正想着,却见大夫人身边的松妈妈过来,这松妈妈是很少来自己的院子的,上次来的时候钰涧是赏了她茶水的,也不知道今日过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