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媱厉目。
冰婉儿也是脸色突变,以金夕的脾性接下来定是一连串的耳光!
“谁?谁!”
听到门外喧闹的程杰大摇大摆从正堂赶出,大嘴瞥得如同弥勒,脚下依旧迈着四方步,因为西域弟子众多,即使是风况也不敢带人硬闯程天,眼睛中无视一切,似是准备好发一顿掌门的狼烟。
“咳!”冰婉儿瞧见金夕脸色有变,立即轻咳出声提示程杰。
程杰猛然听见冰婉儿的声音,双唇中的横线不见,赫然露出满嘴白牙,“哈哈,”脚下立即奔飞,兔子一般奔至门堂,“冰婉儿,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那,金夕……”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弟子阻拦着金夕,大嘴在半空中停滞,直至露出喉舌。
“金,金金……夕!”
程杰因为激动和惭愧连续说出十多个金字,方将金夕的名字喊完整,猛地推开众弟子试图去恭敬金夕,突然发现金夕的手已经不在原位,那是要动手。
动手就是要打人。
但是,金夕打人通常比较狠厉。
程杰立即转身,代替金夕完成接下来的动作。
啪啪!
连续几个耳光逐一打在拦路弟子脸上,不过只有响声没有力量,完全是敷衍了事,他眉飞色舞,同时不断眨动小眼睛示意自己的手下,佯作震怒喝道:
“你们可知道这是谁?”
无人敢答。
冰婉儿又传来微微的提示。
“算了!”程杰立即明白过来,眼下不便透露金夕。
“这是金夕!”
温媱怒气冲冲奔过来,她却不晓得个中利害,眼见程杰如此服帖,自然以金夕为荣,劈头盖脸道出名字。
她脸色中的自豪比程杰还程杰。
程杰吓一跳,忙低声呼喝:“谁也不准传扬出去,否则杀无赦!”
“是,掌门!”众弟子异口同声,也是纷纷惊愕,都知道金夕乃是非常之人。
金夕狠呆呆瞧向温媱,低声而骂:“多嘴!”
几人刚刚坐定寒暄,刘冷巡视归来,突然发现金夕一行出现在殿中,面色立即变得难看,他整整隐瞒二十余年,自从程天派在六界落足,便开始遭受风况的挤压,步步后退,直至将平川地带全部让出。
他知道,金夕第一站定是去金村。
“我没有守住金村!”他毫无问候之意,径直道出心声。
“笨!”金夕道。
刘冷哑笑。
他与程杰身为掌门,丹药稍微充足,目前均是四十阶,而门派中高阶人士稀少,根本无法抗衡况天,只能听之任之,虽然风况手下不敢明目张胆杀人,不过屡屡挑起事端,最终受难的还是低修弟子。
冰婉儿说道:“由于风况始终盘踞六界,门下弟子无以数计,若想破之,只能擒王。”
温媱听到擒王的字眼一激灵,不过立即随声:“对,就杀风况!”
“哈哈,”程杰很满意的样子,毕竟温媱是五行术满修之身,“你去!”殿内之人当属温媱修为最高,他却不知此女只会坎宫招术。
金夕道:“我们迟早要杀了风况这个恶贼!”
刘冷也晓得风况杀害了冰婉儿父母,毫不犹豫点头,愁容满面说道:
“如今凡界传界阵已经消失七十年,二界之内不断有人登入三界,其中难免存在着部分商人,如此下去,迟早传界城会人去城空,如果交易场不再,恐怕天下将引来无尽杀戮,到那个时候,我们真的成为罪人。”
他一口气说完不再言语,似已心结已久。
因为五界以上才得以永生,年限将至之人必须升界,最为惨淡的自然是传界城,每年三日的停留根本无法开展交易,失却中间商客必会乱作一团;同时,三界、四界的人最终全部压入五界,所以风况才在六界作祟,试图将源源不断的弟子纳入门下。
数千年后,三四界空天下,二界也是可有可无。
如果在高重真界内交易,四野气场,必将弱肉强食。
御龙者关乎凡界,却将真界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程杰也是借题发挥,“至光那里也传来信息,无数人跑入三界,不断引发各种冲突,他有些力不从心,我当初就劝……”
两对厉目瞪视过来,他停嘴。
“天神!”
冰婉儿突然呼道,李佐与独孤如愿离别之时道出玄机,也许天神能够解除这种困局,她激动地看向金夕,唯有金夕才能碰触天神:
“我们要速速升阶,尽快击败天神。”
温媱紧张问道:“什么是天神?”
程杰抢答:“不知道!”
金夕也无意对她解释,立即问向刘冷,“这里的狡兽山状况如何?”
刘冷惭愧答道:“程天派高修人士较少,能够击败狡兽的屈指可数,因为此兽掉落之物极其珍贵,多处被况天派侵占,目前只留有一处,四十三阶以上弟子群打半日方才能够战胜,而且屡受重创,每年都有弟子因此而丧生。”
程杰立即补答:“瞧你的修为也不是很高,就不要去打了,留在堂内修行就是,只是,只是我们连一颗晋阶仙丹都没有,否则定会给你。”
他的脸上呈出歉意,因为在五界之时尽数兜售金夕赠予的神兵秘籍,早早就将晋阶仙丹服下后悔不跌。
“走!”
金夕更加渴望击战狡兽王,毕竟一颗丹药相当于两三年时间的修行,一定要在风况发觉之前提升至满阶,赶往昆仑山挑战天神,同时对程杰喝道:
“撤回你的弟子!”
他要去,谁也拦不住。
刘冷立即潜派数名心腹将三人护在中间以免暴露身分,浩浩荡荡赶往狡兽山,同时令这些人护在山下,防止他人进入。
金夕放眼望去,怪物黄橙橙一片。
狡兽身形犹如猎犬,却生就两只弯曲粗壮的牛角,巨头高昂,胸肌发达,浑身布满黄色豹纹,背部蹿起一拢尖刺状鬃毛,显得威武不屈,短尾翘起不断摇动,似在乞怜求食。
“倒是小许多呢!”冰婉儿感叹,狡兽确比白豪兽娇小。
“嘻嘻哈……”温媱突然笑出声音,紧接着又像金夕发现鱼湖中无鱼那般,直笑得前仰后合,热泪扑簌,俨然是发现极其可笑的事态。
金夕道:“笑甚!”
温媱猛地停止声音,抹一把眼角笑出的眼泪,指指狡兽说道:“我们,打不过他!”
“为什么!”
金夕连续被温媱弄得晕头昏脑,厉声问道。
温媱语无伦次言道:“狡儿……不,狡兽聪明伶俐,不,诡计多端,除非众人群攻,各自发动不同招法,巧合之下才能战败它。”
“温媱?”冰婉儿莫名其妙问道,“你与它交战过吗?”
“当然!”温媱紧凑而细腻的脸庞现出憧憬神态,随即又有些懊悔,“很早以前,我就与它打斗过,结果没赢,都输了,输的很惨。”
金夕与冰婉儿面面相觑,哪有双败的道理,最终还是将她的言语归于病症没有完全康复。
温媱确实与狡兽激战过。
最早文鳐是天界鱼仙,她口中的狡儿是守护犬神,因为狡儿屡屡湖边嬉戏弄脏水域,文鳐便与他发生争执,最终两人决定以比武形式决定谁遵从谁,结果这一仗打得乌烟瘴气,湖波漫天,平地崩裂,天庭一角被粉碎,刚刚登入天界的几个仙者也被击伤,天帝一怒之下将两人潜入六界。
“打!”
金夕对于越狡诈的怪物兴趣越高。
“等等,”温媱似乎忘记身份,兴高采烈说道,“小怪很容易打,不过狡王我就不打了,我现在只懂得水术,很容易被它克制,弄不好反倒提升它的真息。”
金夕微微一怔,看来温媱果真打过狡王,眼前黄色怪物属土无疑,自然克制坎宫招术,不过因何成全兽王,他丝毫不知。
不管怎样,试试便知。
三人群发真气,立即引发一阵犬吠。
“汪汪……”
小狡兽仰首嚎叫,体内发出浓烈土息戾气,浩浩荡荡袭卷过来,弥漫的压抑立即侵入五官之耳,肾系三脉。
冰婉儿的寒气诀与温媱的水地术均是偏重水行,虽然浩大强烈,不过相比之下却落于金夕之后。
“风地术!”
金夕煞有介事地呼出巽宫及天群法,也是目前最为霸道的至尚之术。
轰!
风木克制土息,木行当康神刀滚出木土行气,猛吞漫天戾气,倒卷狂压而去,尽管仍有戾息透过行风刺来,耳膜震荡,腰际酸痛,骨脉松脱,他还是被自己发出的攻击所震撼,面部露出满意之色。
眼前群兽全部一挫,后退弯曲稍许,遍地橙黄色向后流淌,显示出普兽遭到剧烈打击。
“嘿嘿!”
他见两女稍有紧张,不自觉干笑出声,再发一招群法,小狡兽溃败一批,接着涌来新兽。
金夕忽然心念闪动,身边这两个女子不是都不阻碍灵兽出场么!
呼!英招出!
“咦?”冰婉儿尚不晓得温媱在也不会影响到灵兽出现,斩妖杖稍有顿挫,发出惊异声音,同时迷惑地查看一眼温媱。
英招呼呼嘘气,颤虎纹,抖双翼,浓烈的木息再次由天而降,如数碾压在狡兽群中。
如今的温媱已经完全失去文鳐王的气息,灵兽不再攻击她。
金夕压抑不住内心自满,狂笑数声。
的确,身外两位娇娘,一只威风八面的英招,道道狂击不断击退着狡兽,可谓盖世无双,撼天动地,体内的创痛已经算不得什么。
而且,她们都归他所有。
只不过,这是他唯一一次与两女一兽同时战斗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