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嫂嫂~~”安娘呜咽着断断续续。
玉蝉疑惑,拉着安娘冰冷的小手问:“妹妹,怎么这一转眼出了什么事?”
玉蝉猛然想到了去而未返的丈夫,心里暗惊会不会安娘的失魂落魄同丈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嫂嫂,月儿来了。”
玉蝉笑了:“月儿来了,你哭什么。她果真来了吗?算来月儿还是嫂嫂的结拜姐妹呢。”
“上皇驾崩了!”
一句话未落,屋外一道亮闪划白夜空,紧接了咔嚓一声惊雷。
玉蝉和安娘吓得抱在一处。
玉蝉这才抖了嘴唇问:“是在北国的上皇?”
安娘点点头。
在玉蝉看来,这本是两件没有联系的事,如何安娘一起提及。
母亲李娃来到房间,脸上泪痕未干,哽咽了对玉蝉说:“蝉儿,你今晚就陪长公主吧。”
“长公主是谁?”玉蝉疑惑的问。
安娘低了头应了说:“就是月儿。月儿是当今官家的御妹。”
一句话毕,玉蝉又听到一声惊雷。闪电光中,岳云进来,一脸落魄的申请很是惨然。玉蝉似乎从未见过岳云如此的失态,竟然一不小心绊到门槛几乎是跌了进来。
“上皇驾崩,长公主来这里是为何?”玉蝉不解的问。
“是奉旨去北国替官家拜祭亡灵,因为此事不宜张扬,毕竟不是正途得来的消息,所以只有长公主前去。”
“长公主一个弱质女流能做什么?朝中那么多臣子呢?”玉蝉的话,岳云接了答道。
“朝廷从未间断过向金国派遣使臣议和,设法迎回北狩的二帝和太后銮驾。但几乎派去的多数使臣都是被金人扣留,有去无回。长公主是自己请旨去金邦的,她知道金邦的国情和风俗。”
这话很是牵强,玉蝉隐隐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不便说出。
民间传说上皇赵佶这位哲宗皇帝御弟,号称九大王,也是个聪颖潇洒的人物。只可惜浪子一个,吃喝玩乐之事,无不精通。但治国济世安民上面就不好恭维。大宋被他治理得一塌糊涂,听说金兵渡河直逼汴京,这位皇帝又慌忙把皇位传给太子,自己躲了偷安。大宋江山断送,皇室宗亲都做了俘虏。除了当年的九皇子当今的皇帝赵构在外勤王,都做了金人俘虏,宫廷后妃、大臣、宗室贵戚三千人被金人掳到北方受苦遭难。
如今听说上皇驾崩的消息,玉蝉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五味杂陈齐涌上心头。
“少将军,长公主有请你过去问话。”一位太监进来传话。
岳云看了眼玉蝉,转身出去。
临时打扫出来的客房里,月儿一身皂服,面蒙黑纱,凄冷得如幽魂一般。只是黑纱外那双红肿的眼睛却呆滞的看了前方,漫无目的。
门被带上,月儿吩咐太监们把了门不许放人进来。
岳云迟疑的回头看了下门,月儿冷若冰霜的声音说:“云哥哥,奇怪月儿为什么喊你过来吧?”
“长公主~~”岳云恭敬的说。
月儿惨笑:“北国回来的人带来的消息,千真万确。只不过还有详情月儿没忍在岳元帅面前吐露。云哥哥可知道父皇是如何驾崩的吗?父皇和兄皇被金人移往均州,父皇已经羸弱不堪,病入膏肓,又不得医治。一日兄皇去看父皇,发现父皇早已经驾崩在一土炕上,尸体都已经僵硬。”
岳云周身一颤,惊愕的目光凝视月儿的眼睛,月儿缓缓的摘下面纱,未施脂粉的脸天生丽质的凄美。
月儿走近岳云,哭了说:“金人不容分说就将父皇的尸体架到一个石坑上焚烧,直烧到焦烂,往龙体上浇水灭火,再将父皇的龙体扔到坑中。”
岳云皱紧眉头,半信半疑。
月儿脸上浮过冷笑:“云哥哥一定奇怪,这是做什么?云哥哥想不到的,金人说,这是他们女真部落的风俗,尸体烧得半焦,泼到坑里的水可以做灯油。堂堂大宋帝君的龙体殡天,被番兵拿来做灯油,怎是大宋之幸事。”
月儿阵阵冷笑。
“听说大皇兄悲伤欲绝,也要跳入坑中伴随父皇,但被金人死死拉住,说活人跳入坑中就白白糟蹋了尸油,不能做灯油用了。”
月儿悲悲切切的大哭起来。
如昔日在岳家军一般,近前紧紧的搂抱住岳云的腰,将头埋在岳云怀里哭泣。
“云哥哥,月儿后悔离开了岳家军,月儿后悔生在帝王家,月儿不想离开云哥哥。”月儿悲悲切切的哭声,伴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月儿抽抽噎噎的说:“月儿心里很乱,其实月儿从小没见过父亲几面,父皇也没垂爱过月儿。宫里兄弟姐妹众多,父皇对月儿和九哥从来没有关注过。可是~~可是~那毕竟是月儿的父皇。父皇今年54岁,先时被关押在五国城时,月儿随母妃才能有机会亲近父皇。那时候父皇就受不了金人的折磨,一次剪了衣服成布条,结成绳索要悬梁自尽,是兄皇发现了抱了父皇下来,一家人抱头痛哭。”
“月儿,你一个弱质女流去金邦,不是羊入虎口吗?很危险。”岳云担心说,边顺势自然的推开怀里的月儿,毕竟不是昔日,已经物是人非,有着太多的顾虑。。
“父皇北狩多年,做儿女的眼见他在异国受辱受苦,已经是不孝;龙驭殡天,已经逝者已矣,可兄皇和母后都尚在金国受苦。”
说到母后在金国受苦,月儿忽然嘴角挂出丝嘲讽的笑意说:“九哥想同金国议和,设法接母后回銮,否则寝食难安。”
“但是月儿,你此举很危险。”岳云坚持说。
月儿笑笑:“云哥哥忘记了,如今金国大宝的龙椅上坐的是何人?”
岳云忽然想起了金国新登基不久的小皇帝完颜亶-玉离子,那个同岳家有着无限纠葛的人。
“有了六叔昔日同他的情谊,料他也不会对月儿如何,况且他是月儿的义兄。”
岳云点点头。
“听说云哥哥急匆匆的就把婚事办了,月儿还不及恭喜兄长呢。”月儿的话里充满奚落。
岳云看看月儿,也有愤恨也有愧疚也有无奈,然后说了句:“夜长梦多,不知道又有哪支官军为了讨好龙颜,去冒充勾结伪齐去危及玉蝉的安全。”
岳云的目光望着月儿,心照不宣,月儿忽然呆滞的看了岳云问:“云哥哥,你可知道月儿为什么至今不嫁?”
岳云知道她又要旧事重提,神色凝肃的说:“月儿,岳云心里,你永远是妹妹,是那个小兄弟。”
“同榻而眠,耳鬓厮磨,两小无猜。云哥哥果真就记不起当年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做过了什么?为什么月儿忽然之间被带回了京城?这一切不觉突兀吗?”
岳云不知道月儿要说什么,只看她那双幽怨的眼睛望着他。
“云哥哥,因为那一夜,月儿只有离开。因为那一夜,月儿六神无主。月儿~~~月儿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哥哥还要说你只拿月儿当妹妹和小兄弟吗?”
屋外骤雨连绵不绝,岳云不解的望着月儿,等了她的后话,自己也在追思往事。
“那个晚上云哥哥和继祖哥他们去偷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银钩,银钩他们都凑去了继祖哥的帐子,就剩了月儿服饰醉醺醺的云哥哥。哥哥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总该记得为什么你的一条裤子不见了,总该记得月儿那日不停的在洗衣物床单。”
于是岳云尴尬彷徨了,他根本记不清那时发生的事,而且他同继祖哥等人偷偷出去喝酒也不止一次,是他自己粗心还是真的记不起,或者月儿的话~~~
“月儿,有些事是不能轻易玩笑的。”岳云说。
“云哥哥可见过哪个女孩子拿自己的清誉开心诋毁吗?”月儿反驳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