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儿,都要娶媳妇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草草的。”梁红玉责怪说。
刘婆婆忙抱歉的拾起银盘,又听韩彦直说:“刘婆婆,岳飞元帅传闻的凶狠,其实长得仪表堂堂并不厉害。”
刘婆子勉强的笑笑出门。
走过小院月亮门,却同对面过来的一个人撞个正着。那人像一座铁塔般坚实,竟然将刘婆子撞了一个跟头。
刘婆子慌了迭连的说着:“得罪了。”
她是低头走路神情恍惚没看路,对面来的人是边走边回头也没看到她。
那为一声皂甲的将军也忙抱歉说:“失礼失礼。”
帮刘婆子拾起盘子双手奉上的时候,忽然看了刘婆子的脸迟疑片刻。
刘婆子也吓得忙转了头,抢了盘子一路急趋逃窜。
“是~~是夫人吗?”熟悉的声音,刘婆子停了步,没有回头,又慌忙的跑远。
晚上,岳云依旧在睡前去父母房里晨昏定省,脚步刚要迈上台阶就听到屋里父亲的声音:“这个事不要对外人讲,尤其不要让云儿兄妹知道!”
“老爷,知道了。”答话的声音似曾相识,带门一开岳云忙下意识的闪到柱子后,走远的竟然是安伯的大儿子岳保国。
安伯一家在岳家多年,据说是黄河发水逃难来岳家被收留了当仆人。保国大哥从小抱了他长大,长大从军就随在父亲左右,因战功升到了偏将,如今是王贵统制的前军里。
什么事令父亲忧思如此,还要瞒了他。
岳云待保国哥走远,才来到父亲的门口报门而入。
父亲打量他一眼,忽然喊了他近前说:“云儿,你娘找出几件去年给爹做的衣衫,都是八成新。爹穿不上,你拿去让你媳妇改改给你穿吧。越长越高,怕是废衣服了。”
父亲的言语少有的和蔼关切,平日冬添衣服,夏避凉的话都是奶奶和继母喋喋不休在嘴边,爹爹从来是一脸的不屑。
岳云恭敬的接了谢过父亲回房。
玉蝉看了几件细麻的衣衫说:“无事献殷勤,不对吧?”
“看你说什么呢!”岳云捏捏蝉儿的鼻头:“姐姐要是再胡说、‘口多言’,岳云可把你归去长舌妇,合当‘七出’的罪过了。”
玉蝉翘起嘴,自她嫁到岳家,被这个顽皮如孩子般的小丈夫也影响得促狭调皮,信口开河了。
昔日在家做女儿时被继母约束的那种沉闷的日子仿佛立刻阵风吹散乌云阳光灿烂,长烟一空了。
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占了这七条任何一条的妇人都能被夫家休回娘家去,竟然岳云敢说他“口舌”。
岳云说罢,不等玉蝉反驳,自己反狐疑着自言自语一句:“异常必有妖,不对呀~~”
玉蝉忽然正经的坐在椅子上,食指微拢下鬓边的散发,笑眼望了岳云说:“云弟,你心里有鬼吧?若是没鬼,你担心什么?”
岳云忽然不屑一顾的笑了说:“我?我有什么鬼?”
岳云边说边将脚下“姨母”为他做的那双舒适的圆头单鞋一脚踢到墙角去,仰头载倒在床上,嘴里疏懒的喊:“娘子,伺候为夫宽衣解带,铺床叠被~~”
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吗,自己本想嫁个大山般可以依靠的男人,应该像公公那样身形伟岸,沉着耿毅。如今嫁过来才发现丈夫原形毕露,竟然骨子里是个没长大调皮的孩子,真看不出岳云威名赫赫,这副调皮浪漫的孩子性子如何去驰骋沙场的。
玉蝉娇滴滴的应了声:“官人,奴家这就来。”
玉蝉轻扭柳腰,娉娉袅袅的凑到床前,静静的下了帘钩,脱了睡履上床。缓缓的解开绣襦,半掩半开,故意露出一段淡黄色素罗抹胸,一段雪脯。玉蝉眉梢含颦泛笑,笑靥舒展,芙蓉如面,柳眉沉黛。粉颈发梢的淡香渐渐靠近岳云,一只冰凝的玉指在岳云朱唇上轻拭。岳云呼吸几乎窒息,伸手笑了去揽她入怀,玉蝉却忽的一下闪避开,以袖半掩了粉面,露出双飞光凝彩的眼笑笑的望着岳云。
岳云扑了两次都被玉蝉如小猫般灵巧的躲开,忽然敛了笑坐靠在床头看了玉蝉不解的问:“初见姐姐觉得是个大家闺秀,抚琴吟诗,不苟言笑,如今看来与初见时迥然若两人。”
玉蝉轻拢乱发,娇嗔的看了岳云一眼说:“初见小将军,也觉得是个端正沉稳,少年老诚的将领。如今看来,就是个调皮的顽童。”
玉蝉大岳云近两岁,自然是多知道些风情。又含羞般说:“这男子喜欢的女子,多半是出门是大家闺秀,关门是风情万种的。”
两人在床上一阵打闹,玉蝉搔着岳云的腋窝,岳云笑得肚子直痛,告饶说:“姐姐,好姐姐,住手了。”
静看了一旁娇喘的玉蝉,岳云痴痴的望着她,真盼望着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他能天天和玉蝉姐姐缠绵缱绻,做一对儿神仙眷侣。
“小官人,睡了吗?”门外传来岳安的呼唤声。
岳云立刻沉下脸,噌的翻身跃起,边提了衣服趿鞋下床,边正了声音对外面朗然答道:“安伯,岳云还没睡,有事吗?”
“老爷吩咐你过去一下,军中有急务。”
岳云回头看了眼玉蝉,对她挤眼一笑,整理好衣衫拉门出去。
就在关门的一刹那,一股冷风夹了几片落叶卷入,要下暴雨了。
屋外电闪雷鸣,玉蝉靠在床脚,等了岳云的回来。
本来柔情蜜意的瞬间,顿时如梦一般刮散。
忽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安娘一身湿漉漉的闯进来。
“安娘,你怎么了?”玉蝉惊诧的问,安娘却目光呆滞的走近她,静静的坐在床下的踏板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玉蝉本来是等了丈夫回来安慰她,却不想小姑子安娘失魂落魄的闯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