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严王几乎已经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从身旁众人俱是有些惊诧的目光来看,如去和尚刚才确实说了那句话。
“出塔去吧,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接近这里的了。当杀人成为一种习惯时,即便想停也是停不下来的……”如去和尚说到此时似乎有些触动了心事,叹了口气之后便是一言不发了。
浮屠塔周遭的金光开始慢慢消退着,而那些原本已经被砸成废墟的砖瓦竟是也还是自动恢复了原状。不多时后,整座浮屠塔已经完全变回了最初的样子,这一切的变化让严王觉得惊诧不已。
“和尚,就这么放我们走了,你会甘心?”严王对此依旧有些好奇。
如去和尚却只是微微一笑:“施主,别人将会如何贫僧不清楚。但关于你,我们却肯定还会见面的。”
“少胡扯了,老子离开这后永远都不回来了……见面?你还是见鬼去吧!”一直等很久之后严王再次见到如去和尚,回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这番话才觉得真是傻缺到了极点。因为……自己原本就是个鬼。
不过此时的严王显然还是无暇去考虑这些的,只是躲避瘟神一边拉着司徒玉洁快步向塔下走去。司徒风与妖君对视了一眼,随后却是谁都没再说话,只是纷纷带着各自的人也下楼去了。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如去和尚却是喃喃自语着:“早晚都会发生的事,何必急于一时呢?对吧……”
没人回答,因为塔中已经只剩下了遍地的死尸。
严王一路拉着司徒玉洁跑出了浮屠塔外老远才停下,回头再向那个方向望去时却依旧满是心有余悸的感觉:“如果不是那和尚最后突然改变主意放咱们离开,咱们是不是就要在里面殉情了?”
司徒玉洁不语,却只是以及其轻柔的动作将严王包在了怀中,随后趴在其耳边轻声呢喃着:“小混蛋,老娘真的好想你。”
严王只是这么拥抱着司徒玉洁。两人谁都没再多说什么。数月的分离让严王知道了自己对司徒玉洁究竟有多在乎,而此时能够再次这么静静将其拥在怀里,严王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福了。
不过两人的温存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妖君等人已经赶到。而在解除了浮屠塔内的危机之后,此时几人的关系的又是变得极为敏感起来。
白虎妖王是妖君的手下,是因为严王才死的。如果妖君执意要为其报仇的话,严王就只能硬接那场狂风暴雨般的摧残。司徒风对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而作为被救目标的司徒玉洁已经安全逃出。那接下来司徒风究竟还愿不愿意帮自己这个所谓孙女婿的忙,还在两说之间。
“你是……我爷爷吗?”脾气一向极为泼辣的司徒玉洁此时在面对司徒风时却是有些怯意。自己早在很小的时候变已经跟随父亲去往了人界,对于司徒风的印象实在没有多深。但现在这个看上去高瘦苍老到极点的老者,却似乎和自己小时候所见到的司徒风并无太大差别。
司徒风并未表现出什么欣喜之意,但原本冰冷的眉宇间却是多了一抹不易觉察的欣慰:“是。”
司徒玉洁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也没有太激动,反而下意识的向严王身后缩了缩。现在的司徒玉洁谁都不愿意完全相信,只信严王。
严王手横长棍冷眼看着妖君,明知道真打起来的话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却依旧没有什么逃跑的打算。而对于严王此时的表现,妖君却只是淡然的扫视了他一眼,而后更是带着两位妖王就这么转身御空了。
严王对此颇为不解,下意识的转头分别看了司徒父女一眼道:“难道妖君就不想为白虎妖王报仇吗?”
司徒风未加理会,在一旁的司徒破晓却是掩嘴轻笑道:“严王小朋友,你是不是跟人打了太久迷糊了?我们之所以被困在浮屠塔中,正是因为白虎从中作梗。先前妖君对你出手,怕也只是不想白虎面子上太过难看。但既然现在白虎妖王已经选择了背叛,谁又会为一个叛徒去得罪强大的对手?别忘了,姑姑我还在这,咱们家里的老爷子也在这,妖君真想对你出手的话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是不是够。”
严王这才恍然,暗骂自己果然是累的有些糊涂了。不过见妖君离去显然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时极少说话的司徒风却是开言了,而所对话的目标正是隐在严王身后的司徒玉洁:“你是打算跟我回去,还是继续跟在这小子的身边?”
司徒玉洁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轻声答道:“我不走。”
对此司徒风也并未强迫什么,只是微微点头道:“也好,现在他在妖界中也算有了一股不弱的势力,由他来保护你倒也不错。”
司徒风说罢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了,旁边的司徒破晓却是轻叹了一声:“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越老越要人哄。老爷子这一辈子里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舍不得孙女却还是要装出这副大度的样子。严王小朋友,你可要好好照顾我这宝贝侄女,否则你家小娘子我可是会收拾你的呦!”
也没有再理会哭笑不得的严王,司徒破晓很快也已追随者父亲离开的方向而去了。不多时候,浮屠塔外已经只剩下了严王与司徒玉洁。
“终于都结束了……”严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就那么直挺挺的仰躺在了地上。冬日的天空很蓝,蓝到让严王觉得有些心悸。严王清楚的很,自己将来所遭受的麻烦会更多,但此时却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自己的路已经走出了很远,那为什么不能走得更远一些?
司徒玉洁没有催促严王,反而同样抱着双膝坐在了严王身旁,抬头天空对严王轻声道:“小混蛋,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内,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严王只觉得渐渐升高的阳光有些刺眼,微眯双目缓缓答道:“很多事,很多你可能都不愿意听到的事。”
“我要听。”
“真的?”
“嗯。”
严王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便将自己在妖界经历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司徒玉洁,其中甚至包括自己与彩蝶发生关系的始末缘由。
司徒玉洁从始至终都在静静听着,即便听到严王承诺要去仙界娶回彩蝶时,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怒意。严王说的很快,但却并没有刻意隐瞒任何东西。直到全部说完时,严王已经极为疲惫的完全闭上了眼睛:“小富婆,你说老子这样算不算出轨了?你恨我吗?”
司徒玉洁也不管严王是不是能看到,只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恨,老娘现在真的很想抽死你。但如果听你这么说的话,那女孩应该是足够爱你的。老娘就不明白了,你说为什么那么好的女孩,就偏偏会看上你这种小混蛋?”
严王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这话应该找机会问彩蝶,或者问你自己。再或者……问问世界另一端的清儿吧。”
“王八蛋你闭嘴!清儿的消息还在寻找中,你凭什么说她已经……”司徒玉洁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而严王也觉得心下极为沉重,下意识便握紧了司徒玉洁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严王觉得自己心中都有些发冷了。
“不去想那些了,说说你吧,到了妖界后你又去哪了?”严王将司徒玉洁的手贴在了自己脸颊上,企图用自己也高不到哪去的体温来温暖一下它。
司徒玉洁沉默了片刻:“我通过传送通道到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后来被几个妖修给发现带回了他们族中,可能是处于同属妖修的那么点情谊,他们把我救过来后给收留了。但好景不长,不久之后,周遭的妖兽种族入侵,收留我的那些要修几乎完全被杀了。我拼着重伤勉强从中逃了出来,但却遇见了一个我最不想遇见的人。”
严王叹了口气“是段幽冥吧?”
“嗯,当时我也很好奇他居然还活着,但拖着重伤的身体跟他交战之后却发现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被他抓住后带到了白虎妖王那里,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而那在这后,我被白虎妖王进行了某种祭祀般的仪式,随后便是记不得之前曾经发生的事了。对于白虎妖王等人也只是出自一种本能的排斥,却并不知道这些都是为什么。”
严王闻言这才恍然,难怪之前司徒玉洁会对自己根本没有印象,甚至极为恶劣的前去别的要修种族中捣乱。原来这一切都是段幽冥与白虎妖王在从中作梗?这也是为什么白虎妖王一死,司徒玉洁便能恢复正常的原因吧。
严王不禁有些庆幸,好在之前自己想办法干掉了白虎妖王,否则现在的司徒玉洁岂不是还要在那种浑浑噩噩的情绪下活着?
不过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辛苦从白虎妖王手中抢来的灵骨却是又被段幽冥夺去了。对此严王极为愤怒,可段幽冥的下落却又没人知晓,自己又该怎么去找他?即便找到又真的能再把枯骨灵尊左臂的灵骨给抢回来吗?
严王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缠得有些头疼,眉头也忍不住紧紧锁起了。
听严王讲述完妖界中曾经发生过的事后,司徒玉洁对严王现在的表现也表示出了相当程度的理解。用手继续抚摸着严王的脸颊轻声道:“没事的小混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去懊恼也没什么用的,想开点吧。“
司徒玉洁能破天荒的软语安慰人,严王已经是觉得极为欣慰了,但就在自己缓缓从地上坐起想要再抱抱司徒玉洁时,远处的半空中却突然栽落了一个看样子并不大的孩童。
严王只觉得那个身影极为熟悉,急忙起身跟司徒玉洁一起赶往了那人掉落的地点,等见到掉下来那人的秒貌似更是彻底陷入了震惊中:“玄武妖王?!你怎么了?”
此时的玄武妖王已是浑身染血,甚至连甚至都变得有些模糊了。挣扎着睁开双目看向了严王,随后语气中已然满是悲凉之意:“严王,破皇他……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