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儿走了,为了离开所付出的的代价是自己的一身修为。或许还有一些其他别的东西,只不过现在却是没人会再去费心想那个问题了。但无语伦如何,蝎儿的离去无疑是为在场众人提供了一个离去的手段:自废修为。
可关键是谁愿意那么做?苦苦修炼多年的实力在一瞬间亲自去瓦解,这已经不仅仅是勇气的问题了。况且在这实力为尊的妖界中,修为丧失之人真的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若只是切去一只中毒的手臂便能保全性命,在场之人怕是没一个会犹豫就会如此。但如果要切的不只是肢体,而是咽喉命脉,那又该怎样?没人清楚,所以也没人敢真的像蝎儿一般那么做。
仅剩的那些人的人数还在不断减少着,严王的身上也又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好在冰凌化雪蛊的毒暂时被蝎儿的内丹所包裹,即便流血也不至于再次毒发。但让严王觉得微微有些不妙的是,蝎儿的内丹竟是在逐渐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严王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平日里总是盼着自己能变强,但现在明明有机会了,为什么老子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司徒玉洁见到严王身上的伤口不禁有些心疼,但一想到刚才严王竟然跟那陌生女人吻了那么久,心头却依旧是有些气愤的:“哼,小混蛋你活该!”
“好吧……那就是活该好了……”严王慢慢终于开始了解了女人:永远不要试图跟女人去讲道理,因为女人的道理一直都是蛮不讲理……
“啊!!!”终于,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惨叫之声响起,浮屠塔上那些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悉数丧生。但这对于他们来说恐怕也算是一种解脱了,随时都要提心吊胆的躲避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金光,正如他们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
妖君、朱雀妖王、青龙妖王、司徒风、司徒破晓、司徒玉洁,再加上个因为冰凌化雪蛊毒发而变得半死不活的严王,整座浮屠塔上就只剩下了这七个活人。
那道金光还在不时自几人身边扫过,这不过却没能像杀死其他人一般再次得手。除去司徒玉洁的实力平平之外,剩余几人可以说都能在妖界中横着走了。如果严王不是先前便施展过慈悲骨印导致实力大损,甚至根本就不会再受那些多余的伤。
但这看上去暂时不算危险的场景下,却是还有着许多潜藏的危险。即便是七印高手也不可能不吃不喝不休息,而没人知道那道金光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出现。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人总有懈怠之时,而那便是众人的死期到了的时候。
“你们先都别这么苦大仇深的看着对方了行不行?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严王也算是场中比较中立的人物了,至少妖君那边的朱雀妖王还不至于跟自己作对,此时自然也只有严王调停双方最为合适。
妖君不答,司徒风也只是随意道:“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不是打不过他俩,严王真的很想借司徒玉洁的蟒鞭上去抽妖君和司徒风一顿。事已至此还是端着高手的臭架子,难道他们真的已经达到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高尚境界?
严王无奈叹息着,随后看了司徒风一眼:“老爷子,现在关键是这一步我们走都走不出去,还谈什么看?”
“那就等死吧。”
言简意赅的回答,让严王再次有了抛弃尊卑老爱幼良好品德去找司徒风拼命的冲动。但现在除了等死,又能怎么办?难道真要废去自己的一身修为?
反正不到万不得已时,严王是不会那么做的,至于其他几人的心思应该也大致差不多。这就导致自己这些人有可能会极长时间的被困于浮屠塔中。毕竟是修炼之人,抗饿能力比一般人还是强上很多的,也许不会那么快饿死……
严王现在也只能用如此恶搞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了,但几乎就在与此同时,浮屠塔中却是又发生了一些变化,而严王对此只觉得十分熟悉。
原本被司徒风无意间打翻的那尊佛爷雕像此时正缓缓立起,而后身上更是再次被一层淡淡的金光所笼罩。只不过此时在四周满是金色的环境中不甚明显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雕像如此模样必定就证明着他已经有了生命,而在那之后,严王曾经听到过的那个声音也真的再次响起:“若是你们都能像之前那女子一般,恐怕早已脱出这个牢笼了吧?”
严王不知为何,见到这尊塑像时便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几乎都没有多加考虑,随手提起了身旁那条漆黑长棍便已向着塑像所在的方向而去了。
“施主,冷静点……”塑像见严王如此后,语气中仿佛多了一丝尴尬。而后身形扭动之下竟是缓缓化为了人形,依旧是那张干瘦无神的脸,在其身上还披着一件质地上乘的袈裟,看上去的确有几分高僧的风范。
严王也很纳闷为什么心中会突然生出如此暴怒的情绪,手中长棍甚至已经有了想再次向对面那僧人砸去的冲动:“和尚,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吗?”
那和尚高声诵念佛号道:“阿弥陀……”
“好好说话!”严王一棍子直接砸在了对面僧人的头顶,只不过并未对其造成什么伤害。而对此无论是严王还是那僧人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意外,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这个几乎控制着浮屠塔杀了近百妖界高手的和尚,此时竟是毫无反抗之意的在任由严王蹂躏?在众人看来这确实是极其诡异的一幕,但反观那和尚却是依旧淡定如初:“贫僧法号如去,论起来也算跟如来和尚是师兄弟。如果贫僧没有看错的话,这位施主身上似乎便有我如来师兄的功法。”
几人闻言无不震惊,如来佛祖虽然无法比肩六界中的五大强者,但也是仅次于他们的存在。如果面前这个自称如去的和尚真的是佛祖的师兄弟,那他的功法又该有多高?真的如此的话……此时还在浮屠塔中的怕是无一人还能走出去了。
如去和尚倒是淡定如初,手中不知何时更是已经多了一条九环锡杖,向前一横正好挡住了严王再次砸来的一棍:“施主,不必急于一时。我们之间的宿怨,可不是现在便能解决的。”
严王极为烦躁的刚想继续进攻,却已经被身旁的司徒玉洁给拉至了一边,同时听到司徒玉洁小声道:“小混蛋你就不能先消停一会儿吗?先看看这和尚到底想干什么吧,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出去,就只能从他身上入手了。”
严王闻言很是欣慰的摸了摸司徒玉洁的脑袋:“小富婆,你终于学会动脑子了。为夫甚是欣慰……”
“欣慰你个大头鬼啊!老娘抽死你算了!”司徒玉洁骂了严王几句之后却是并未多做什么,只是紧紧抓着严王的胳膊静立在了一旁。
妖君等人自从如去和尚出现之后便保持了全神戒备的状态,只是却无一人开言询问什么。如去手持锡杖在众人面前缓缓踱步走了几趟,直到看见严王快挣脱司徒玉洁的手向自己这边冲来时,才无奈的清了清嗓子道:“浮屠,原本就是指我佛教中的宝塔,而这座塔也正是由此得名。贫僧自镇守于这塔中一来,已经经过了不知多少岁月。但所做的却无非是一件事:斩妖除魔。”
如去说到此处时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这位施主先前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而我在这段时间内也在不断反思施主所说的那些话。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之所以对妖修魔修之人痛下杀手,可能并不是出于正义,而是源自于很简单很直白的……爱好。”
严王怔怔听着如去和尚的这番解释,却无论如何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许久之后严王才轻轻捏了捏司徒玉洁的脸:“小富婆乖,你先放下手。”
司徒玉洁一愣,随后很是顺从的放开了紧抓住严王的双手。而几乎就是与此同时,严王已经边破口大骂便挥舞长棍向着如去砸过去了:“老秃驴,你说这话就该被老子活活砸死!”
严王此时完全就是凭借着一腔怒火在战斗,也跟本就顾不得什么招式了,长棍泼风八打一股脑的不断往如去和尚身上砸着。而反观如去和尚只是极为淡然的单手挥动那条看上去甚是沉重的锡杖,却总能在极为合适的时机之内挡住严王的攻击。可以说两人这场战斗的水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靠!老子还就不信了,一个心理变态的秃驴而已,老子会打不过你?!拍死你丫的!”严王怒吼着再次将长棍狠狠砸下,而这次如去却是没有再去阻挡,只是任由那长棍的一端用力击打在了自己头顶。
严王全身的气力几乎都以耗尽,甚至连握棍的户口都已经被震得鲜血淋漓。但如确和尚却是依旧未曾受到一丝伤害,严王能感觉到在其身上的那层淡淡金光很是熟悉。
那应该就是慈悲盾印,只是没想到原本只能保护骨骼的慈悲盾印在如去身上时,竟是还有如此强大的效用。这让严王都忍不住有些怀疑了,当初创造出这套功法的到底是如来佛祖还是面前的这和尚?
无从考证的问题,而此时的严王只能无力的收回了自己的那条漆黑长棍,整个身体的重量更是已经完全压在了它身上。但对于如去和尚的本能反应却是有增无减:“行了,老子打累了先歇会儿。你要想做什么的话,随便吧。”
如去和尚却是并未趁机对严王做什么,只是盯着他良久之后缓缓开言道:“你们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