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四周有数座小山,亦有几条小溪流淌而过,典型的江东地形。
城墙看起来年久失修,而且有的地方像是刚补的缺口,过道上,一排排的细缝里还残留着些许苔藓,护城河是从附近的一条小溪里的水引过来的,小而窄,街上到处都是贩卖兽皮和一些深山里特产的药材,偶尔还有身穿“古怪”衣服,面貌粗犷,身配大刀的蛮族人出现。
东方露出一丝丝光亮,随着这丝光亮,城南的吊桥缓缓的降下,巨大而有些腐朽的城门从当中裂开一丝缝隙,几个小卒,提着长矛例行公事的打算在此守到中午。
其中一个年岁较小的卒子,抬头看了眼城楼上皮甲鲜明,长矛闪着寒芒的士卒,再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行头,苦着连问旁边一个年纪最大的家伙道:“伍长,咱们什么时候穿的能像他们一样啊?”
回应他的是一个只有力的巴掌,这伍长显然不是什么善茬,骂道:“你小子做白日梦,那是郡兵,瞧你这单薄的样子,就算是守城门十年也提拔不上去。”
这地方说起来算是郡的治所,但地处偏远,自然没什么油水,几个小卒身上穿的皮甲亦是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看着向乞丐服,手上的长矛早就生锈,像烧火棍。
吕布下令没个郡的兵马人数在三千,兵器、铠甲都是由刺史部,直接颁发的,比之这些看门的自然是比较高档。
互相调笑打屁中,一阵马蹄声响起,众士卒皆是讶然,要知道建安这等偏远的地方很少能看到起码的人,而且听声音好像只有一个人,难道他不怕被山越人打劫?
伍长抬头远望,远处那骑士越来越近,他面上的却是越来越黑,“嘭。”那匹瘦小的马倒在他身前数米远的地方,上面那名身穿皮甲的骑士,甩在地上。
疾步上前,伍长把这人抱在怀里,猛摇了数下,这人才晃晃悠悠的醒来,沙哑着嗓子,虚弱道:“南安城南突然出现一股一万到一万五左右的大军,将旗上书写着“士”字,县令推断是交州士家,吾来时,南安已经….已经被破,一个照面啊。”说完,脑袋一倒,又晕了过去。
“把这人抬下去休息,关紧城门,吾去通报郡守大人。”伍长一把把这人丢给身后的士卒,跑步到郡守府,端是松弛了一下颇为老的骨头。
也不跟守门的士卒废话,直接跑到建安郡守虞翻的书房,“两位小哥,麻烦进去通报大人,小人有紧急军情禀报。”伍长趴在房前,喘息道。
“进来。”放下手中竹简,虞翻三十来岁的面庞白皙依旧,而且颇为红润,看起来气色不错,一身文士袍服,使得整个人显得秀气十足。
除开孙氏覆灭时的那几日的沉痛之外,虞翻的心情也逐渐平淡,到被“发配”到这破地方为官后,亦是平平淡淡,偶尔修修破旧的城墙,管管芝麻大的小事,最大的莫过讲读学问,凭他在江东的名气,即使在这破地方,听讲的人数也在四、五百,让他还没有老的心大慰。
刚起来读书,听见居然有紧急军情,到是颇为好奇,这地方最大的事情恐怕就是几千山越兵“路过”,但一般交给都尉处理的,难道平静了这么些天,自己还能一展才能?
“大人,南安发现交州大军,南安城被破。”伍长来不及用什么敬语,焦急的把那个骑士的话说了一遍。
眼神一凝,面上到是处变不惊,心下却想到,交州再怎么“破烂“也不可能只这么点兵马,士燮不出则已,出定当是倾立而为,加之此人在山越人的心目中威望之高,乃千古第一人,召集点兵马还是可以的,这恐怕只是前部,麻烦了。
“来人。”虞翻朝外面断喝一声,门外两个守门的士卒,应声而至。
“汝去把消息带给都尉,让他封闭城门。”虞翻对那伍长言道。
“诺。”
“汝去命令郡丞,让其召集城中精壮帮忙守城。”虞翻转头对一名小卒道。
“诺。”
“汝..。”虞翻的眼神定睛在最后一个小卒身上,思虑了片刻,朝四周看了看,最后定格在案上的几卷竹简上,时间紧急,狠了下心,拿起三卷竹简,微微的放平,以背面朝上一字排开。
拿起毛笔奋笔疾书,手腕沉稳有力,片刻后,一行行漂亮的小字逾越于片片竹简之上,满意的一笑,抬头言道:“汝去找三个可靠之人,分别把这些竹简交给安越将军步鹫、潘阳都尉凌操校尉,最后快马报于军师刘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竹简,递给这小卒,嘱咐道:“完事后记得把这些竹简要回来。”
“诺。”慎重的接过这三卷竹简,小卒恭身退下。
三千兵马,只要坚持两天,步鹫所部八千人就会赶到,三天后,凌操的三千人亦会赶到,足矣坚持到刘晔做出反映,可惜啊,跟别的都尉都不太熟,不然可以套套交情。
就是官职再高点也好啊,只要调集四周的兵马,我就能守上个把月,现在只能祈祷刘晔不是饭桶把。
建安整座城池都沸腾了起来,四座城门紧闭,城墙上不断的闪现一队队神色肃穆,满带杀气的士卒。城内则到处都有报名参战的百姓,当然,是虞翻下令弄了个小小的假道消息,把攻破南安的交州兵改成了附近的山越大族,尧芒、循稀等族的联手。
一丝肃杀而凌厉的杀气开始在这座民风彪悍的小城内形成,等待着暴风的飘来。
慢慢的天上的太阳从东面漂到了正中,南面方向亦有一大批皮甲整齐的士卒,踱步而来,那杆血色的将旗亦变得飘飘欲起,一股血腥而妖艳到极点的杀气迎面扑来。
“主公,要不要等大军会和在攻打此城?”一股忧虑始终飘荡在程秉的心间,吕布要是能这么覆灭他就不可能称霸东南,而且曹操的秉性也不可信。
“兵贵神速,八万大军对整个扬州来说实在是太少,一定要尽快杀到建业城下。”这一刻,外柔内刚的士燮极端的刚硬,全身显出一丝霸气,对城头上那帮士卒视而不见。
“唉。”摇了摇头,主公已经被逼急了,扬州的诱惑也大啊。程秉转头望向襄阳方向,吕布真的就这么好对付?
“三弟,本将分兵五千,汝去东门。”士燮人少,只打算攻打两门。
“诺。”
花了两个小时休整,把准备好的麻袋拿出一小部分,填上泥土,准备在这窄下的护城河上填几条小路。
眼看已经有数百士卒已近赤着精干的上身,肩上看着沉重麻袋,喘着气,等待着他的命令。“上。”虽然轻,但却传的很远。
“呵。”沉闷的一喝,士卒们撒开大脚,踏着小石子遍地的地面,快速的冲向护城河,离得越近,肩上的麻袋就越往背上挪,可以当盾牌来用嘛。
“嗖…嗖…嗖。”城楼上一阵箭雨倾泻而下,除了少数人被射中四肢与脑袋之外,其他人的箭都射在麻袋上,那摇动的箭尾仿佛是莫大的讽刺。
“嘭..嘭..嘭。”数百个麻袋落入水中,溅起一片片雪白的水花,一小段的护城河处立马被填进了数寸,只要几十下,护城河就算完成了它的使命。
“哼。”城头上一声冷哼从都尉的口中爆出,这都尉是吕布在徐州的旧部,带着一百人的亲信就到了这地方做起了掌管三千人的都尉,对于南方这种战法颇为不适应,北方哪有这么多的护城河啊。
丢下麻袋的士卒刚转身向己方的地盘飞奔,楼上又是一阵箭雨倾泻而下,惨嚎声顿时响起一片,有人顺利脱逃,亦有人倒地。
当即死亡的还好,要是侥幸不死的,当然没人管,也跑不了,只有等待着下一轮的箭雨,要是再不死,那就只能在那撒开嗓子哀号,要是再一轮,如果那样还不死,那只能骂楼上的弓箭手没水准,活活痛昏,默默的流血而亡。
尽管这种事是拿自己的性命赌博,但在士燮的淫威下只能任劳任怨的抬起麻袋,以生命填护城河,只得大军能无视护城河,对城池展开直接的攻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