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几个人摁在摩托车上,眼看就要带走,我当然不能束手就擒。
于是高喊:“救命啊,刘忙杀人啦。”
车声隆隆,这些摩托车一拧油门,把我的声音盖过去了。
这时候,前面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他挥舞着菜刀喊:“你们是谁?和王天下一伙的?又想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几十个车灯正好打开,明晃晃的照着他。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李志学。
这小子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拿着菜刀,木愣愣站在路边。
这小子长得呆,实际上奸滑的很。这时候见情况不大对,连忙摆摆手:“认错人了。”然后转身就往苞谷地里面跑。
刘忙可不管这个,喊了一嗓子吼道:“先把他弄走再说。”于是两个小伙飞身扑上,把他从苞谷地里拽了出来。
然后李志学也被摁到了摩托车上。
我大概的数了数,摩托车至少有十几辆。在乡间小路上开的飞快。
我两手被反绑着坐在后面,一旦遇见什么坑坑洼洼,摩托车就猛地一颠,我像是腾云驾雾一样被颠起来老高,完全是靠着惯性才能跟上屁股下的摩托车,过了很久才又落下去。
我两只手被绑着,没办法抓扶,只好两腿用力,紧紧地夹着摩托车,但是根本不顶用,还是有几次险些被甩出去。
我对骑摩托车的混混说:“大哥,咱们能走慢点不?我怕掉下去。”
小混混居然和蔼的回答我的话:“少麻痹废话,怀疑老子的技术是不是?老子十岁骑摩托车,两个轮子绕了地球不知道多少圈。麻痹的,信不信我给你来个后空翻。”
一句话没说完,我猛然觉得车身一颠,摩托车前轮像是轧住了半截砖,一下歪了。
车速本来就极快,小混混顿时控制不住,摩托车斜刺里窜出去。东扭西歪,总算是控制住方向,没有翻倒在地。
只可惜可后面的摩托车,根本来不及反应,前轮蹭住我们的后轮,猛地倒在地上。
周围的摩托车全都停下来,我战战兢兢的回头,看见后面的小流氓正从地上爬起来,冲我们骂骂咧咧。身上倒也没什么伤。
刚才带着我的小混混说:“麻痹的,老子说了吧。这就叫技术。不然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就是你了。”
我扭头看了看,李志学正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小混混刚才指着的就是他。
这小子正好坐在倒了的那辆摩托车上面,由于两手反绑,根本不能像骑车的小流氓那样跳车逃生。只能死死地摔下去,摔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被车后轮压着一条腿。
我咧了咧嘴,根本幸灾乐祸不起来。因为我知道,照他们这种骑法,早晚我也得摔下去。
刘忙从前面走过来,看了看李志学:“看看他死了没。死了就扔到苞谷地里面去,活着就叫醒了接着走。大半夜的,在这看什么看。”
有两个小混混跑过去,把摩托车抬起来。
李志学睁开眼睛,晃晃悠悠站起来,对刘忙说:“哥,我能不能跟着你混?”
刘忙看看他:“跟着我混?为什么跟着我混?”
李志学诚恳的说:“我觉得你够狠,跟着你混有前途,我和王天下这小子有仇,和他们一家都有仇,我想报仇。”
刘忙乐了:“想跟着我混,好啊,先拜个山门。”
李志学愣了:“什么是拜山门?”
后边有人在他腿弯里踹了一脚,李志学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刘忙笑道:“就是磕头拜师啊,蠢货。”然后,拿手在李志学脸上拍了两拍。随后,对众人说:“给他解开吧。”
随即上来两个人,给李志学把绳子解开了。
李志学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地跟上去了。
很快,我们从乡间小路走到了沥青浇筑的水泥路上。摩托车平稳了不少,但是也快了很多。我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了一晚上,脑子里反复的想:当年傻西被刘忙一伙抓走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个情况?
等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这里是一个大院子。很大,也很破,看起来像是荒废了很久。我被绑在一棵树上。无奈的看着周围这一切。
李志学做了刘忙的跟屁虫,一口一个哥的叫着。但是刘忙似乎并不喜欢李志学这小子,动不动就拳打脚踢。
李志学在这帮小混混中的地位也是最低下的,那些小混混很喜欢和他开玩笑,比如把他几百度的眼镜藏起来,比如把烟头扔到他的头发上,李志学全是笑脸相迎。
我被绑在树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小混混们折腾了一夜也累了。刘忙交代了几句,比如睡醒了再来收拾我之类的。
然后,大伙全都回去睡觉了。院子里只留了三个人。李志学和另外两个小混混。我在树上使劲挣扎,想把绳子弄断逃跑。
因为我知道,现在不跑,等刘忙一伙睡够了,没准我就长眠不醒了。
有好几次,我眼看要逃掉了,可惜被李志学发现,又重新把我绑回来。这小子也累得够呛,两眼布满血丝,但是就是不肯放过我。来来去去几次之后,我终于放弃了。
中午的时候,我正站在院子里打瞌睡,忽然,右胳膊上一阵剧痛传过来。我惊恐的睁开眼睛,看见刘忙一张脸狞笑着看着我,他的右手攥着一把刀,正插在我的胳膊上。
我痛得忍不住大叫起来,头上的汗珠子成串的掉下来。
刘忙似乎很享受得看着我这种表情。他身后的两个小混混一脸麻木,而李志学嘴角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
我见李志学良心未泯,不由的喊道:“李志学,咱们俩怎么也算是老乡,我知道你上学的时候品学兼优,和这些人混在一块真是委屈了你了。”
李志学似乎被我说动了,一步步走了过来。
刘忙扭头看着他,威胁的意思很明显:“怎么,你想造反?”
李志学不说话,伸手把刘忙手里的刀夺了过来。
刘忙丝毫没有料到李志学会夺刀,愣了一下,那把刀居然被李志学拿到了手里。
刘忙勃然大怒,正要动手。只见李志学手腕一翻,那把刀已经插在了我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疼的直翻白眼。耳朵里只听见李志学说:“谢谢刘哥给我这个机会,我想把他的耳朵割下来。”
刘忙诧异的看了看李志学,做了个请得手势:“好啊,割。”
李志学慢吞吞走过来,正要动手,我忽然听见门口一声大喝,冲进来两个人。
刘忙脸色一变,带着两个混混拿着刀迎上去。
我被绑在树后面,只能听见身后兵刃相交,根本看不见人。
李志学不为所动,只是拿着那把刀在我耳朵上来回比划。冰凉的刀带着血腥贴在我耳朵上,我知道他要下手了。
当时也是急中生智,也怪刘忙一伙绑人的时候不够用心。我的两只脚是自由的,这时候看准距离角度,一脚猛踹过去,正中李志学的裤裆。
李志学一天之内中了两回彩,终于坚持不住,捂着那里慢慢的倒了下去。我见他面色苍白,满脸痛苦之色,终于两眼上翻,瘫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心里一抽抽,这一脚不会给踹死了吧。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我努力地向后扭头,但是这棵树偏偏死死地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用力挣扎,一时间这绳子也挣脱不开。
忽然,我发现太阳从东南角照过来,正好把这几个人的影子投射到我面前。
我看见三个高高壮壮的人,手里拿着砍刀,估计是流氓一伙。另外有两个瘦小的,也是手里提着刀,估计是刚才冲进来的人。
起初的时候,刘忙一伙占尽了上风,渐渐地,我发现瘦弱的两个人根本是玩命的打法,往往对方砍过来根本不进行躲避,只是一味挥刀砍过去,只求把对方置于死地。
刘忙的人渐渐落了下风,最后仓皇的逃了。
我捆在树上大喊:“是谁?”
然后,从背后闪出两个人来。这两人身上有不少伤口,脸上更是有不少血污。一个是憨笑的文闯,一个是冷峻的青爷。
这两人把我从树上解下来。我心中大喜:“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青爷挥挥手:“路上说,别在这里耽搁。”
我们三个人都受了点伤,一瘸一拐的外面跑。远远地,我看见周围不少人影。
刘忙反应很快,他的人眼看就要把我们包围了。
我着急的说:“这怎么办?”
青爷拉了我一把:“回来。”
我们三个人登时转身又往院子里面逃去。青爷走了几步,在墙根底下摸索了一阵,居然伸手拽起一截绳子来。
我惊诧的看着青爷,他伸手把一块水泥板拽了出来。然后,露出一个洞口。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这怎么回事?密室?”
青爷推了我一把:“快下去吧,这是菜窖。”
眼看青爷和文闯已经下去了,我咬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