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昭日月?”
云想容唇畔勾起一丝讽笑,好在她也未曾打算在明面上苛责了连翘,毕竟她虽说现下只是个姨娘,但名声还是有些用处的。
不过既然连翘知晓了自己与苏玖生出的腌臜事儿,自然是须得好好想个法子,否则这丫鬟万一哪日将此事给曝露出去,对她而言也并非好事儿。
云想容本就算不得什么良善性子,在她思来想去之下,连翘这丫鬟自然是得不着好。
记得连翘在外有一未婚夫婿,听说等到中秋之后就要迎连翘过门儿,若是这丫鬟在成婚之前失了清白的身子,为了好好成婚,想来也得任由她拿捏。
云想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至于连翘这丫鬟的心思,她却是半点儿也不在乎,左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天生的下贱坯子,又哪里值得她多费心思?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云想容也丝毫不打算耽搁,使了五两银子,在苏府中寻了一个小厮,让他趁着夜色摸进连翘所居的厢房之中,成就了好事儿。
翌日清晨,连翘果然没来伺候。
云想容不急不缓地梳洗过后,便直接往连翘所居的厢房行去,还未推门而入时,便听得房中传来隐隐的哭声。
唇畔勾起一丝讽笑,云想容直接推开雕花木门,俏丽的面庞之上刻意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抽了抽鼻子,问道:
“这屋子里是什么味道?你这丫鬟难道在暗地里勾引主子?”
说着,云想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连翘身前,望着这丫鬟身上斑驳的痕迹,皱了皱眉,高高扬手就是一耳光,怒骂道:
“你这贱蹄子为何不说话?难道是心绪了不成?”
连翘心中十分委屈,原本模样清秀的丫鬟,此刻面庞青一块红一块,且身子不住瑟缩着,十分可怜。
房中带着淡淡的麝香味儿,云想容这等久经人事的女子自然是清楚那小厮成就了好事,再看床榻上凌乱的痕迹,云想容眼中划过一丝满意,只听连翘颤巍巍地开口道:
“回主子的话,奴婢没、没有勾引少爷。”
“哦?那这屋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翘咬唇,面色苍白如纸,哑声道:
“奴婢是被安子那小厮给欺辱了,还望主子为奴婢做主!”
此时此刻,连翘还不知指使安子对她动手之人就是云想容,所以心中对这主子还抱有了几分期待,只可惜云想容本身便对连翘极为厌恶,恨不得让这丫鬟直接死了,也能将她与苏玖之间生出的苟且之事给彻底埋藏下来。
云想容不愿为连翘做主,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
“听说你与外院儿的管事订了亲,如今安子破了你的身子,该如何是好?”
连翘眼泪掉的更凶,这丫鬟本就是软和性子,此刻早就没了主意,她还想嫁给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偏偏在婚前生出这等腌臜事儿,庭哥儿一定会嫌弃于她。
想到此处,连翘恨不得直接撞死在廊柱之上,偏偏她清白的身子已经没了,到底是她对不住庭哥儿。
“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望主子帮奴婢教训安子,求您了!”
说着,连翘直接跪倒在地,冲着云想容不住叩头,这丫鬟半点儿也未曾吝惜力气,之前还未好全的伤口,此刻又磕破了,瞧着甚是渗人。
云想容面上刻意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道:
“连翘,若是我替你做主的话,恐怕你的名声就保不住了,届时陈庭管事可还会与你成婚?”
连翘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气力一般,呆呆地瘫软在地上,豆大的泪珠好似不要银钱一般往下掉,令人瞧着便极为心疼。
不过云想容可是罕见地冷心冷血之人,连翘受辱之事乃是她一手安排的,又怎会出手帮助这无辜的丫鬟?
云想容直接蹲下身子,冲着连翘笑道:
“连翘,如若我是你的话,就会若无其事地嫁给陈庭,在洞房花烛夜时再想办法遮掩过去,总比毁了名声来的好。”
云想容这一番话说得也有些道理,但连翘却觉得有何处不妥,偏偏这姑娘也并非聪明绝顶之人,哪里能猜得到面前的主子竟然是亲手设计陷害与她的人?
贝齿轻咬红唇,连翘摇了摇头,道:
“主子,奴婢不能骗陈管事,只要主子帮奴婢报了大仇,奴婢定然会拼了性命来报答您。”
听得此言,云想容秀眉一簇,倒是觉得连翘这丫鬟未免太不识趣的,若是她与陈庭退了亲的话,自己手中就没了连翘的把柄,届时该如何要挟她?
“我觉得那陈庭是可用之人,连翘你如今是我的贴身丫鬟,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闻声,连翘不由有些愕然的抬头,正好对上了云想容眼中的威胁之色。
纤细的身子不由微微颤抖着,连翘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但却不敢违拗主子的意思,只得强忍着身上的酸疼,胡乱点了点头,抽噎道:
“奴婢省得了。”
云想容满意地点了点头,毁了一个小丫鬟的一辈子,她心中也没有半分愧疚之意,这丫鬟能够为她所用,也是连翘的福分,就算失了清白又如何?若不是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自己又怎会处心积虑的对付她?
离开了厢房之中,云想容也没有对安子出手的打算,省的那小厮狗急跳墙,把自己所做之事都抖搂出去,届时若是连翘这丫鬟转不过劲儿来,恐怕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那日被云想容威胁一番之后,连翘也不敢退亲,不过这丫鬟是个实心眼儿的,竟然瞒着云想容,直接去外院儿找了陈庭,一边哭着,一边将事情尽数坦白。
小姑娘哭的直打嗝儿,她原本也是个好的,陈庭与连翘青梅竹马一齐长大,自然对连翘多有爱慕。
此刻一听到自己心上人被毁了清白,气怒有之,但更多的则是心疼,陈庭在外院儿好歹也是个管事,见得世面自然不少,也清楚此事并非连翘的本意,这姑娘才是真正的苦主。
生的十分高大的陈庭以往一直都是守礼之人,今日竟然将连翘给拥入怀中,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细软的发丝,哑声安抚着。
“无妨,我不介意那些琐事,只要连翘你平平安安的嫁给我就成了,反正咱们两个都没有长辈,对这些事情也并不会多嘴。”
连翘一听这话,心中的愧意更浓,小手推搡着陈庭的胸膛,挣扎着想要从怀抱中退出来。
“青姨娘说让我将事情隐瞒下来,但我总觉得对不住你,你这么好,应该找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陈庭皱着眉,看见连翘哭花了脸,直接坐在地上,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问:
“此事与青姨娘有什么关系?”
与连翘这性子单纯的丫鬟相比,陈庭的心思手段都远远胜过这小姑娘,当即便察觉出一丝不妥之处。
连翘哭的杏核眼十分红肿,抬眼望着高大的男子,嗫嚅着将那日辰时发生的事情尽数吐露出来。
陈庭的眉头皱得更紧,藏在袖襟下的大手死死握拳,但面上却未曾表现出半点儿端倪,接着道:
“连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晓的事情?”
连翘先是摇头,而后哭的涨红的小脸儿陡然褪了血色,这丫鬟身上性子单纯,但也不是个傻得,想起青姨娘与老爷之间生出的腌臜事儿,立刻就清楚自己触及了青姨娘的底线。
见着连翘这幅模样,陈庭暗自叹息一声,蹲下身子与连翘平视,问: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现下告知与我,也省的再被青姨娘算计。”
连翘心中十分恼恨,她从未想过青姨娘手段竟然如此狠毒,明明自己从未打算将她的事情吐露出去,而青姨娘却派了安子毁去自己的清白,当真可恨的紧!
“庭哥儿,我那日、那日见着老爷从青姨娘房中出来了,且此事青姨娘也察觉出了端倪。”
听得此言,陈庭心中不免有些骇然,但望着面前这哭成泪人儿的小姑娘,仍旧不免有些心软,刮了刮连翘的鼻子,陈庭道:
“今日你与我说的事情,万万不能被第三人知晓,否则不止你的性命保不住,就连我恐怕也活不了!”
连翘登时有些急了,赶忙抓住陈庭的袖襟。
“庭哥儿!”
陈庭摇了摇头,道:
“只要这事儿别被第三人知晓,我就不会有事,你记住了么?”
连翘点头如捣蒜,那郑重的小模样让陈庭扯了扯唇角。
心上人失了清白之事固然令他着恼,但陈庭也并非迂腐之人,他看重的是连翘这个女子,而非她那清白的身子。
这姑娘将他的性命看得极重,有了今日这一番话,日后连翘想必也不敢再在青姨娘面前露出端倪。
一想到青姨娘,陈庭面色也不由阴沉起来,抬手漫不经心的揉捏着连翘的小手,让这小姑娘也不由红了面颊,咬着唇瓣,一时之间不知该快些离开,还是陪在陈庭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