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蛇森然张开大口,开合一瞬,无法想象竟比头颅大了整整两倍有余,无数大小不等的碎石从口中滑落,它不等二人诧异,硕大的蛇头就威压而至。
莫辰首先是被这怪异的蛇吓得不轻,心想,完了,连个踏脚躲避的地方都没有,标准不过的束手待毙,差点跳崖逃生。此时见它扑来,更是骇然,神经的反应让他将晓婧一拉,右手依着殇魂一提,双脚往蛇唇踹去。石蛇力量何其之大,莫辰感觉腿上大力传来,身体被这力量一冲,几乎往后飞出。
他右手死死握紧殇魂,这力量实在太过庞大,殇魂直直在山壁上拉过一道深深的裂痕,移出近十米远,才消停下来。
莫辰依旧悬空,好在和石蛇有了距离。
石蛇一口落空,焦躁不已,往二人一看,不等时间又一口补上。二人看着山壁中的岩石在它身上如流水般“咕噜咕噜”生长,越来越近,转眼便到。突然,殇魂拉出的裂痕中“噗”的喷出一团烈火,刚好打在石蛇身上,石蛇闷哼一声,往外一偏,头自外而内埋入山壁之中,后面硕长的身子也如波浪般一段段埋进。
莫辰舒了口气,想这山中的火气还好是敌我不分,救了一命。提着的心刚刚放下,眼角看到那团烈火正连接殇魂裂开的岩缝中滚袭而来,他一拍岩壁,说:“真是妖山,太真实了!”说完一把抽出殇魂,凌空一纵,蹦到旁边又将剑插入。
两人再度悬空,只是换了个位置。
晓婧自第一次掉下去到现在,完全属于被动,唯一能做的,就是尖叫,途中一共发出四声尖叫。第一次,是石块松动的时候;其次,是石蛇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候;再次,在石蛇扑来;最后,就是莫辰这一个换位。
莫辰都是听在耳里的,想埋头劝说,告诉她放心,这很安全。马上李大哥也会来支援,就能找个位置踩住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刚低头说:“你不要——”
晓婧看他一眼,顺口而出:“啊!”
莫辰说:“第五声了,不要担心,马上就安全了,我还是很厉害的。”
晓婧点点头。
李云卿和桐星的声音同时从上面传来:“你们怎么了,遇到什么危险?”
莫辰说:“有只大蛇啊,差点掉下去,又不能御剑。”
桐星在上方张望,道:“哪里有蛇啊,真是没用啊你,一条蛇也能把你吓这样。”
话刚说完,桐星马上明白了。莫辰身旁的山壁猛地炸开,一条大树般粗的石蛇如水柱喷出,张口就向二人咬。说是迟那时快,李云卿已从上方跳下,落在石蛇头上,手中银枪流过炫目的电光,喝了一声,深深刺入石蛇头内,片刻一过,没入头内的枪尖发出轰雷闷响,蛇头上方应声炸开一个窟窿,摇晃之间,石屑碎片纷纷往四边飞溅。石蛇凄声惨叫,用力甩动头颅,扭曲身子冲入石壁之内。
李云卿趁时借势踩它身子高高跳起,中间在莫辰上方叮叮当当刺出一排小孔,如若石梯,说:“莫辰,上!”
莫辰应一声,埋头对晓婧说:“我将你扔上,你能站定在那些石孔上吗?”
晓婧说:“能。”
莫辰爽朗笑道:“好,走!”左手一拉,晓婧借力而上,她本飞鸟,身体轻盈,视觉也极为清晰。微微调整了重心,便踩到李云卿凿出的石孔上。
晓婧上了两步,莫辰没有束缚,已然踏上。
再上不久,四面显得安静,山顶已经不远,最上面的桐星看看火鸦就在身旁十米处盘旋,不禁心有慎意,可火鸦像是没发现这些在攀崖而上的人,自顾飞舞。
桐星让自己镇定一下,低头看去,这悬崖横生直断,壁面大抵光滑,飞窜而出的火焰不时喷出液态的岩浆,洒在山壁,将一些秃立零星的小石一起滚下。不到这处,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攀爬上来。
其实与地面落差也不是很高,只是到了山的高处,两旁都有稀拉的浮云。桐星看山顶已是不远,可岩石阻碍,完全看不到景象,不知上面又是如何的样貌。
她边想边选择适当的地势攀爬。一般来说,微微凸起的一些石面,只要能承担重量,都可借其往上。可是越到高处,她发现,四面几乎真的光滑如镜了。而山顶,还有三分之一路程。
桐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如选择瞬间爆发的力量踏步跑上,估计只能跑一半,接下来就是自由落体,这肯定不可取。看来只能用剑凿一口爬一下了,这虽然慢,可是靠谱啊。
桐星从袖间拿出剑,正欲刺下,前方如镜子般的石壁突然涌动,高高鼓起。
她笑得差点击掌,说:“仙人指路了。”
鼓起的石壁越来越高,似乎有不止之势,但更好像是其中某物被一层石幕罩住,想破茧而出。那块石壁越鼓越高,还在左右扭曲,整个山壁都微微摇晃。桐星看得笑容呆挂在脸上,道:“看来是地势突变了。”
下面的几人看清情况,知道绝无可能会是好事。冲桐星喊:“躲开啊,怎么呆住了!”
桐星这才回过神,鼓起的石柱也终于冲开,什么仙人什么路的一概没有,就是之前被李云卿刺破头的石蛇。这石蛇此刻头顶炸开,焦黄的泥土在里面粘稠的滚动,显得更是狰狞。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多长,它的身体无论出现多少,总有部分连接在山崖之中。
桐星大惊失色,见石蛇往后仰起身子,下一步定是猛扑而来。赶紧回落几步,踩住几个小小突出石头,移了方向。她才向右侧挪动两步,石蛇一头扑下,幸好躲得早,刚才那片地,已经被它撕开一个洞。
愤怒的石蛇将口中的石块甩头丢落,看定就在身旁的桐星,粗长的蛇身在山壁隐隐浮走,之后将她围了一圈,鼓起高高的岩层,桐星一下没办法躲。
下面四人心口一紧,无奈那蛇身太高,完全看不到其中,只能凭空担心,并且快速往那方向而去。
莫辰心中是急到极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看到桐星有事时,就会出现这种急躁不堪的心态。他几乎已是纵身出去,在山壁踩踏两步,再一抓一扑,已经接近石蛇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