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绿间用一种关爱弱势群体的眼神从上而下的看着香澄, “我国中毕业于帝光中学,你的母亲风早亚美, 是我私人钢琴课的老师,同时也是我母亲的朋友。”
“不好意思, 绿间医生,既然你已经知道相亲的对象是我,为什么不理所应当的拒绝呢?”香澄诚恳地作出提问。
“你的话未免有点太多了,啧。”绿间别过头,“那家餐厅到了晚上客人会很多,事不宜迟,我们先过去。”
她应了一声, 跟着绿间一道从眼镜店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相亲对象居然是绿间真太郎后,风早香澄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至少是一个熟悉的人,虽然见面次数不多, 说话机会也寥寥可数, 但总比她之前所设想的相亲对象好太多。
这么想着,香澄追着前面的绿间一路小跑着,绿间似乎意识到了两个人身高以及步伐带来了距离,便站在原地耐心等待香澄来到自己身边后,才同她一起前进。
她的身高大约到他胸口处,他低头也只能看到盘着发的头顶而已。
“早知道是你的话,我就不穿成这样子。”香澄有点郁闷地拽下了领带, 她一贯喜欢穿短裙或者短裤,忽然换上了较为正式的a字裙,脚下又是根本不显身高的宽跟皮鞋,走起来也是非常的别扭,她开始怀念起自己那双细跟的绒面高跟鞋。
令香澄没有想到,绿间只停顿不过几秒,便把手朝她伸过来。
“嗯?”
“快点,我可不想迟到。”
绿间的声音无疑还是冷静的,只是他能够罕见性地作出这种举动,也许是刻意维持惯有平静也说不定。
香澄把手搭在他手上。
这家店铺是半年前新入驻的法国餐厅,在大楼最高层,开门时,店铺门口果然如绿间所言,已经站着不少人。刻意打磨的落地玻璃也映出窗外慢慢进入黑暗的东京,闪烁的霓虹灯迫不及待地亮起,给餐厅用餐的氛围又增加了一股别样的味道。
在餐厅里就餐的男男女女,大多也特地穿着着漂亮的衣服,一边轻声微笑,一边拿着长柄刀叉优雅地将碟子中的食物切碎再送入口中。
服务员把两个人带领到窗边的位置后,恭敬有礼地递来了菜单,绿间出于绅士原则,将菜单转换位置递交给她,示意由她来点单。
她摸不准绿间的喜好,只好按照服务员的推荐选了最标准也不会出错的菜品,在等待端盘的期间,香澄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眼努力回想着法式餐的用餐礼仪,她吃这类餐的机会不多,只靠着模糊的记忆,待开胃的蛤蜊奶油汤端上后,颤颤巍巍,又举止僵硬,脸色也很尴尬。
“先尝尝葡萄酒吧。”绿间及时打断她的动作,示意服务员为两个满杯,那个服务员正在摆着点心,听到绿间的话后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举着刀叉的香澄,然后打开了桌面上放着的葡萄酒,礼貌的行礼,在绿间眼神的示意下先行离开。
少了服务员的注视后,香澄也变得轻松起来,她端起酒杯,初入口,香醇浓厚的葡萄酒就令她不由自主地轻呼出声,“诶,这里的葡萄酒味道还不错呢。”
“你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吗。”绿间问道,香澄看向他,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绿间没有穿着医生那身白色外套的缘故,绿间给她的感觉和前次见面一点都不一样。
第一次见面还是那场奇怪的邂逅,在路边遇见要去参加学术会议的他,干练的衬衫和外套,在车祸现场进行援救活动也丝毫不慌张,冷静又理智。
而第二次见面,也就是今天。
绿间换上了一件暖色调的竖条纹衬衫,比起上一次那件显得不近人情的灰色衬衫更好看一些,香澄留意到,在他那形状堪称完美的手指之上,依旧绑着绷带,手腕向上,藏在衣袖下还有一块黑色的腕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装饰物。
香澄所在的电视台,工作中遇到的大部分男性更习惯于用多些的小饰品,譬如尾戒、耳钉、指环等来衬托出所从事的行业更鲜明的特征,总体上是习惯于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绿间这幅低调沉稳地打扮,对于香澄来说很不熟悉,但却非常受用。
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已经趋近接近杯底,本就不是喜欢说话的绿间自从坐下来后就一直未曾再开口,相较于身边那些气氛热络,低声交谈的客人,他们这桌有点过于冷清,想了想,香澄在餐品还未上来前主动向绿间搭话:“你经常相亲?我是说,好像你对高级餐厅这些事情很熟练。”
“偶尔,不能算经常。”绿间阖着双目摇了摇头,“我是说来这里就餐,不是相亲,对我而言,和你见面是第一次。”
“我倒不是第一次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绿间似乎来了点兴致,哑绿色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如果我说我母亲经常给我安排这件事,你一定不相信。”她把衬衫的袖口向上翻折了一下,露出一截雪白如玉的手腕,睫毛因为光线显得愈发纤长,眼神则是变得低沉,“就跟货架上的商品差不多,每次见面都要忍受对方对我穿着妆容还有职业的指手画脚。”
“哦?”绿间不可置否,“你是电视剧的编剧,我不认为这个职业有什么问题,至于你的穿着――”
他低头快速地把她看过一遍,脑海中也如同电影回放那样回忆起她之前一次见面的装扮。
简单的t-shirt以及牛仔短裤,外面套着浅色针织衫,脚上是系带样的黑色高跟鞋,右耳的长耳坠搭在消瘦的肩上,可谓是色彩缤纷。
“我没有过多的评论,勉强算是尽了你最大的努力。”
“噗嗤。”香澄笑了,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也按照他们的要求把菜品一道一道端上桌,她习惯性地闭眼合紧双手,“我开动了。”
十几分钟后。绿间就发觉到了什么,低声问道:“味道不合口味的话,我们现在就换一家餐厅吧。”
香澄抬头,她此时正在跟盘中的三文鱼奋斗,听见绿间的提问连忙摇头,“我不习惯吃太多。”
绿间很是咄咄逼人:“为了减重?”
“……嗯……”香澄一只手不留痕迹地捂住胃部,不想被敏.感的绿间察觉到自己此刻的身体问题,只好含糊着默认,然而绿间满脸不赞同,“就算节食,你也瘦不下去多少,不用为了维持身材而使用这些根本没作用的办法,如果你需要的话,改天我教你打篮球,合理的运动才是减重的关键,你懂不懂?”
“哈?”眼看着绿间紧皱着眉头,香澄不好反驳,只好默默地点头,绿间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唔。
她忍着胃部此刻的翻江倒海,艰难地迎着绿间的目光,往嘴里喂着东西。
[2]
随着菜肴一道道呈上,两个人已经吃到了中段,可餐厅的上座率仍旧居高不下,连那些并不好观赏夜景的处于人来人往的餐厅中央的位置都坐满了人。
“香澄?你怎么在这里?”
一把男中音在耳边响起,香澄疑惑的抬起头,是个刘海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庞的黑发男人,她觉得有点眼熟,可除了傻傻地看着对方之外,做不出其他的举动。
反倒是她对面的绿间率先开口:“冰室君,很久不见。”
“绿间君,真是久违了。”被唤作冰室的男人只是礼貌地点头,在察觉到绿间和香澄后,冰室面色也变得冷峻起来,用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冲她开口:“抱歉,可以和我出来谈一谈吗”
“这个……”香澄被他眼神吓得不轻,刚好也想借这个机会躲掉吃饭这一令她痛苦万分的环节,不等绿间同意就跟着冰室一同来到了餐厅门外,冰室欲言又止,让香澄心眼儿窜跳到了嗓门,等冰室第一句话说出口,她的身体怔在了原地。
冰室说:“你和tiger吵架了?”
“没、没有。”香澄这才回忆起来,眼前的人正是火神关系最要好的义兄,可她和火神在电视台的餐厅因为不愉快分开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再加上最近她忙碌于工作,早就忘记了自己和火神其实是‘假扮情侣’的这个事实。
“唉。”冰室看着香澄兀自纠结,自以为掌握了她烦恼的事情,“tiger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咧咧的,实际上很在意他身边的亲人,如果因为他父亲长时间催他要和你见面给你造成了一定压力的话――”
“父亲?”香澄打断冰室的话。
“你还不知道吗?他父亲在洛杉矶看到这边的新闻,知道他有了女友,所以特地回来想要见你一面。”
“但、但是――”香澄语塞,因为才经历过被母亲‘逼着’相亲这件事的她,完全没有想到,因为被火神收留这件事居然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不管是八卦杂志对他本人的影响,还是他家庭因为他感情而擅自给他加了诸多期望……
明明他只是好心,却因为她的缘故无缘无故惹上这么多的麻烦事。
她想捡起手机联系火神,却绝望地发现自己连火神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tiger也很烦恼,也许冲你发火了……但实际上,这件事真的困扰他很久,之前他就因为喜欢那个什么伊集院吃了不少苦头,这次好不容易遇见你,不管是我还是alex,都希望你们能够持续走下去,所以香澄,请你不要随意放开tiger的手,我是非常认真的请求你。”
“我……”香澄咬牙。
她内心的愧疚已经盖过了原本胃部的痛楚,此刻她只想立刻找到火神,包括他所为难的没办法向亲人朋友开口的事情,都统统由罪魁祸首风早香澄,替他全部解释清楚。
香澄先是向冰室表达了歉意,又回到餐厅的座位上,拿起外套和包。
“对不起。”她低低地开口,“今天身体真的很不舒服,下次见面换我请你。”
“我送你。”绿间开口。
“我开车了。”她匆忙拒绝,从餐厅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来的,连原本盘起的头发不知不觉中散开都浑然不觉。
她把包和外套往副座一丢,脚下踩着油门就冲出去,空气中还弥漫着浅浅的不易被察觉的酒的气味,幽闭的狭窄空间里,香澄突然后悔,当时在电视台地餐厅为什么没有听火神把话说完,他会特地来找她……一定是有事情要跟她说的吧?
视线内窗外景色都是车鸣声,香澄紧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宾利,看着那车子有稍微加速的迹象后,手握紧方向盘,在那辆车子的司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顺利地超了过去。
[3]
等她风尘仆仆来到火神住的公寓楼下,已经是晚上接近十点的时间。
风早香澄凭着之前的记忆按下楼层号,看着红色的指示灯一刻不停地变换,头发披散在肩上,她对着电梯内的镜子匆匆打理着。
开门的人是火神,他惊慌失措地盯着她好一会儿,连语气都是溢满的诧异:“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香澄语塞,刚想解释,火神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金发女人,她一看到香澄后心花怒放,“这是tiger的女朋友吧!”
“不,其实――”火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alex,其实她是――”
alex绕过火神把同样目瞪口呆地香澄迎到屋子里面,笑的无比爽朗,“我一定要跟tiger你爸爸说,请他绝对要放心,你这次的女朋友我很喜欢!”
“你喜欢跟他有什么关系,的说,不要乱给我添麻烦了!好不容易才把老爸送走……”火神不满地瞪着alex,再看向香澄,“嗯,你,吃晚餐了吗?”
她后知后觉才发现,火神身上还系着跟他高大的身材完全不相符的围裙,双手和指尖上也有着还没擦干净的泡沫。
“我吃过了。”
“噢……”火神的动作停了一下,于是背对着她走回厨房的流理台前,埋头继续刷碗:“你的行李箱就在我房间里,前几天老爸回来给我买了很多东西,另外一间客房已经堆不下了,所以我就擅自抬到我那里。”
风早香澄哑然,她走进走廊最里面火神的房间,偌大的房间里依旧与外面保持着一样现代化的装修,房间角落里放着篮球,火神的床前贴着一张海报,还有他高中时的校服被挂在墙壁上,床头前放着几个相框,非常简约的房间只有她那个箱子和房间画风不太符合。
香澄把箱子拖过来打开,那之中放着她从以前公寓里带过来的衣物,都已经洗净了。
房门在身后被打开,门锁发出短促地咔嚓声。
继而就是两个人相互对望的,漫长到几乎快要令人睡着的沉默。
“上次在餐厅……”
“停停停,我不收你的钱,请。”
“那时候你会去给我送早餐就是因为你父亲要回来东京这件事吧。”
火神局促地扬眉,“啊,对。我知道我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信的,所以,想请你替我解释。”
“没问题的。”香澄说。
“那个,头发?”
“嗯?”
“好像变长了啊。”火神指了指她的肩头,“啊嘞,其实我觉得还是长发显得更好看,哎……真的哟。”火神抓了抓头发,“我喜欢长头发的人。”
“所以冰室君的刘海才那么长的吗?”香澄忍俊不禁。
“胡说什么。”火神也被逗笑了,然后说:“刚才的晚餐还有余下的,我帮你加热,一起来吃吧。”
“你还没吃够啊。”
火神眨巴一下眼睛,认输一般:“本来是我留着做宵夜,的说。”
她胃痛,实在是吃不下去任何食物,能做的只有看着火神吃完后再跟他一起把剩余的餐具洗干净。
她看着沾满洗碗液泡沫的双手深吸了一口气,原本还在肩上的长发不自觉地随着她动作滑到眼前,香澄抬起胳膊想把恼人的头发拨回耳后,火神比她速度更快,伸手从她眉端轻轻扫过,香澄反射性闭眼,但没躲开,火神的手指替她勾开脸侧粘着的细发,再之后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默默围观着的alex表示被喂了一口狗粮,以至于在火神和香澄洗完碗回神,alex已经悄悄回到自己房间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另外一个喜闻乐见的冰室。
“alex!你开门,让风早……香澄她今天跟你睡啊,这么晚总不能让她开车回家吧!”
“你们不是情侣嘛,tiger你们睡一间不就好了?”
火神再次尝试和alex沟通,可后者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根本不开门,火神气恼,最后只能看向香澄,“干脆我开车送你回去。”
“你有驾照?”
“嗯……?芝加哥的驾照,算不算?”
“算啦,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香澄完全不在意此刻的时间已经偷偷走到了十一点,她企图让火神放心。
“怎么可能,这么晚回去一定会有问题的!”火神一本正经说,“你去我房间,我去沙发上……糟了,我忘记alex把最后的被子拿走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回去。”
“不行,我不会放你离开的,你跟我一起去我房间,我们一起睡吧。”
“啊……?”香澄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她连忙挥手,“不行不行,我,我我我,我睡相超级差,我去沙发或者你父亲之间睡过那个房间就可以。”
“我都跟你说,没有多余被子,的说。再说只要不掉下床不久可以了?”
后知后觉的火神在叨念出那个足以让人遐想的词汇后也意识过来,他支支吾吾,样子很是扭捏,“我,我去客厅的沙发上。”
翻来覆去因为这个问题又讨论了很久,久到时钟已经慢慢走到十一点半,香澄一想反正以前她也不是没和另外一个男人同睡一张床过,咬住下唇,拉住了火神的衣摆,“没、没事,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就一起睡好了。”
火神也同样涨红着脸,最后还是从衣柜里抱出自己所有的衣服,在本身就不算大的床上隔开,末了,还补充一句,“我睡相也很差,的说,如果半夜我抢了你的被子,你就把我从床上踢下去。”
[4]
凌晨六点,香澄回到了电视台,趴在自己的桌上,镜子里的她看上去像是熊猫,尤其是眼眶周围那一圈黑色的眼影,连眼睛里也是布满了血丝。
昨晚的情况相当尴尬,香澄平时睡觉虽然也喜欢乱动,但也基本是窝在被窝里睡觉的乖孩子,可火神就完全不一样,也许是早已习惯一个人睡觉的生活,他一个晚上都在不停地踢被子,不安分的到处乱动,偏偏他睡得还相当沉,踢被子和翻身之类的动作完全都是本能行为,于是整夜里香澄几乎都在不停地把他踢掉的被子再重新盖上,然后再被他踢掉,然后她再盖上这样的,陷入了某种死循环里。
她在凌晨五点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只看到十分钟前自己盖好的被子再次被火神掀开,火神伸开双臂躺在床上,香澄弯腰靠近他,他连身上那件睡衣都掀了起来,露出精壮的腹肌。
“早知道还不如让我去睡沙发呢。”香澄蹲在火神面前,看着他安稳的睡脸。
因为呼呼大睡的缘故,平时说话根本看不见虎牙也调皮地露出来,眼睫随着呼吸抖动,相当无害,也意外的非常可爱。
风早香澄站起来,她伸手替火神盖上早已被踢下床的被子,借用火神家的厨房和工具做了一顿足以称之为丰盛的早餐后,就悄悄地拖着箱子离开了火神的家。
不管此刻再怎么疲惫,工作还是要继续完成。
今天是电视剧发布会,她换了一身较为华丽的刺绣连衣裙,对着镜子仔细描绘着妆容,头发梳顺,用灰色的发带扎起,几分钟前那个还在打哈欠的女人已经恢复了以往工作时自信迷人的模样。
“早,风早编剧。”白石推开门,信步走过,递给她将近一指节厚的文件,“今天下午发布会的采访稿件还有目前已经联系到的媒体,今吉前辈说让你也提前做好准备。”
她把文件接过,刚打开第一页,眼前就突然变得惨白,香澄捏了捏眉心,待视线恢复清明,只是身体似乎真的出了些毛病,此刻她看文件,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看到一种朦胧又模糊的惨白色。
下午的发布会为了宣传造势,主创人员全部到场,电视台通往各个区域的走廊内外都贴满了几天前由不二周助这位才获得摄影赏的天才摄影师所拍摄的电视剧宣传海报。
这张海报没有选取通常的四人海报平行站立的模式,而是创新性地依据四个人的角色形象分别拍摄了四个版本,颜色不同,站位不同,电音吉他伊集院凛子、贝斯丸井文太、架子鼓黄濑凉太以及电子琴濑名泉,海报中的他们四人以黑白两色为主题进行服装搭配,眉目清丽,眼神迷人,几乎拍出了四个人最大的美貌程度,引得前来参加发布会的记者连连赞叹,闪光灯络绎不绝。
这个电视剧的主创除了这位天才摄影师外,还有去年刚获得旬报颁发的最佳导演奖的幸村精市以及出版物累积达到了5000万的人气作家风早香澄,但这些还不够,对于媒体而言,如果没有更多的八卦消息足够挖掘,那么这个发布会无疑是失败的。
在今吉提供的规划中,这次发布会主要挖掘出幸村精市和丸井文太以及风早香澄三个人同一所高中的故事,同窗情谊,毕业多年再次合作,虽然不算惊天动地,但也是一条令人感兴趣的新闻。
然而,在发布会前一天,电视剧的主役伊集院凛子恰巧被人发现已经和相恋多年的男朋友青峰大辉分手,而她的事务所也出面证实这一消息。
发布会按照媒体影响力大小分批次进行,一开始记者们还针对‘濑名你出道多年第一次扮丑到底是什么心情’、‘黄濑对网上评价的你会拖累电视剧收视率如何看’、‘丸井有没有看过原作,大尺度的戏份会亲自出演’之类的问题进行提问,最后却炸开了锅,所有的重心都对准了昨日才分手,但今日依旧神采奕奕地女演员伊集院凛子。
“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青峰要进入艺能界的提前炒作吗?”
“真正是哪一天分手的?”
“分手原因和经常陪伴在青峰身边的女经纪人有关系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络绎不绝,三位男主演甚至都被冷落,香澄看着完全不以为然一一应对的凛子,她的妆容很精致,笑容也无比艳丽,回答问题模棱两可――
这已经足够了。
这种分分合合的狗血的恋爱剧情,才是公众关注的剧情。
“分手的原因并不重要,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我和凛子将会在这部电视剧拍摄结束后结婚。”幸村煞有其事地开口,他看着凛子,然后用着自信却又不容辩驳的口气继续说:“至于青峰君,对于凛子已经是过去式,我很感谢之前他对凛子的照顾,但是,也只是到此为止。”
香澄本来安静地坐在桌前,这时动了动。
“幸村导演。”
在一众惊呆了的媒体中,有个人站起,他有着水蓝色的头发以及同样颜色的双眸,没人注意到他究竟是如何抢到这样一个提问的机会的。
那个人看了眼坐在角落的香澄,继续用着无感情的声音提问道:“请问你,对于前女友风早编剧究竟是如何看待的呢?”
又一枚炸弹被扔进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