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可以看得很淡然,有时候我又执着的有些不堪。
再次见到他,是在长安大学校园里,简衡一眼就认出了他,而他,没有认出眼前的简衡,漠然的走开,他还是那么帅气,与少年时候比更是多了点男性的阳刚气质。
但是穿着还是那副潮流的装扮,行为还是那样的浅薄,未来还是没有什么指望,校园里都在传他的风流韵事。
简衡担任学生会会长,对他的事大多是从学生会那些花钱进来的富家子弟那里听来的,他是本城首富虞申的独生子,魁宝集团的太子爷。
魁宝集团是北方最大的石油煤矿私营企业,富得流油的大集团。
简衡早些年知道他家境富裕,可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是首富的儿子,噢,那时候他可是说家里在做大生意,没说做什么,现在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竟然是石油和煤矿。
想到这些简衡黯然神伤,难怪他现在不认识自己了,原来是财富令他们越来越远。
每天看到他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从自己眼前走过,简衡忍受着苦痛折磨,看着他别出心裁地追逐着校花。
他不是本校人,却正在追这个学校的校花,每天准时出现在校园,拉着横幅写着孟美岐做我女朋友的字,然后洋洋自得,感受着众多崇拜者的瞩目,美人总是高傲的不搭理他,他还是群追不舍。
一次下了大雨,简衡从图书馆回寝室,手中拿着伞快到寝室大门口,突然后面冲上来一人,雨伞顺手就被那个小子虞谦牵走:“同学借我用用你的伞。”
然后没等简衡的回答,他早已拿着伞奔向了正在寝室大门站着等雨停的孟美岐,简衡气的七窍生烟,可内心却是欢喜的,因为这是他们分别八年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真是没变,以前就对他没报多大期望,现在更是对他失望透顶,听说他正在隔壁交通大学读大二,学修的是国际贸易与经济,原来他是为家里去读书了。
简衡细算他跟自己是同级以前,现在自己已经大四了,他却留级,肯定是整日沉迷追逐女色,不务正业,行为轻薄,举止浮夸,才没有正常升级。
想到这些越发对他失了信心。可是还是傻傻的整日难过他为什么会忘记。
有一天,简衡在学校后面的臊子饸烙馆正在吃饸烙,虞谦跟几个男生也进来了,正好坐在她对面的桌子,虞谦挑了位置坐,正好面对着简衡,他那双居心叵测心怀鬼胎的眼睛盯的简衡脸红心跳,食不下咽,没吃几口就匆匆结账走了。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虞谦与同伴说:“她是哪的,感觉好眼熟。”
简衡差点一个踉跄摔下台阶,内心悲痛万分:“原来他早已忘记了”
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与自己有关的话。
第三句话是在图书馆,他拿着一把崭新的雨伞来找简衡。他的出现引起一场骚动,都怪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孔,还有那首富儿子的头衔。
干脆磊落的一句:“简冰川还你伞。”
原来虞谦不知道自己那天拿了哪个女生的伞,觉得着实过意不去,看她淋雨走到寝室楼,与她擦肩而过时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希望有机会还她伞。
没想到她高傲的抬头抱着一摞书气汹汹离开,今天一打听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学霸,学生会主席,外号简冰川,听说只要有她在的场合气氛绝对是寒冷一片,所以才有了这个称号简冰川。
这次简衡正儿八经与他四目相对,他也呆呆的望着这个一脸冷酷的女孩,绞尽脑汁回忆: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发亮,简衡从他那千变万化的神情猜测他是不是想起自己是谁了,内心期待他能认出自己,然后听到他说:“上次在饸烙馆见过你。”
简衡听到是这话神情黯然低头沉默不语,他还在说:“为什么,上次看见我,怎么不提醒我还雨伞。”
只听到简衡冷冷说到:“没必要。”
虞谦听到她冷漠的语气,也冷酷的丢下伞就离开,自那以后,简衡很少再见他出现在校园里,后来听说他已经把孟美岐追到手里,俩人整日出双入对,行踪诡秘。
大四那年简衡心无旁骛准备着出国留学的一切手续,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想忘掉一切远走高飞,并对他的遗忘也已释然。
直到有一天,在学校的毕业晚会中,孟美岐也是毕业生,虞谦自然也会来,简衡无意听到学生会另一个同学跟几个女生说:“虞谦出过意外,脑子受伤了,有间歇性失忆症。”
几个迷恋虞谦的女孩听后唏嘘不已,啧啧惋惜多么大的一个败笔,再有钱也会有缺陷。
那个男生还像几位女孩子保证:过不了多长时间,虞谦就会忘记孟美岐,他已经因为失忆这个毛病换过很多女朋友了。
说完他哈哈讥笑着充满恶意的看着远处的那对金童玉女,简衡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虞谦正在和孟美岐争执。
从听到间歇性失忆那一刻她脑袋轰鸣,心漏了一拍,目光怔怔地盯着虞谦一动不动。
原来他是发生了意外才忘记小豌豆的,原来他不是因为财富变得陌生的,原来他是失忆了。
简衡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错怪了人,还差点就远离了这个国度,她浑身发抖,低垂着头强忍眼泪。
她晕乎乎的走出了聚会的地方,脚步软绵绵的,慢慢游荡回到无人的寝室,钻进被窝哭得撕心裂肺。
就像上次在奶奶的葬礼上一样,她因为错恨了妈妈十几年而痛苦流涕,现在她又因为错怪了虞谦而哭得撕心裂肺。
她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立刻找了校长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她也没想到这个名额最后会被孟美岐拿走。
当知道虞谦是因为发生意外失忆了,她才彻底谅解了他的一切,现在她决定要留下来,就算他永远不能恢复以前的记忆,她也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重新与他相识相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