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珝略微有些尴尬地将手里的茶壶放下。
如此,他倒是不敢再细问赵默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了。
毕竟这件事情,他也清楚,当年那没有由来从翊坤宫里搜出来的两生花粉,凭空出现是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当时虽然只追查到一个小小“花匠”,可不论是谁来看了,都觉得一头雾水,以及,憋了一肚子气。
不说赵寅因为这毒伤了身子根本,就是孟如烟,明明那么清风明月一个人,如何被安上给皇上下毒的罪名?
如今,也算是那邵沛柔罪有应得了?
只是邵沛柔归邵沛柔,可是那丽妃肚子里的孩子……
赵珝脸色有些不好,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倒是让赵默觉出了不对来。
“皇兄若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赵珝想了想,便说道:“尽管那邵沛柔是罪有应得,可是丽妃肚子里的终究是皇嗣,言卿,你……”
赵默放下手里的杯盏,抬起头看着赵珝,笑着说道:“皇兄,你把臣弟当成什么人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臣弟断然是不会做的。”
“那丽妃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孩子,早在中秋宫宴之时便已经掉了。不过是应了臣弟的吩咐,应淮才隐瞒了下来。但是这丽妃没了孩子,说到底还是邵沛柔心狠手辣,容不得再有人和她儿子抢那个位置。眼下也到了该显怀的时候了,丽妃也瞒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不如报了这拭子之仇。”
听了赵默的话,赵珝心下别提有多震惊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弟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善于谋略与心计的。
而且他也相信,邵沛柔的这件事里,多的是他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言卿怕是也不会和他提起吧?
赵珝突然自嘲般笑了笑,赵默不解地望过去,“皇兄笑什么?”
赵珝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明明言卿如此无所不能,怕是比任何人都适合那个位置。倒是皇兄,怕是成了你的阻碍了。”
赵默自顾自又给自己续了杯清茶,笑着说道:“皇兄此言差矣。在言卿看来,倒是没有人比皇兄更适合那个位置的了。皇兄也知道,言卿打小待不住,若是往后都把我关在那宫里,言卿怕是要疯了。再者说来……”
“如何?”
“言卿这颗心可小着呢。只装得下一个初儿,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赵珝一愣,随即终是笑了起来。
说是顾不上了,说到底他只是不想让自己难做。
他和自己不同,打小就远离了夺嫡的纷争,可是他,自成为太子以来,有太多人为了他能坐上那个位置而付出了。这也使得他就是想退出来,也是身不由己了。
而且,他就是再怎么说“顾不上”,这次的事情光说是为了母后当初那污名报仇了,也定不是“顾不上”的表现。
他啊,只是默默地在行动而已。
赵珝刚想继续说什么,赵默便突然一口吞了杯中的茶水,“皇兄,这会儿初儿该要寻我了,我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