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马背上的少年一身黛衣,牵着马的手看起来虽然瘦弱了些,但是沉着有力。
那马明明已经失了神志,在它面前,不说何紫嫣这个闺中小姐大惊失色,就是乔安南也神情紧张,可是马上那人却是一脸轻松的笑。
“哟哟哟,这是谁家的小野猫跑出来了!这么不听话,仔细我将你宰了做生拌马肉!”
那脆生生的声音,可不就是莫之初嘛!
赵珝远远地看着她,松了口气,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可是莫之初眼下显然也有些小瞧了那马的力气了,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很快就拗不过这马的持久力了。
眼下都过去有一会儿了,这马还是一副暴躁的样子。
莫之初终于有些严肃了:“你可是我见过最不识抬举的小野猫了!我家阿宝就比你聪明!”
这么说着,不远处就掠来一个白色身影。
飞过乔安南的时候,乔安南都没看清,就有一个布衣男子被扔在了乔安南脚边,正抱着自己的身子哀嚎。
而那个白色的身影急急往马匹那边飞去,有力的手臂将马上那人轻轻松松搂在了怀里,他反手一掌劈在了马的脑袋上。
只听那马痛苦地嘶鸣一声,脑袋就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向了一旁的石墙,没一会儿,那匹受了惊的马便软软地倒在了墙边。
莫之初被那人抱在怀里,嗔怪地说道:“你干嘛抢我风头!”
那人却一点儿也不恼,还耐着性子哄她:“这马太不乖了,我怕它伤了你。下次一定让你好好出气好不好?”
“哼!”莫之初扭头不理他,落了地便急急往乔安南身边走去。那白衣少年却身影一掠,不知去了哪儿。
莫之初紧张地上下打量着乔安南:“怎么样?没事儿吧?没受伤吧?”
乔安南有些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
莫之初这才看见乔安南裙子上的血迹,一下子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你这都流血了,还没受伤呢?!我看看!”
莫之初说着就把手往乔安南的腿上伸过去,乔安南这才抓住莫之初的手,说道:“我真的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说着,乔安南才示意了一旁的何紫嫣和赵珝。
莫之初这才发现,原来何紫嫣也在这儿呢。
何紫嫣眼下见马被制住了,这才拖着自己的一条伤腿往乔安南走去,抓着她的手,一副紧张的样子问她:“安南,你没事吧?”
何紫嫣方才在赵珝面前是如何说她的,乔安南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眼下她这一副紧张的样子,在乔安南看来,也未免太可笑了。
她将自己的手从何紫嫣手里抽了出来,扭过脸去不愿理她。
莫之初自然看出这中间怕是有什么事儿,见乔安南不悦的样子,莫之初毫不客气地说道:“何小姐堂堂礼部尚书府的小姐,礼仪礼节却着实不怎样。我劝何小姐还是看清楚,你面前的可是吉安郡主,岂由得你直呼其名?”
莫之初这话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就算是莫之初和乔安南这般私交,至今她也不曾直呼乔安南名讳,她何紫嫣还是堂堂礼部尚书的女儿呢!
何紫嫣虽然心里气得难忍,但是她还是知道的,眼下赵珝在这里,无论如何,她不能和莫之初杠上。
何紫嫣此时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倒是让莫之初有些意外了。
在她的印象里,何紫嫣可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
很快,归云便带着大夫来了,眼下这女儿家受伤,大夫也不好下手啊……
大夫正纠结着呢,莫之初便上前说道:“大夫不必为难,将金创药给我吧,我来就是了。”
大夫有些犹豫,给她有什么用,这不还是个男儿吗?
可是那边那个看着像是主事儿的人说了没问题,那想来,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在赵珝的示意下,最后一行人还是回到了雅间里,莫之初回到雅间,大门一关,就开始给何紫嫣处理伤口。
莫之初也是觉得奇怪,要是放在以往,这何紫嫣怕是早就要对她破口大骂了,可是眼下硬是伤口刺痛地她眼泪都流了一脸了,何紫嫣就是一言不发。
莫之初都有些佩服她了。
终于处理好了,莫之初才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几人在雅间里坐定,小二已经重新上了茶。
莫之初坐在赵珝身边,赵珝伸手就给她倒了杯茶,送到她面前。
莫之初握着茶杯,冲赵珝甜甜一笑,转而面向软塌上的何紫嫣就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
她痞痞地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话是莫之初问的,何紫嫣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莫之初一脸郁闷地看向赵珝,赵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才说道:“方才何小姐还未说完,何小姐若是有什么委屈,但说无妨,孤会替你做主的。”
何紫嫣一听赵默的声音,方才还默默无言,一瞬间便是泪流满面。
她这才说起:“紫嫣得殿下这般关心,便也无所畏惧了。我知道安南……郡主不久后便要与殿下大婚了,是而约郡主出来一叙,好说说体己话。许是紫嫣言语中对殿下……关切了些,郡主便有了些怒气,不由分说就打了紫嫣……”
乔安南眼下就是再如何想着息事宁人,也怕是忍不住心中怒气了。
她生气地说道:“你胡说!”
见乔安南这副生气的样子,何紫嫣当即一副受了惊的样子,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赵珝虽然对政事上心,可这女人间的事,他着实是既头疼又不通。
幸好莫之初在这里,不然,赵珝怕是一时之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莫之初听了何紫嫣的话,当即一声冷笑:“难道郡主打错你了吗?要嫁给太子的是她不是你,谁要你来关切了?!”
何紫嫣一听这话,当即眸色狠厉地瞪着莫之初。
又是她!为什么她总是出来坏她的好事?!
何紫嫣险些就要大骂出口了,幸亏这时她脑子里还记得那人的话:无论如何,不可和莫之初起争执,否则,谁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