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莫之初回到合欢苑的时候,阿千就坐在西厢房门前的台阶上。
近傍晚的时候,秦以风和她说了找到了阿笑的事,并嘱咐了她好好休息就走了。
虽然看样子秦以风也是不会再来的样子,可阿千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些期望的,是而一直坐在门口等着。
莫之初走进合欢苑的时候,阿千还以为是秦以风来了,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可是发现来的原来是莫之初,阿千难免有些失望。
见阿千那失落的样子,莫之初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
莫之初打趣道:“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
阿千连忙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
阿千脸颊红扑扑的,不敢看莫之初。
可是否认也是没有用的,有什么能躲得过咱们莫大小姐的眼睛呢?
不过看看眼下天色已晚,莫之初便安慰道:“今天天色晚啦,秦以风不会来了,你也早点洗洗睡吧。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你也可以去找他啦~”
阿千虽然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是在别人家里得入乡随俗的道理,阿千还是懂的。
听了莫之初的话,阿千的眼睛亮晶晶的,扭头问莫之初:“我明天真的可以去找他吗?”
莫之初觉得她有些可爱,也有些好笑:“当然了,我又没有绑着你,限制你的自由,当然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了。但是今天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得了莫之初的允许,阿千也开心了,当即谢过莫之初,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夜里拂冬伺候莫之初更衣洗漱的时候,还问起:“小姐,这位阿千小姐,是不是喜欢秦公子啊?”
莫之初眉头一挑,“你又知道了?”
拂冬一边收拾着莫之初的衣服一边说道:“下午自打你们出去,阿千姑娘就坐在房门口一直等着,直直盯着院门,一步都不曾离开过呢!您都不知道,秦公子回来的时候,奴婢见她眼睛都亮了呢!晚上你们去了清风苑用膳,阿千小姐也是那样一直坐在门口等着。”
也不知道莫之初心里有了什么计较,只不过拂冬一看她那小眼神滴溜乱转的样子就知道,小姐八成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日子悄无声息地过着,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
历来八月十五中秋时,宫中都会设宴,今年也不例外。
更加不例外的是,莫之初今年也没有参加宫宴。
对于这一点,不说文武百官,就是皇帝和皇后都已经习惯了。这两位都能容忍,百官又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百官心中不解的是,为何这些年来,宫中大小宴会,四皇子也不见踪影。可是皇上却对此只字不提,向来看着皇帝脸色吃饭的百官,自然也不会主动问起。
可是将军府中人,莫之初不参加宫宴,自然得有其他人参加。这参加宫宴之事,便落到了莫子衿身上。
是而这边莫之初带着秦以风几人玩得开心,那边林青曼却百般训练莫子衿,要她如何做到最好,万不能在宫宴上出错。
吉安郡主生辰宴时留下的耻辱,林青曼发誓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所以自那以后,林青曼更是严格要求莫子衿。而莫子衿,即便心里知道林青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心里却也还是埋怨的,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莫之初在那儿一天天玩儿得开心,她却每天都在拼尽全力地学习琴棋书画,礼仪女红。
林青曼自然也看出莫子衿似是心有怨怼,便对她说:“子衿,你和初儿不一样。初儿时常混迹军营,和那无数无名男子混在一起,难道你也想那样吗?”
莫子衿自然不想那样。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莫子衿心里就只有一个目标,无论是什么方面,只要能超过莫之初就好。
一想到这里,莫子衿也顾不上心里那些疲惫的埋怨了,只是更加努力地学习。
中秋宫宴上,莫子衿凭借一副花好月圆图,赢得了承元帝的一声赞赏,一时之间,各府夫人们便都忘了乔安南生辰宴上的事情了。
各位夫人们只觉得,这莫子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情,着实难得。而且还是将军府的二小姐,知书达礼,温婉可人,夫人们便更是看好莫子衿了。
许是嗅到了这一丝紧张感,中秋宫宴后不久,罗夫人便带着罗易明登门拜访,说是许久没有拜访过将军夫人了,特来问候。
罗易明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秦以风回来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早先还不觉得,眼下中秋一过,乔安南和赵珝便都有感觉,觉得大婚之日一下子就近在眼前了。
乔安南每日在府里,总是有些失神,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出嫁了,很不真实。
这一天,乔安南刚刚受了乔山的教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云儿便递了一张拜帖给她。
乔安南打开一看,才发现递来拜帖的,居然是何紫嫣。
对于何紫嫣,乔安南其实心里也是不喜的,任谁遇上一个一心想勾*引你丈夫的女人,怕是都喜欢不起来的。
更何况,当年乔安南初初入京之时,何紫嫣便对她百般刁难,还对莫之初出言不逊。
但是祖父一直教导她,镇北侯府如今地位岌岌可危,如是非必要,尽量不要和京中的各府小姐闹得不愉快,这样对她不好,对侯府也不好。
因着这层关系,乔安南才对她百般容忍。
眼下也不知这何紫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拜帖上写的是邀请她后日到听风茶楼一叙。
每天都在准备大婚之事有些烦闷,乔安南也想去换换心情,便让云儿去礼部尚书府回了一声,说是定会准时相见。
而另一边的礼部尚书府中,却是一派紧张的气氛。
眼下礼部尚书何文康正端坐在主位上,何紫嫣满脸泪痕,跪在父亲面前。
何夫人是既心疼又无奈,这个女儿啊,她打小娇惯着,可没想到,到头来,竟真是让她给惯坏了。
何文康此时满眼怒火,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