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被打飞时在手腕处留下的疼痛感,让刘源痛苦地弯腰握住自己的手腕。
他抬头看着屋子里站着的莫之初,满脸惊恐:“你……总教怎么在这儿?!”
说完,他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严亮,严亮无辜地摆摆手,想说不是他说出去的。
莫之初此时开口道:“别看别人了,这一切本就是我们计划好的,要不你以为,你为什么会知道葛青他们去找了我?”
赵默在后面微微扬唇一笑,这种能出风头的事儿,就交给他们家小丫头,他嘛,就在后面干干释放人质这种粗活儿就好了。
此时莫之初正在前面和刘源对峙,而他则走到后面,将绑在葛青和钱盛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待莫之初说完,刘源才恍然大悟,愤恨地看着她:“你们给我下套!”
莫之初耸耸肩膀,“只能说是你不太聪明。刘源?话说回来,我挺好奇的,顶着别人的名字生活,感觉如何?”
刘源却还继续狡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觉得你挺可怜的,原本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到头来,还连自己的名字都丢了。”
也不知莫之初是哪句话就惹恼了他,刘源突然喊道:“你闭嘴!”
面对刘越突如其来的暴怒,莫之初却是一脸不在意:“说说吧,你的真名叫什么?”
刘源沉默不语,只是愤怒地瞪着她。
“如果你真的是钱盛的弟弟,那你应该也姓钱吧?”
“我说了让你闭嘴!你凭什么可怜我!你明明对我一无所知,凭什么觉得我可怜!”
“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你,你做错了啊。”
莫之初语气清淡,却像是给刘源打了一针镇定剂,突然就止住了他的暴怒。
莫之初转而跳上一旁的桌子,坐在桌上,像是好友叙话一般,和刘源说着:“听说你们家挺有钱的?那应该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吧?”
说完,莫之初便静静看着刘源,就好像是问了一个自己好奇的问题,正等着他解答一般。
刘源盯着莫之初半晌,才回:“那又如何?”
“既然如此,你何必到威虎营这种地方来受苦?在家享受着不好吗?”
刘源沉默半晌,才说道:“……钱盛以为他躲进威虎营我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了吗?真是天真!”
莫之初坐在桌上,悬空的双腿在半空中晃了晃:“这样看来,你对钱盛真的是真爱了。为了他,连威虎营这么艰苦的地方都愿意来,还放弃了自己舒适的生活,真是……令人感动……”
说着,莫之初还做作地用衣袖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而莫之初的话,就像是踩到了刘源的尾巴了似的,让他突然慌张起来:“你胡说什么!别以为你是总教头,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钱立辉。”
“看样子,你果然是顶替他人名义入营的了。那刘源又是什么人?”
“呵,不过是钱盛的一个不入流的朋友罢了!”他笑得轻蔑,冷冷看着钱盛。
听钱立辉这样的说辞,钱盛有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顶替入营的事儿你都招了,那下药一事呢?”
钱立辉在莫名其妙地报了自己的大名后,眼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是我让人下的药又如何!”
莫之初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有些心寒:“那你为何给他下药?”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么了?!我就是想让他尝尝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
后面的赵默一听这话,一瞬间眼底闪过刺骨的寒光,转瞬即逝。
“就因为这样,你就给他下了春药?”
莫之初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钱立辉面前,眼里带着火光。
“你知道他才多大吗?你就能干出这种事儿来。钱立辉,先前我还只以为你是一个缺爱的孩子,所以还有些同情你。可是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个无药可救的混蛋!”
“你闭嘴!”
莫之初发现了,钱立辉此人,确实极度缺爱但又自尊心极强,他不能接受任何人对他的同情,也不承认自己对任何人的嫉妒。
“钱立辉,我发现你真是可怜,从小孑然一身,还处处为难比你优秀的哥哥,现在他因为你断了一指,你可觉得愧疚?”
“你闭嘴!”
“不过想来像你这种人应该是不会感到愧疚的吧?
你还胆敢给赵言卿下药?他比你还小你居然给他下春药,你还是不是人?!你真是内心阴暗到无药可救!我就是此时将你斩杀了也毫不为过!”
说罢,莫之初便抬剑抵上了钱立辉的脖子。
“总教!”没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的竟然是钱盛。
他紧皱眉头,在莫之初面前跪下:“总教,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您饶了他吧。”
莫之初的手不动分毫,目光凌厉地看向钱盛:“哪怕这些年他这样对待你和你的母亲,你也要替他求情?”
“是,请总教饶他一命吧。”
“钱盛,我才不要你假好心!”
钱盛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论你以前做了什么,我只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交集。”
钱立辉勾唇一笑:“呵,你不管你的母亲了吗?”
“他的母亲不用你操心,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了,那我便再次宣布对你的处置。念你年纪尚幼,罚你杖责五十,逐出威虎营!另,和你一同参与此事的,全部杖责三十,紧闭一月!”
说完,莫之初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钱立辉这是才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站满了少年营的人。
……
赵默跟在莫之初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看着小丫头郁闷地踹走脚边的小石子。
他走上前去,和她并肩。
他笑着问她:“初儿是因为钱立辉给我下药的事,生气了?”
莫之初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鼓着腮帮子说:“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他摸摸她的脑袋顺毛,“左右不过是他人小不懂事,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还得我养着。”
莫之初一脸愤懑:“我才不是在气这个!要不是我听到了老头子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把这件事儿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