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含月知道,他说的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虽然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事,可是每每从他嘴里听到,总是经不住又难过一次。
近来,她听到他说“疯丫头”的次数少了,还以为是他开始遗忘了,原来并不是,只不过是他不说罢了。
梁含月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问他:“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喝酒?还有你方才的话,我听不明白。”
邵玉轩迷迷糊糊地看着她,梁含月发现他的眼睛似乎越来越红了。
邵玉轩回过头来,直接抱起酒坛就给自己灌酒,“梁含月,你知道吗……那个疯丫头,我每天担心她担心地都快要疯了。她那人嘴刁得很,我怕她在那里也吃不好,她又那么莽撞,我怕她在那里受伤。我每天都守在爹的书房里,生怕传来消息,她……”
邵玉轩突然不再说下去,一个人低着头。
梁含月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应该是离开京城了,可是不过是离开京城而已,他为什么会担心她受伤?虽然他话没说完,但是梁含月隐约察觉出来,邵玉轩想说的应该是,“生怕传来消息,她死了”……
梁含月突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她尝试性地问他:“你……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
梁含月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邵玉轩的甚至往前直直倒了下来,脑门子就直接砸在了桌上。梁含月看着都觉得疼。
她急忙把他扶起来,扶起来的时候,他的额头都红了。
梁含月急忙叫来云清和云浮,把这个酩酊大醉的人扶到了床榻上。
梁含月悉心地替他擦洗完,正准备走的时候,听见了他的呓语,“莫之初……对不起……”
梁含月从邵玉轩的房里退了出来,抬头看了看挂在天边的月亮,“原来我猜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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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州关大营。
在阿依慕的不懈努力之下,用了七天的功夫,才终于将大营里中了蛊的将士们身上的蛊都解了。
虽然这个过程中,也不是没有人牺牲,但是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阿依慕已经做得很多了。
莫之初和莫昌建正坐在营房内,听阿依慕关于给将士们解蛊的汇报,门外突然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莫昌建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回将军,方才出关迎击的小队,中了敌人的圈套,孟将军重伤,莫将军……莫将军被俘……”
“你说什么!”
就像是说好了似的,这边士兵刚刚汇报完,就又有人跑进了营房内,双手递上一支重箭:“启禀将军,这是方才敌军射过来的。”
这种重箭,还是沈语堂当初专门为了钱盛设计出来的,眼下看来,却是格外讽刺。
箭上还绑着一封信,莫昌建急忙解了下来。
信上说:“一命换一命,要是想换回莫将军的话,三天之后,请莫统领拿在下想要的人来换,逾期不候。”
信上的口气,莫之初一看就知道是孜亚。
莫昌建声音一紧:“初儿,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