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是在进入大学之前!
赵根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哥曾经提过,李昱在高考之后突然入院,据说是在家里发狂,无法抑制,但是后来他很平静的出院了,身体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会不会,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什么东西..."
疏叔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拨出了一个电话。
南石大学,晚自习时间,教室中安静的很。
"叶珸,这题怎么做啊?"韩陪陪坐在叶珸旁边,手里拿着书,向他请教题目。叶珸很烦,烦韩陪陪这样缠着他,但是,看着这张脸,他又说不出什么狠话。
"哎呀,那个韩陪陪,真是的,都没一点羞耻心吗?人家叶珸摆明了不甩她,她还天天凑上去,怎么好意思的..."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长那样,还想追人家校草吗?"
教室里有些妹子发出窃窃私语,她们也对叶珸有想法,可没有韩陪陪这么拉的下脸,从早上黏到晚上...
奇异的,明明对韩陪陪行为很反感的叶珸却心中一动。
"你这个要用第四章的公式..."叶珸翻开书,替她找前面的知识点。
教室的空调坏了,冬夜太冷,叶珸身上却像是自动发出暖气,韩陪陪忍不住朝着叶珸靠近了点儿。
其实,就算是黑暗生物,也期望接近光明啊——即使,可能将自己灼伤、灭亡。
谁愿,永远生活在极夜之中,与寒冷孤寂相伴。
他是光,他的身上全是温暖,靠近他,自己的血液流动都变得顺畅。如果,他不在乎自己黑暗之子的身份,那么,可不可以让她陪在他身边,她会像一个普通的女孩那样,和他...
"黑暗之子,你最近是不是过的太悠闲了?"
一道仿佛来自虚空的声音,打破了韩陪陪的一切幻想。
她是黑暗之子,她的主人是啪嗒,她的任务,是杀了吴晗,夺取小七云能量。
杀了吴晗...杀了叶珸最爱的那个女孩...
第一次,她开始动摇,当初选择向啪嗒臣服,究竟是对是错?
如果,她没认啪嗒为主,她不会出现在这里,她不会变成人;但如果她没认啪嗒为主,她也不必为这些事而烦恼。
晚自习结束后,她化作黑烟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南石工信大学校园中。
她很清楚,她必须杀了吴晗,杀了吴晗,她才能自由,至于叶珸会不会伤心,她实在顾不上了,如果吴晗还在,她就算追到了叶珸又怎样?命捏在别人手里,就不可能恣意而活。
人类有一句话很不错:无所不用其极。
晚自习放学,吴晗、崔玉姝、李昱、疏十四等人一块儿回宿舍,刚走上芙蓉池临水桥,一个迎面走来、低着头的女生突然对着吴晗发难,幽言在皮尔特沃夫服务器忙碌,吴晗正在和李昱讲话,也没在意,幸好,李昱反应快,在女生手掌接触吴晗的一瞬间截住了她,双方很快缠作一团。
从桥上,打到路上,吴晗、崔玉姝等人吓的不敢动。
"她是家里的小公主,她的男朋友是李昱,她什么都不干,家里人就给她所有宠爱,李昱就把她放在手心,可是你呢?你那么认真的读书,那么努力,却连上学的机会都是妹妹让出来的,李昱给吴晗买的衣服一件要两千多,你男朋友却只能给你买几十块钱的抱枕哄你开心..."
"这不公平,对吗?其实你很嫉妒吧?"
"杀了她,把她推下桥,李昱现在顾不上她,现在是杀她的最好时机,杀了她..."
"杀了她..."
魔鬼的声音,萦绕在崔玉姝脑海,挥之不去。
那声音,充满了难言的蛊惑。
大冬天的,冷风刺骨,崔玉姝脑门却冒出冷汗,她的神经紧绷到极点。
"杀了她,杀了她,你也很嫉妒她吧?凭什么,这样不公平..."
终于,过了那个极点。
崔玉姝伸出手...
"我的王成,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我的弟弟妹妹,我的爸爸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家人,我,有吴晗这个朋友..."
紧紧握着桥栏,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崔玉姝大口大口的喘气,仿佛在与什么做斗争:"我绝对,不会嫉妒她,我只希望,她幸福!"
吴晗和疏十四见了崔玉姝的情况,正在傻眼呢,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一个路过的女生突然将吴晗推下桥,然后,她盯着自己的手,难以置信:"我干了什么...救命,救命!"
曾如生死离别一般,亲眼看着月神被带走,去寻那渺渺生机。而今,居然再度相见。花墨耘望着马上的月神,眼眶忍不住的湿润。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月神利落地下马,来到澹台君言面前:"夫人,我回来了。"
亲耳听见月神的声音,澹台君言只觉得,这漫长到仿佛看不见终点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墨耘。"月神看向花墨耘,继而又点其他人的名字:"思脉、艺可..."
每当他叫出一人姓名,都能让一人生出热泪盈眶。
朝夕相伴的时候,还不知那些岁月的可贵。等到有一天,忽而失去,便恍然惊觉,原来那曾经的点点滴滴,都是刻在生命里最美的盛景。
"回来就好。"
澹台君言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主动牵起月神的手:"你终于,回家了。"
二人一同向着庄内迈步,就像是,踏进这崭新的生活。
重新入席,满桌的"主人"或"客人"个个面带欢喜,这一顿饭吃下来,过往的一切,也都就此翻过去。
澹台君言等回了她的男人,至此了无遗憾。花墨耘等回了她的哥哥,便开始思考自己的婚事。公子容华、长孙旭、东吴万里等人乐得见月神平安归来。
入夜,澹台君言替月神烧了热水,月神洗去一身尘土,回到房中等待澹台君言。
红烛吐蕊,夜明珠承其光华,于是满室透亮。
澹台君言走进床边,就见月神只着一件素色的单衣,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夫人。"
两个字仿佛从月神唇边飘至澹台君言心头,就连一室光华也因着这两个字变得朦胧,仿佛看穿了此中男女主人的暧昧。
"月神。"
月神本就有天赐的神仙容颜,只是惯常清冷了些,可他满心满眼在笑的时候,就仿佛勾人的妖物,再也不能让澹台君言灵台清明。
"月神不懂事,害的夫人苦等了许多年。"
月神居然伸手来替澹台君言解衣衫,口中还吐出这样的言语。
澹台君言心头升起一丝异样,但却强压下去,放任月神动作。
绣着精致紫鸢花图案的腰封率先被解下,继而,月神脱掉澹台君言的外衫。
等到月神的手指已经触及体肤,澹台君言便明白,月神究竟在做什么。
成婚许多年,而今,他终于决定补上这洞房花烛夜。
盼啊盼,等啊等,终究,一切就要圆满。
澹台君言面上带着笑,主动剥去月神身上那件素色中衣,下一刻,她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夫人,怎么了?"
月神疑惑,他已经在解澹台君言的小衣,忽然发现澹台君言面上变了颜色。
"月神!"
与先前全然不同的冰冷语调,念出那带着霜雪气息的两个字,"月神,这是怎么回事?"
她强行握着月神的手,掌心向上,光洁的手臂也显露出来。滑如凝脂的肌肤,白皙胜雪,看不见一点儿瑕疵。
可是,那里本该种着一颗鲜红的相思豆!
受制于澹台君言,月神挣扎了一下,却挣扎不开,他眼神瑟缩了一下,才低着头,小声地解释。
"夫人,我被钟离仙人打伤,还中了他下的奇毒,就连红颜也解不了..."
"无奈之下,我才会和千秋交合,以求活命。"
"夫人,我发誓,只有那一晚,虽然千秋说,愿意娶我,可是在我的心里,终究是更爱你的。我愿意当你的男人,当你的夫君。"
一字一字,本都是寻常笔画,为何凑在了一块儿,竟比月神剑更加凌厉,将人心伤到透彻。
这无尽的等待,到头来,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啪!"
狠狠地一巴掌,仿佛用上了毕生的力气,澹台君言双目赤红,看着月神:"滚,滚,你给我滚!"
似乎被那一巴掌打蒙,月神摸着脸颊,呆愣在当场,他无助地看着澹台君言:"夫人..."
"你不滚是吧?那好,我滚!"
澹台君言将已经被解下的外衫披上,一脚踹开大门,走出了邀月楼。
红烛泣泪,仿佛是在替谁伤心。月神哆哆嗦嗦地穿好衣裳,忽然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他本就知道的啊,他的夫人,性格刚烈,孤高霸绝,眼里不揉沙。自己这样的"背叛",只是挨一巴掌,已经是耗尽了这些年的情分才换来的"心软"。
千秋,你说我若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我若是活着,却被她如此厌弃,那我宁愿当日便死了。
"咳..."
一口鲜血被咳出,月神看着染了血的红被面,忽然开始后悔,倘若当年,他不那么倔强,顺从自己的心意,早早便与澹台君言做成那一对真夫妻,或许后来的事,便都会不一样。
日出月隐,又是新的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