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摊上了这样爹,真是……
红袖也不知如何形容,这位二老爷是好。
到是秦羿等几名学子嘴角一抽。
不期然的想着,锦宁县主的眼光,竟然这般差吗?
平时看她的衣着打扮,甚是得体,到也不像啊……
众人不约而同的闪过疑惑,很快便又把这个疑问,抛之脑后。
一名学子上前,拱手道,“上有薯大人,下有锦宁县主,伯父也必然是德才兼备之士。”
“晚生这里,有几个学问上的疑难之处,想要向前辈请教。”
“啥!啥!啥!”
宋诚义伸手扣了扣耳朵,他是不是听错了,眼前这人儿,要向他请教学问,真是嘿嘿了……
“咳咳!”
宋诚义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背过手去,故作镇定的道,“说来听听。”
学子躬身,“最近晚辈读春秋中,有一名句,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
“说的便是节俭,是善行中的大德,奢侈,是邪恶之中的大恶。”
“晚辈对这句话的理解,有所不足。”
“伯父出身仁善之家,知了大义,故而学生想向伯父请教,求伯父解惑。”
“这个呀……”
听罢,宋诚义碎了一口,“我呸,这是屁话。”
“什么俭!什么奢!”
“守财奴节俭不节俭,可是他有钱,肯为老百姓花一文吗?”
“这样一看,算什么大善!”
“有些土豪乡绅,奋斗了一辈子,赚了钱,吃点好的,住点好的,穿点好的,怎么了,应该的!”
“那是靠啥,那是靠自己双手挣来的,奢侈又如何。”
“远的不说,就说我们这小老百姓。”
“逢年过节赚了钱,谁家不买上二两肉,喝上两盅酒,烧上几个小菜,好好庆祝一番。”
“难道这就是恶吗?”
“这话说的,不对!不对!”
宋诚义连连摆手。
春秋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也没学过。
不过就刚才的话而言,他却有自己的见解,这便是从生活中得到的体会。
“伯父所言甚是!”
学子一琢磨,话糙理不糙,还真是这个理。
“伯父与我所想不尽相同,今日听了伯父一席话,豁然开朗,谢伯父解惑。”
宋诚义听罢,故作谦虚又暗含得意的道,“都是三郎的同窗,自己人,自己人。”
“以后有不懂的,尽管来问,伯父定然是……”
“咳!咳!”
宋诚义吹嘘的声音,被红袖的轻咳声打断。
“二老爷!”
红袖沉声道,“姑娘那边还有正事要做,待您逛完这个国子监,咱们便打道回府。”
“您还是……先逛吧,请教学问的事情,之后再说。”
红袖使了个眼色,圆圆的脸上透着无奈的情绪。
她家姑娘这个爹,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她心里清楚。
可这二老爷自己心里,就没点b数吗!
“既是这样……”
宋诚义佯装思索,借坡下驴,“那就等改日吧!”
“改日有机会,你们在找我请教。”
“三郎,还不快带爹去转转。”
宋诚义的小眼睛,冲着三郎眨了眨。
三郎会意,一拱手,“几位仁兄,先行告辞了。”
“秦兄,我们就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带着伯父在咱们国子监好好转转。”
“别的不说,咱们国子监内的景,还是不错的。”
众人热情的送走了宋诚义。
走出一段路,宋诚义的脚步豁然停下。
“呼!”
深深吐了一口气,拿在手里的折扇展开,呼扇呼扇的扇了起来。
“哎呀我的天呐,这国子监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张口学问闭口学问。”
“还好我这肚子里有点墨水,要不然岂不是出了笑话,给我闺女,儿子丢了人。”
宋诚义一脸庆幸,还有着小得意。
谁叫他刚才,把国子监的学子,虎的一愣一愣的。
肚子里有墨水?
红袖怪异的看过去,这话,他也好意思说。
亏心不亏心。
“二老爷,适可而止。”
红袖提醒道,“若是刚才学子的问题您答不上,姑娘辛辛苦苦为宋家树立起来的名声,可就被你摸黑了。”
“连三少爷以后,在国子监也不好抬头。”
“说啥呢?”
宋诚义眼睛一横,“你这个小丫头,门缝里看人,把老爷我看扁了。”
“答不上,我还不会使计啊!”
宋诚义翻着白眼。
前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耍耍嘴皮子他还不会。
宋诚义背过手,“若我真的答不上,我就说此题太过简单,我儿子便能回答,无需我亲自出手。”
“呃……”
三郎苦笑,他爹还真信任他。
“爹!”
三郎道,“国子监内皆是才学出众之辈,他们所提的问题,我未必能答得上来。”
“您这是……难为我了!”
“那也没事!”
听罢,宋诚义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你不行,不还有你妹吗!”
宋诚义挺起胸膛,脖子上扬,大有一种闺女在手,天下我有之感。
三郎,红袖别过头,不忍直视。
…………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高挂于空中。
锦绣阁内。
窗户上映出星星点点的烛光,宋青苑穿着里衣坐于桌前。
写着接下来慈善基金会的计划,以及注意事项和明细。
“姑娘!”
红袖推开门,把小厨房做好的燕窝,端了过去。
见状,宋青苑放下纸笔,拿起腕和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味道还不错,小厨房做了多少,你饿不饿,要不要垫吧一口。”
“不用,奴婢不饿!”
红袖摇头,燕窝不是她这种下人能吃的。
不过她家姑娘,从未把她当成过奴才,偶有吃食,总是会让一让她。
就是这不经意的些许小事,更能体现出人对人的态度。
红袖觉得,这个主子她没跟错,当初退出暗卫的决定,或许是她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姑娘,程奇那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红袖问着。
“咱们即将离京,是否在离京之前,给他个教训,要不奴婢去……”
红袖伸出手,掌风如刀,在脖子处一划,目光中透出一种杀意。
“不必!”
宋青苑放下腕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