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筱远的夫人也是恼怒安国公不把他们季府放在眼里,才一力怂恿长子和邢府众人一起找安国公评理。
这时,听得儿子带回来的话,不由得皱了眉头,问道:“这么说,世子没在,安国公对你始终也没另眼相看?”
季承贤黯然答道:“我是和邢府众人一起进去的,自然不好和安国公摆亲戚关系。安国公也只是和我闲聊几句,并不曾提及四弟媳。”
安国公是大夏朝少数几个世袭罔替的爵位之一,而且还是一等公爵,尊荣十代。即使安国公真的不把他们这个姻亲放在眼里,谁又能把安国公怎样?
周夫人皱了皱眉,对季筱远说道:“安国公这是彻底把欣怡当作庶女对待了吧?他叶宏阳当时和咱们结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季筱远叹了口气,他自喻自己是读书人,一生只钻了这一个空子,还是这样的结果。
当时上门做媒的是叶宏阳的堂婶,把叶家庶女的前景说的天花乱坠,而事实上,安国公府二小姐的风评也的确很好。
和叶家二小姐比,叶大小姐就很不堪了,基本上就是放任自流长大的。他以为安国公已经放弃了对叶大小姐教养,以为他这个儿媳就是安国公府独一份儿的孙女了。却哪里知道,他们的这个姻亲,只是季府和世子叶宏阳认可的,安国公并不对季府另眼相看。
季筱远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怨不得安国公,要怪也只能怪叶宏阳这个世子太提不起来。他虽然看重承儒媳妇,却做不了安国公府的主,只要叶老爷子在世一天,安国公府就依然把嫡庶分的很清楚。”
周夫人听了季筱远的话,更是生气。如果是这样,他们季府岂不是被安国公世子骗婚了?
周夫人气愤道:“说媒的是他叶家族里的妇人,那妇人可是说过,咱们娶的是日后的安国公的同胞姐姐。如今这又算什么?照着今日之事看,咱们承儒好红一个嫡子,娶的媳妇,居然连寄居安国公府的农家小子都不如。”
季筱远心里本就不痛快,听了周夫人的话,立即沉下脸来,斥责道:“娶媳妇娶的是贤淑和人品,什么日后的安国公,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周夫人话说出口,才惊觉她气愤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再被季筱远斥责,不由得神情尴尬。
季承贤见父母都是恼火,插言劝慰道:“安国公对儿子也算客气,虽然咱们是去人家府上找麻烦的,安国公却也和儿子说了好一会儿话。”
周夫人也知道儿子是安慰自己,顺势念叨一句:“他自己做事不公,可不是得多说几句。”
三个人沉默片刻,还是周夫人没忍住,问季筱远道:“老爷,您说安国公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众所周知,叶欣颜的人品妇德太差了些,而且她终究是孙女,不可能一直留在安国公府。他为什么会这么重视叶欣颜?难道就是因为叶欣颜如今长了本事,或者叶欣颜如今跟着禹王殿下做事,所以能得到国公爷的高看?”
季筱远也想不明白安国公到底是怎么想的。
按照历代安国公的行为方式,安国公府只听令于大夏朝的皇帝,寻常皇子皇亲这些,安国公是不怎么来往的。叶堂理应不会因为叶欣颜替禹王管理生意,才对她另眼相看。
而他就是再不满意,他只有两个庶出的孙子,按照常理来讲,他不应该如此轻视叶欣仪姐弟才对。
“好了,不说这些啦。”季筱远说道,“咱们季家娶儿媳,虽说也要看看家世,但重要的还是德容修养。从这些方面衡量,承儒媳妇在京城的女眷中算的上拔尖。关于嫡出庶出的那些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周夫人无奈的想了想,自家老爷的话也不为错。要说承儒媳妇,除了是庶女出身,别的还真不错。
“这孩子也是命苦,论容貌、论才学,哪样都是顶尖的,却被一个嚣张粗鲁的嫡姐压制。甚至到了现在,嫡姐做出那等失德无耻之事,依然能在安国公府横行,叶老爷子也真是糊涂。”
季筱远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今日之事,咱们也有错,只顾心疼自家孩子,事情都没打听清楚,就伙同着别家打上门去。也难怪叶老爷子不给通融。”
周夫人却不认可季筱远的话,他们找上安国公府是有原因的,不是无辜闹事。
“可怜咱们广文,小小孩儿,脸上、身上的那个伤诶……。安国公和国公夫人恁的糊涂,任由一个不讲妇德的孙女在家胡闹。那叶欣颜本来就不讲规矩,又嚣张无礼,不但国公府不加约束,如今再有禹王爷撑腰,欣仪和她的两个兄弟,也真是可怜了。”
季筱远冷笑一声,说道:“那叶欣颜如此倒行逆施,结果好不了。既然禹王殿下这样待她,她进禹王府就是早晚的事。她那样的身份,一旦进到王府,只怕就是尸骨无存的结果。她也就是闹腾这些日子,再以后也就没机会了。”
季承贤看向父亲,照着禹王对那两个孩子的态度,禹王私底下对叶欣颜一定极其重视,着不单单是男子对女子的宠爱,里面恐怕也有笼络叶欣颜的意思。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短短时间里,把京城绝大部分人不看好的轨道马车运行起来的。而且,风靡京城的食材—乳酪,据说也是经叶欣颜之手做出来的。禹王能看着一个给他生财的人尸骨无存?他觉得不可能。
周夫人没季承贤的想法,她是顺着大多数人的想法走的,她之前没想到叶欣颜的再嫁身份,这时被自家老爷一提醒,立即想到其中的关键。
但她也甚是诧异,疑惑道:“禹王殿下大概不会这么荒唐吧?叶欣颜这样一个和离妇进到府里,那身份可是不好定的。”
“这就不是咱们要操心的事情了。”季筱远淡淡的说一句,然后转向季承贤,“关键还是邢家二公子说的那番话。别人咱们管不了,邢家二公子和禹王殿下的对答,至少不能从咱们府上流出去。你是怎么安顿广文的?”
季承贤答道:“广文还是小孩子心思,并不太把邢忠和的话放在心上。儿子只告诉他,齐家小儿被打的事情已经惹怒了禹王殿下,让他对此事三缄其口,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准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