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孙女的财迷,安国公甚感无奈,“朝廷又不用你具体做事,你只是去指点一二,说几句话而已。”叶欣颜皱眉看着安国公,就是指点的那几句话才值钱好不好?
安国公看着叶欣颜面上化不开的郁闷,只得给出些有实质意义的话:“当然,若是你的几句话能让朝廷的工程得益,圣上随便给个封赏,就比工钱多得多。”
叶欣颜闻听,立即高兴起来,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上朝,禹王殿下身着王服,一脸茫然的位列朝堂。上朝的大臣们虽然也是诧异,却不像禹王那样情绪外露,一个个面色自然的相互打招呼。
太子问到瑾融这里,“六弟真是稀罕,你今日怎么来了?”
瑾融仍是一头雾水状:“不知道啊,昨日宫里送来的消息,让我今日上朝听事,我以为大哥知道原因呢。”瑾融是真的不知道皇帝老爸为什么让他上朝,昨天安国公进宫他是知道的,可是不管安国公觐见皇帝说了什么,理应和他没关系吧。
太子也瞟了不远处的安国公一眼,昨日叶老爷子进宫面见皇上,难道和瑾融今日上朝有关。
瑾融见太子不说话,还把视线转开,又捅了捅他,问道:“大哥,你说有没有可能和轨道马车有关?”
太子点点头,说道:“我觉着也是,大哥还没恭喜你,昨日你的车行运营的不错,可称开创历史先河,说不定可以青史留名。恭喜六弟。”
瑾融倒也没太过谦,笑道:“谢大哥吉言,若是父皇真有夸赞,瑾融一定请大哥饮宴致谢。”
上天慈心,不让瑾融破财,议过朝事,瑾融百无聊赖之际,皇帝开口了:“禹王。”
瑾融连忙躬身应道:“儿臣在。”
堂上众臣也一直等着这一刻,看皇帝怎么封赏禹王。
皇帝说道:“听说昨日你门下承揽的轨道马车开业运作不错,凡乘坐的人均是赞不绝口,是这样吗?”
瑾融连忙出列,回道:“父皇过奖了,轨道车行昨日运营倒也安稳。但若要下定论的话,现在还为时过早。怎么也得运营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才能知道结果。”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瑾融,说道:“没想到禹王做事居然这么稳妥,看来朕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
瑾融微微抬头,飞快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老子说的话,和他以为的出入挺大啊,看着居然是不高兴的样子。为什么?他这事情做的挺出彩啊。
接着,皇帝就给了他答案,“朕前些天夸赞禹王心系朝廷,能替朕分忧。可是从昨日轨道车行运作来看,禹王也没把全部心思用在朝堂之上。”
瑾融满脸的无辜,这话说的,他又不在朝廷任职,干嘛要把全部心思用在朝堂上,不怕被人以为他想谋朝篡位吗?
朝堂上众臣子听皇帝说话,也是意外,各自在心里动着心思。尤其太子和福王更是心惊,大家做事不都是各司其职吗?全部心思用在朝堂上,什么人才会做到这样?
皇帝继续说道:“身为皇子,享用天下百姓的供奉,被百姓朝臣恭敬着,理应心系天下、心系百姓。可是,在修建轨道的工程中,禹王只管把懂工事的工匠管事给自己做事,丝毫不顾及同一个工程的其它路段。敝帚自珍可以理解,可是若是用于朝廷、用于国事,是绝对要不得的。”
瑾融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敢插言。皇帝说完了,见瑾融似有疑议,问道:“禹王好像有话要说?”
瑾融跪倒,说道:“禀父皇,民间有句话叫做在商言商。轨道工程也是一样,儿臣门下的管事和其它商家一样,都是从工部领的文书图作,按照工部定的尺寸和材料施工。禹王府做工事的人,没有指点他人做事的资格吧?”
“是吗?”皇帝扫了一圈群臣,把视线落在工部侍郎王贤身上,“王大人。”
王贤连忙出列,躬身答道:“禹王殿下说的不错,轨道马车是个大工程,当时分十个路段,由七家承揽。为了完工后能统一使用,工部对建造轨道和马车都给出路具体尺寸和相应的图作,对工程用料也限制的比较严格。禹王府的管事和其它路段的承揽方拿到的东西都一样。”
“哦。”皇帝再次转向瑾融,“那为什么你的工程就能早早完工呢?”
瑾融郁闷的看着皇帝,因为我府上领工的人是跟叶欣颜和汪桥一起做过事、被叶欣颜摧残、压榨过的。
“轨道施工的时候,儿臣不在京城,是我府上的胡先生领着几个管事做的,容儿臣回去问问,再来给父皇回话。”
皇帝自然不会等瑾融回去问话,他说道:“不用问了,不是有三条轨道即将完工吗?责成你府上的工事人手,连同安国公嫡孙女叶欣颜,协助其他路段轨道工程,尽快完工。”
瑾融眼睛大睁,看了皇帝一瞬,又猛地回头,看向安国公。这老爷子,昨天找父皇说什么了?居然让父皇在朝堂上派叶子差事。有皇帝老子认可叶欣颜还活着,其他人还敢再说什么?老爷子本事挺大的嘛,这就把孙女认回来了。
“那个,父皇。”瑾融也懒得再端架子,伏地说道,“我府里的人前些日子辅助相邻路段赶工,那是挣工钱的,每日十二个时辰,晚间的八个时辰佣工给的双份工钱。叶欣颜是儿臣管理乳牛场和乳制品工坊的掌事,若是另外有做项,也是要额外付银子的。”
轨道车行开业是个大事,堂上的大臣们都知道。叶家那个连掩人耳目都做的敷衍的齐叶主事轨道车行运营,大家也知道。
可是,皇帝陛下在朝堂上认可叶家女子这一出,却大出朝臣意料之外。为什么?这么荒唐的事情,就算皇帝陛下睁只眼闭只眼,也已经很给安国公老儿面子了,皇帝陛下这么做,是给那名声扫地的妇人涨声势好不好?
国公府已然亡故的孙女竟然能堂而皇之的生还,可怜大臣们还没从这个震撼中缓过来,堂堂禹王殿下又说出如此市侩气十足的话,这,难道不是很丢脸吗?
天下的风气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这样了?
安国公则有些阴郁的看着瑾融,那一向不计较财物的孙女变得那等财迷,原来都是禹王带坏的。
皇帝陛下甚是无语的看了瑾融好半天,才斥责道:“你看你那点儿出息,哪里还有一点儿国之皇子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