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个屁,这个女人会好心的提醒他家?哄傻子吧!
齐栋神色不善的瞪着叶欣颜,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妇人,着实的可恶,从她来到清河村,他家就不得安宁,整天的事情不断,儿子整日告状被她欺负,却没处说理去。
叶欣颜自然不在意齐栋什么脸色,她慢悠悠的说道:“三叔父说的说理的地方,的确有,我和爷爷昨日没吃饭就回来,家里人问起缘由。听我说过之后,人家容六爷和江大人也责备我,说我不应该这么做,因为小孩子的一句话而大动干戈,有失体面。”
齐栋面上松了一松,这么说,住在二伯父家那两个大人物还是讲理的。
叶欣颜接着说:“然后我对他们说,若只是相互谩骂,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在气头上说的话,再难听些也无所谓。”叶欣颜看着齐栋和宋氏一笑,两人却从那笑意里品出些阴森森的寒意来,“可是齐从武这个话不一样,齐嘉在三房的时候,三房的人的确经常拿泔水给齐嘉当饭。这不是小孩子拌嘴,是把残害幼儿当做体面事情来炫耀,其情可诛。”
齐栋立即急眼,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从来没做过那等事情,那只是小孩子吵嘴时乱说的话。知县大人还在,小心我告你诬陷之罪。”
“没做过吗?”叶欣颜慢条斯理的说道:“当时容六爷就质问江大人,下辖之地怎么会有这等恶事?照着容六爷的意思,今天早上,衙门就应该召集人手来村里拿人,把残害齐嘉的一家人俱都捉拿,分开关押、分开审讯。询问清楚齐嘉当时到底是何处境,若残害属实,四婶婶虐待继子的罪状,三叔祖家其他人的纵容之罪,该怎么判怎么判?不论流放还是苦役,不得徇私情。”
齐栋越听脸色越难看,本来他一直觉得齐嘉儿的事情和他、和她媳妇没任何关系,所以对面前的状况没有丝毫畏惧。他刚才的话不是随口说说的,他是真有打算向知县大人告状,状告齐家二房仗势欺人,没什么过得去的理由,就把自己媳妇打成那个样子。
叶欣颜冷笑道:“庞氏固然恶毒,居然做得出那样的事情,可庞氏是后娘,是出于厌恶、出于愤恨,还有个理由。三叔父和你家媳妇连理由都没有,不但能心安理得的看着,还能在事后给一个小儿的伤口上撒盐,难道不够恶毒吗?”
叶欣颜说着,还斜了还处在惊愕中的宋氏一眼,问道:“三叔父觉得,衙门里能不能问出实情来?”
齐栋神色不明的瞪着眼,半天才强打精神,说道:“你不要吓唬我,没有的事情,就是再审问,也是冤案。”话虽说的狠,声音却低了很多。
“三叔父有这个信心就好,那就告官吧,我替三叔父递状子。若齐嘉儿的确没有那等遭遇,我心里也能好过一些,免得每次想起自家幼弟过往可怜,心里就堵得慌。到时候三婶婶空受无妄之灾,一定能得到补偿,而我,既然做错了事情,当然愿意接受惩罚,打板子、罚银子我都认。”
叶欣颜向着院子外面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两位请回吧,我齐叶做事向来说一是一,待得江大人起身,我一定把三叔父的意思向江大人说明,请江大人对此事秉公处置。或者你们现在就喊冤,让江大人起来问案也可以,齐叶一定奉陪。”
说完话就转身,似乎就这么决定了。
齐栋脸色骤变,宋氏更是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要拉叶欣颜的衣服,被安顺家的喝道:“大胆,我家大娘子什么身份,也是你能拉扯的?”
宋氏连忙缩手,急步转到叶欣颜前面,哀告道:“叶子,你三叔父他就是心里着急,口不择言,并不是那个意思。叶子你是做大事的,别和他一般见识。叔祖母就是过来问问你,三婶婶那样子碍事不,若是不碍事我们这就回了。咱们一家人,可不能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叶欣颜冷着脸,“原本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说是不是一家人,总是大过年的,闹出事情影响心情。怎奈您和三叔父不这么认为,您一家人不怕心情不好,我又有什么办法。”
“不是,不是那样,还是叶子你原来想的对,咱们一家人,不能把事情闹到官府,让那些外人看笑话。这样,若是张氏的伤没大碍,那我们就走了,想来叶子昨夜守岁也是乏了,咱们就回了,不打扰了。”
宋氏说完,等不跌叶欣颜点头,拉着齐栋就往外走,似乎生怕叶欣颜再说出什么话来。
叶欣颜果然在他们后面说道:“就这么走了?其实您一家说不定真有冤情呢。容六爷还奇怪来着,说做出这等恶事,遮掩隐藏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挂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倒像是找着机会想进大牢里走一遭似得。”
宋氏一边走,一边回头说着,“那就是一个蠢人,叶子你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把齐栋推搡着,一溜烟儿的走了,比来时还要利落干净。
刘嬷嬷看着两人没了影子,笑着回头,“大娘子昨儿也熬的时间长了,回去再眯上一会儿。不是说今日要给上工的工人发红包吗?眯一会儿起来正好。”
叶欣颜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从容,冲着大门方向瞥了一眼,气愤道:“这一家子,怎么就没个明白人,没事瞎闹腾什么?扰的人眯一会儿的时间就没有。”
“是是是,大娘子去眯着。再有这等人上门,奴婢让侍卫把他们打出去。”刘嬷嬷笑着敷衍,催着她回去歇着,还叮嘱安顺家的道,“乔嬷嬷把事情交代给宋平家的盯着,您也歇上一会儿,昨晚上都闹得晚了。”
安顺家的连忙应着道谢,跟叶欣颜往回走。
大小姐的确和过去大不一样了,从他们刚来那会儿县城梁家的事情,到昨天惩治张氏,再到刚才和齐家三房母子两个的对答,遇事隐忍,言辞手段迂回得力,竟是事事不落下风。唉,若是早之前就是这样,哪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