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淡的金瞳饶有兴趣的望着秦怜，他锐利的视线如刀尖般向她袭来，像是要将她生生撕裂开来。
林鹿淡定靠在椅子上，手臂悠闲垂在一边，丝毫不受他目光影响。
洛可可在旁边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当个鸵鸟，默默不出声。
方妍面色有些尴尬，略带抱歉道：“林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你说呢？”林鹿手肘撑在脸上，漫不经心道。
她语气慵懒散漫，目光凌冽，那温脉的目光像是利刃般，看得方妍浑身不自在。
方妍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裂痕，脸色惨白异常难看，她清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受伤的神色：“抱歉，林小姐，我和阿怜认识了十多年，从小青梅竹马，也实在是不想伤害可可，我知道你是为可可打抱不平，但是我和阿怜是真心相爱。”
林鹿眼角上扬，勾起唇角：“现在当婊子还要立贞操牌？方小姐，这个世界可没有这种说法，可可与秦怜先订婚，就算你们情不自禁，也要等取消订婚之后吧！”
方妍神色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听不懂林小姐再说什么，我和阿怜确实是在他们取消订婚后在一起，你不要血口喷人。”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血口喷人？方小姐是在指我诬陷了你？”
“林小姐，凡事都讲究真凭实据，帝都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请林小姐不要败坏我名声。”
方妍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但又很快消失不见，她语气略带着警告意味。
“名声，要是你在意名声，你就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林鹿漫不经心说道。
方妍也微微一笑：“林小姐，空口说大话谁都会，事事都将就真凭实据。
“人贱自有天收。”林鹿慢悠悠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苦涩的咖啡残留在她唇齿间，满腔咖啡豆味道。
坐在一旁的秦怜看不下去了，压下心中怒气，脸色也不太好看：“林鹿，你别太过分了，我是看在三哥的面子，才不与你计较。”
“等下我还有更过分的。”林鹿笑了笑，又继续说道：“麻烦方小姐破费，请我们喝咖啡了。”
林鹿结束了话题。
方妍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希望以后还能与林小姐见面。”
“会的。”林鹿浅浅一笑。
秦怜起身去收银台结了账，方妍站在外面等他。
等他们走后，林鹿伸了伸懒腰对着洛可可说道：“我们也走吧。”
洛可可全程不在状态，连他们聊了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身后的阿影将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对林鹿竖起大拇指。
这战斗力杠杠的。
林鹿一直握着洛可可的小手，低声道：“走，给你报仇去。”
她没有回秦家，而是让阿影送她们去了方家。
洛可可的小手揪着她的衣袖，略有些紧张道：“鹿鹿，我们去方家干什么？”
“当然是好好教训绿茶了，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林鹿眼中的笑意更加深邃。
阿影透过前视镜看了她一眼，嘀咕道：“你不会要去方家打架吧！你现在可是九爷的人，别丢九爷的脸！”
“我又没丢你的脸，急什么？”林鹿淡然挑了挑眉。
车子很快便到了方家，阿影很熟这一片区，他抄了小道过来，刚好跟秦怜的车同时到达方家门口，他们同时下了车。
“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林鹿笑着朝方妍说道，她很明显脸上一愣，顿时有点搞不清楚林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呀！好巧，不知道林小姐来方家有什么事？”方妍瞳孔微微缩紧，可惜林鹿脸上一片淡然，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林鹿还没有说话，方家大门就缓缓打开，方老爷子精神抖擞从里面走出来，他头发花白，脸色笑意浅浅，双手背在身后，有一种劲风道骨的感觉。
“林丫头来了呀！”他朝着林鹿笑着道，一双精明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嗯。”林鹿应了声。
方妍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疑惑问道：“爷爷，你们认识？”
林鹿怎么会和她爷爷认识？
方妍压下心中狐疑。
“当然认识，别站在门口。”方老爷子放声大笑，此刻心情好到极致。
“阿影，你在门口等我。”说完，林鹿就牵着洛可可的手进去。
方妍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内心忽然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
“你老师近来可好？”方老爷子嗓音低沉稳重，侧眸看着旁边小姑娘。
“挺好。”
“之前就听说你要来帝都，这么久才见到，果真是不喜欢我这老头子。”方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仿佛吃了天大的亏。
“这不是一有时间就来看你了。”
“没良心的丫头，我当初让人去接你，都不肯来，到底还是嫌弃我这个老爷子。”
方老爷子带她去了书房，房间里面很大，四处都是红木装饰着，透露着雍容华贵的气息，书桌上摆放着文墨四宝。
他兴致勃勃将最近画的画拿了出来，给林鹿看，兴高采烈问道：“快点帮我看看，哪里有什么问题，我看了几次总觉得有点差强人意。”
林鹿接过画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出这幅画的弊端。
“没有意境，旁边的人物水墨过重，遮掩了山水的色彩，自然看着觉得有些突兀。”林鹿将画又递给了他。
方老爷子恍然大悟，笑道：“果然是这样，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
洛可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觉得林鹿更加优秀了，她还会画画。
她低垂下了脑袋，自己跟林鹿的差距越来越大。
方老爷子将那副画当做宝贝似的收好，抬眸，耷拉着眼皮看着林鹿旁边的小姑娘，有些好奇问道：“这个小丫头是谁？”
林鹿将身后的洛可可扯到前面来：“沈城洛家，洛可可。”
听完林鹿介绍，方老爷子眉头紧皱，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突然响起自家孙女的男朋友的未婚妻，好像就姓洛，不会.....
他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林丫头，这是找我来讨公道来了。”方老爷子笑了笑。
林鹿叹了口气：“我家可可心软，受了委屈不跟别人计较，可是我不一样，方老爷子，我护短呀！”她嗓音轻描淡写如风掠过，却带来了刺骨的寒意。
闻言，洛可可抬眸看着她完美的侧脸，内心涌起一阵暖流，更加捏紧了她衣袖。
方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道：“那你总得拿出点证据吧，总不能无缘无故欺负自家孙女，这要是传了出去得被人戳脊梁。”
老爷子也是个人精，若是林鹿真是耍无赖，他自然也不会依她。
林鹿挑了挑眉，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当然有证据了。”
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全是方妍和秦怜的亲密照，“虽然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但是这种不知廉耻的行为，总归不是方家的教养吧。”
方老爷子无声的笑了笑：“林丫头，你这是有备而来，不惩罚她倒是我不是了。”
他给楼下打了电话，让方妍上来一趟。
过了两分钟，方妍和秦怜才一起上楼，推开门：“爷爷，你找我。”
她转头，就看见沙发上的林鹿和洛可可。
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心跳猛然加速。
方老爷子脸色阴沉直接将手机扔到桌面上，嗓音低沉冰冷：“自己拿起来看看。”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方妍拿起来一瞧，瞳孔猛然放大，是她之前去找秦怜的亲密照，还有很多他们接吻的照片。
“爷爷，你听我....”解释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方老爷子厉声打断。
“住口，方家的教养就是让你去当小三，不要说你们两情相悦。”方老爷子面色黝黑，乌云密布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秦怜见方妍被老爷子说的脸色都白了，心里也不由得心疼起来：“老爷子，是我不好...”
“秦先生，这是方家的家务事，还请你不要插手，当然你也可以强行带走方妍，但是从此以后方家不再有方妍这个人。”方老爷子缓缓道。
“是。”方老爷子已经说得如此明白，秦怜也不能在说什么。
方妍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爷爷，我没错，我和阿怜认识了十年。”
林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不要脸的人。
洛可可一直侧头看着秦怜，她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担忧，他是在心疼另外一个女人。
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她眼下的情绪，在眼下投出淡淡的荫翳，她明媚的小脸又暗淡了下去，失去了光彩。
林鹿感受到她身上的情绪变化：“为一渣男伤心不值得，等我给你介绍一大堆男人，四条腿的不好找，三条腿的还是好找。”
洛可可：.....
原本的伤心也在这一刻渐渐消散，她偏偏还听完了林鹿一本正经的开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国外回来，你知道方家的家规是什么，自己去，我不说第二次，还请秦先生以后也不要到方家来了，毕竟不合礼数。”方老爷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秦怜敏锐的眸子扫了林鹿一眼，才离开了方家，他若是在留在这里，怕是方老爷子又会迁怒方妍，他倒不如先走。
等到两人身影彻底视野中，方老爷子才收起了凌厉之色，对着林鹿道：“林丫头，我这个处理结果可满意？”
林鹿故作沉思了会：“还不错，还是老爷子深明大义。”
她浅笑盈盈，露出一口大白牙。
方老爷子怪哼一声：“就是个小狐狸。”
林鹿干笑了两声：“那就谢谢老爷子了，祝老爷子新作拍卖出好价格。”
说完，林鹿就拉着洛可可离开，她们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方妍一脸不甘心跪在地上，这是方家的家规，她就算在不满也不敢违背老爷子。
“你先走吧，我跟方小姐有话说。”林鹿朝着洛可可说道。
“哦，好。”洛可可虽然心里还有疑惑，还是乖乖在门口等她。
林鹿慢悠悠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了身体，故作怜惜道：“真惨。”
方妍冷哼一声：“林小姐是来看我笑话？”
“是呀！来看看方小姐是怎么趾高气昂。”林鹿轻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那说话时呼吸出的热气像是毒蛇爬上她脖子，白皙的肌肤上爬起一颗颗鸡皮疙瘩，她压下心里那股异样。
“林鹿，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为难我？”方妍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我与你是无冤无仇，你千不该万不该去为难她。”
方妍嘲讽笑着：“林鹿，就凭洛可可那畏畏缩缩的样子，配得上秦怜？真是好笑。”
只有她才配的上秦怜。
林鹿抬了抬眼帘：“有我在，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看，我这人向来脾气不太好，你可以去查查我在沈城的名声。”
方妍抬眼，阴狠的眸子盯着她：“林鹿，你以为你真能护着她一辈子。”
林鹿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这么蠢，这个时候方妍还威胁她。
“方妍，针对她，你配吗？这后果你承担不起，包括整个方家。”林鹿那双金瞳里凝聚着笑意，就这样对上方妍的视线，阴鸷的视线像是野兽的眸子，散发着幽幽绿光，她只看了两眼，就连忙移开了视线。
方妍不甘心捏紧了手指，“林鹿，洛可可就是废物，胆小又怕事，在咖啡厅一句话都不敢说，你为什么那么护着她。”
“因为....”林鹿故意拖长了尾音，才继续说道：“我乐意呀！”
她的话险些让方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谁要是敢动洛可可一下，我会让那人百倍奉还。”
等到方妍回过神来，林鹿早已走远，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低沉的嗓音，仔细一想却让她脊背发凉。
林鹿走出大门，洛可可见她出来，立马走到她面前：“鹿鹿，谢谢你。”
她嘴唇勾起：“傻丫头，说什么呢？”
阿影淡然抬眼，心里小声嘀咕，这妖女肯定又作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