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铮抬腿跨进门槛,见到里头的情景,脸色越发难看。
江慕乔惊喜不已,“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一脚踢开了一只肥大的老鼠,楚云铮苍白的脸色透着铁青,“怎么回事!”
江慕乔赶紧弯腰,把那只老鼠拾起来放到一旁,这才埋怨的看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还没从她流畅自如的动作中回神,楚云铮越发不解,“怎么因为我?”
“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有人眼馋了。”江慕乔拍了拍手,“你要不来,我还得发愁怎么开锁呢。”
看了眼脸色铁青的楚云铮,江慕乔示意他先出门,“出去说,你一进来,这些老鼠都不敢动了。”
分心多看了几眼这老鼠,楚云铮不明所以的跟着踏出了房门。
江慕乔一步一步走到老夫人身前,她微微的笑了笑,少女的容颜如花,可眼神却是冰冷的,“祖母,这么快您就放我出来了,那东西,您还要吗?”
楚云铮面前,再给老夫人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提出要那些东西的要求。
江慕乔轻轻的拉了拉楚云铮的衣袖,把人拽到旁边才说,“祖母,不是孙女小气不肯把那些东西给你。而是礼物也是旁人所赠,没有他的同意,孙女是不敢给的。这不,安王就在这儿,祖母若是想要就问他吧。”
老夫人再怎么心黑,这会儿也觉得脸上火烫。她一个做祖母的,却贪图孙女的礼物,传出去没法做人了。
勉强的笑了笑,老夫人拼命掩饰,“这都是误会,误会。王爷,主要是府上的三姑娘不会打理旁人送的珍珠,所以送给了老身。我也是为了二丫头着想,那东西贵重,若是被放坏了,也可惜了王爷您的一番情谊。”
事已至此,楚云铮已经明白了,他俊脸上显出一抹几乎实质化的嘲讽,“您多虑。那东西就是给乔乔拿着玩儿的,实在算不上好东西。您若是没见过,改日集宝斋,我叫掌柜的专门关店一日,请您带着全家上下过去长见识。”
老夫人的脸色当即跟被泼了猪血一般难看,楚云铮这就是在骂她出身低微没见识,还叫集宝斋关门一日,这不就就叫满京城都知道吗!关键还有,还让她带着全家老小!
江慕乔也听得直咂舌,他人没用一个脏字儿,却让强势的老夫人几乎抬不起头来。
她心中痛快,便跟着开口,“祖母,请您务必带上秀芝。今日那匣子珍珠,只是看着光润,可大小参差不齐,算不得好东西。让她也长长见识,别再叫人笑话了。”
看着老夫人由红转白的脸色,她淡淡的补充了句,“祖母您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不清珍珠没什么,可若是看不清我娘的嫁妆,那影响可就大了。”
老夫人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勉强扯出一抹笑,“慕乔,你还不放心祖母吗?”
江慕乔只笑,并不答话,显然是极不放心。
老夫人被这笑弄的满头是火,然而安王面前,她又有口难开,只得狼狈的催了句,“既然都是误会,说开了便好。二丫头,静贵妃叫你即刻进宫呢,时候不早了,为了免贵妃怪罪,你快随安王一道出发吧。”
看着恨不得敲锣打鼓送她出门的老夫人,江慕乔轻叹口气。
今日是个要回娘亲嫁妆的机会,就算是要不回来,也能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力。只可惜,昌河之行她是非去不可,并且不能耽误了。
看了眼楚云铮,后者立刻明白她的心思,他看了眼老夫人,“老夫人放心,集宝斋我一定叫人安排妥当了。”
临走还不忘恶心她一下,老夫人懊恼的吐血。
两人出了将军府,江慕乔坐上马车之后才担忧的问了句,“静贵妃的口谕是真的?真要进宫?”
“自然是真的,你怎么会这么问?”楚云铮甚是惊讶,“即便是我,也不敢用这种事说谎。”
江慕乔尴尬的笑了笑,她有些不情愿,“我想尽快去昌河,不去行吗?”
楚云铮本也不打算让她这么快出现在静贵妃的面前,听后只点头,“静贵妃口谕,面子上自然要去的。你安心的走,我来想办法。”
江慕乔松了一口气,对他愈发感激,“多谢你。”
楚云铮刚要回话,却忽然察觉到体内因为药力渐消而开始翻腾的气血。他用力的沉默了下,接着道,“事不宜迟,平康和平安已经准备好,你快出发。”
他们在比较僻静的地方分开,江慕乔跟着平康上了马车,平安却包含担忧的看了楚云铮一眼。
无声的警告了平安,楚云铮挥挥手,“废话少说,走吧。”
马车中原本还要道谢的江慕乔登时一噎,什么叫废话!
她有些赌气的放下了帘子,对着赶路的平康,“走!”
江慕乔前脚走,楚云铮立刻喷出了一口鲜血。
留下跟着他的平顺急坏了,“王爷!”
掏出帕子擦干净了唇角,楚云铮毫不在意,“进宫。”
棉棉也留下了,江慕乔临去昌河之前两人换了衣服,她穿着海棠红的衣服,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虽然没带江慕乔去,可静贵妃并未为难,只是叮嘱楚云铮有机会一定要带江慕乔进宫给他看看。
楚云铮笑着应了。
出宫之后,楚云铮让人往将军府递了口信,只说江慕乔被静贵妃留下,过几日再回家。
棉棉忐忑不安的听完,“王爷,那婢子呢?”
楚云铮冷淡的双眸扫过她,“你留下。你家姑娘的情况,你好好跟本王说说。”
棉棉犹豫片刻,“王爷,你想问什么?”
楚云铮有很多问题想问,就比如刚刚江慕乔为何不怕那些大老鼠。还有,那些药,她是如何知道那么多的?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下,“罢了,平顺你带她休息。”
平顺应了,又看了眼楚云铮,“可王爷,您的身体?”
“死不了!”楚云铮道,“还不快去。”
平顺去了棉棉休息,回来却发下,自己王爷已经换好了骑装了。他大惊,“王爷,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