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纸,江慕乔眼神发冷。
她就知道祖母不会真给爹找好人家的姑娘,可也没想到居然给爹找了瘦马。
只是这事儿略略一想便也通了,祖母自然不会见得爹好过,将那瘦马给爹做了续弦,除了能离间他们父女关系,若是爹真的被那手段高超的瘦马迷的颠三倒四,更方便控制。
楚云铮见她脸色不虞,便感叹,“这件事极为隐秘,若非青楼那边的眼线恰巧知道这女人的底细,否则绝难查出。你祖母这种心机和手段,也难怪能把持江家多年。”
江慕乔厌恶的撕碎了那张纸,“只可惜旁人都清楚,就是我爹看不清。”
想了想,她又道,“对了,我要麻烦你两件事。”
楚云铮反问,“是要帮忙吗?”
不过几个字的一句话,让江慕乔心中倏地一暖。祖母居心叵测又如何?她不是没有依仗,不是没有退路。
也是因此,她摇头笑了笑,“暂时不用。你帮我查出采薇的来历便好,至于怎么对付她,我会静观其变。”
她要麻烦他帮忙的是另外两件事。
头一件事就是尸香魔芋,她对这种植物好奇的紧,若是能查出它的下落,也能多一条关于那迷香背后的线索。其次,便是借个人。
自从得知尸香魔芋之后,楚云铮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第二件事他一时没明白,“你要人做什么?若是为翻出那瘦马的下落,倒也不必麻烦。”
江慕乔翘起唇角,“不翻,那瘦马我还留着有用。”
外祖父说祖母一直觉得爹克母,她总要想办法查清楚怎么个克法儿,而除了给他们父女两人添堵,这瘦马究竟还有什么用?
听说被留在了将军府,正好。
楚云铮见她已经有了决断,便笑道,“你有主意便好。只是不用问我要人,你身边就有一个。平康功夫高超,又熟悉将军府的地形,正和你用。”
平康自然是信得过的,江慕乔大喜,见两件事情都达成了便准备回去。
只是被楚云铮拉住,他目光含怨,“才用过我就想走?往日你总要拉着我帮我诊脉,如今才过来几天,就把我抛之脑后了?”
江慕乔,“……你都病好了还诊什么脉?”
楚云铮便拉着她的手放在了心口,“我有病,这里有。”
江慕乔哭笑不得,只得顺着他认真的诊脉,好一会儿才认真道,“果然有。”
她脸色不似作伪,原本只是调笑的楚云铮也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真有?”
横了他一眼,江慕乔故意严肃道,“真有。你是闲的,闲出的毛病。”
若不是闲的太狠了,又怎会故意说自己有病?
今日不是休沐,他却大喇喇的躺在家中,果真是神仙日子。
她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故意道,“不过要治你这闲病,倒也不难。”
楚云铮随声附和,“那你开个方子,我必定遵医嘱。”
江慕乔一本正经,“你这么有空,不如帮我看着无忧药房。长公主上次说可以教姑娘行医,为天下女子治病,她的建议很好,我也应承下来了,只可惜如今府中有我爹这档子事儿,我忙不过来。”
楚云铮听她说的这方子,脸色一黑,从她的手中挣开,“不去。你倒会使唤人。”
他撒起小性子,江慕乔弯起唇角笑了笑,忽的低头捧住他的脸飞速的亲了下,“不是使唤你,是帮我个忙好不好。阿箩有身孕了,楚无病还不知道那事儿,无忧药房那里我有心无力。”
这声音亲昵,又带着撒娇的轻软,被她乌黑水润的杏眸看着,楚云铮只觉得她哪怕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给满足了!
脑中一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见她已经眯着眼睛笑了,“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反悔自然是不会,可那区区报酬就想打发他也不行,楚云铮一把揽住她的腰把人面对面钳固在腿上,他目光幽深眼神暗哑,“君子?你是不是忘记我说过君子什么。”
君子什么?
江慕乔被他欺负了个够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想起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说错了!!!
败的一塌糊涂的坐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江慕乔用手扇风,勉强让脸上的热度退了一些。
一番饕餮的楚云铮心满意足,想着答应下来的事情,便起身挥了挥手,“走,去无忧药房。”
平安懵了,“王爷,您去哪儿做什么?”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能光占便宜不干活。
楚云铮背着手淡淡道,“去看看。”
江慕乔的担心不无道理,自从阿箩怀了身孕之后,楚无病专心陪媳妇,把药房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也亏得赵修玉能干,一边带着长公主府上送来的婢女,一边还要跟药房里过来轮值的太医学习。
楚云铮来了片刻,把药房里的事情尽收眼底,他没说什么,平安却义愤填膺起来,“他是大掌柜,怎么反倒让徒弟忙前忙后。王爷,我这就把楚无病叫出来。”
然而一贯看不惯楚无病惫懒的楚云铮却摆摆手,“罢了,阿箩有身孕,他这段时间忙不过来,以后就有时间了。”
平安心中一动,忽的想到了在黑苗族的时候哪位长老在他临走之前说的话,他想到了什么,“王爷?”
楚云铮抬手制止,唇角含笑道,“楚无病没空,这里便忙不过来,本王也不能时时留在这里盯着,这事儿就交给你。你好好看着,日后好给乔乔交差。”
平安,“……”
合着,王爷是给他找了个差事!
完美的履行了承诺,楚云铮回到安王府,又把平顺叫过来,“江家那边的事情你也去盯着点,有什么消息及时回禀。另外,叫手下人也盯着崔文扬的府上,绿倚分娩之时也记得回禀。”
平顺听到自家王爷还记挂着绿倚,感激的连忙点头,“好!”
身边的人走了个干净,楚云铮坐在放了冰鉴的凉亭里,却忽然烦躁的敲了敲桌子。
乔乔说的不错,他真的快要闲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