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病有消息了,他在路上给京城这边发了信息,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后也就到了!
这消息让江慕乔喜出望外,只恨时间太慢,日光太漫长。
终于捱到了这日,她早早出门准备去安王府等着。
楚无病没有食言,午膳之前他就到了。
然而看到楚无病身边的人,她目光一振,接着和楚云铮面面相觑。
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楚无病离开京城的时候分明是一个人,怎么现在居然带了女人回来了?
并且,这个女人好似还有些不寻常。
她肤色偏黑身材矫健,服饰打扮明显不同于京城女子,眉目间颇带野性。虽然来到陌生的地方,可看得出她并不胆怯,乌黑的眼眸毫不畏惧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反而是她身旁的楚无病,畏首畏尾的缩着脖子。
看到他们二人之后,他脸上心虚之色更重,“王爷,江姑娘,我回来了。”
江慕乔还没答话,那女人便叽里呱啦的了一大串,楚无病居然也满口外族语言,说过之后又拉着那女人,“王爷,江姑娘,这位是阿箩。”
楚云铮眉头皱起,楚无病虽然行事混不吝,可并不是贪图女色之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带个女人回来?
而江慕乔听着这女人的名字便问道,“你怎么回事?王爷派你去南方是找药材的,不是找媳妇的。”
楚无病尴尬无比,正要开口,却听那个叫阿箩的女人忽然又开口。
虽然听不懂,可那语气像是问问题,楚无病安抚解释了好大一会儿,才无奈对他们开口,“王爷,二姑娘,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去,我慢慢说。”
楚云铮便看向他身后的阿箩,可谁料楚无病居然赶忙道,“王爷,让阿箩也一起进去吧,我保证她不会传出去一个字的。”
楚云铮断然拒绝。
楚无病却面带难色,“王爷,求求您了。若是不让阿箩进去,我怕有麻烦。”
楚云铮幽深的眼眸扫过他,又扫过她身旁挺胸抬头的阿箩,瞥见他眼底的哀求之色,总算点头。
江慕乔却见楚无病明显松一口气,她眉头轻皱,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寻常。楚无病的性格她也了解,小事儿糊涂可大事儿却绝不含糊,如此坚持要带阿箩进去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并且,她也还记得楚无病临走前还说他心悦棉棉,不可能下了南方一趟就忽然变了心。
带着这个疑问,她又看了眼楚云铮。
楚云铮微微朝她点头,扫了一眼旁边的平安,然后提步回了房间。
伶俐的下人送上茶水,楚无病连忙喝了一大口,阿箩却用舌尖品了品味道,这才接着喝。
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收在眼底,楚云铮才道,“说说怎么回事。”
楚无病放下茶盏,看了眼阿箩后方才开口,“王爷,我这次回来除了完成任务交差,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是求您成全。”
楚云铮轻轻敲了下桌面,随意问道,“成全什么?”
楚无病一咬牙,接着开口,“我和阿箩姑娘惺惺相惜,所以决定娶她为妻,所以从今往后我就要和阿箩姑娘一起在南方生活了,所以求王爷赐下解药。”
楚云铮听完后片刻才开口,“本王并非你的父母,媒妁大事不必同我商量。至于这解药,也不是……”
楚无病嘴唇动了动,一旁的阿箩脸上喜色闪过。
可也就在这个时刻,端坐在高位上的楚云铮却忽然咽下后面的半句,他手起腕落,盛着滚烫茶水的茶盏向阿箩飞了过去,“啪”的一声中,他扬声喊道,“平安,抓住她!”
候在门口的平安仗剑进来,一个闪身便靠近了阿箩,接着,寒光四溢的剑刃放在了阿箩的脖颈上!
楚云铮和平安这一番配合叫人猝不及防,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箩已经被捉住。
她说了句听不懂的话,接着又朝楚云铮嚷嚷。
楚云铮起身走到她身旁,“阿箩姑娘,你既然听得懂京城这边的官话,又何必装作不懂?我给你个机会,你若不说,本王现在就让平安杀了你!”
江慕乔闻言看过去,见阿箩犹豫了下,果然开口说了京城官话,“你为什么要抓我?”
语调虽然有些迟滞,但是发音清晰,表述清楚。
她恍然,“你既然听得懂,为什么要装作不懂?”
阿箩狠狠的瞪了他们二人一眼,“都说汉民狡猾,我看你们比深山中的毒蛇猛兽更奸诈!我当然要装作听不懂,否则又怎么能听到你们在算计什么?”
江慕乔,“……阿箩姑娘你想多了,我们没算计,再说你不是要跟楚无病成婚吗。”
阿箩重重的啐了一口,“呸!你们这些汉民一贯最会骗人,要不是楚无病说他的毒只有京城能解,我才不带他回来。你们还说没算计,他不就是被你们派过去探听我们黑苗消息的?”
江慕乔和楚云铮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到了惊喜,“你是黑苗族的?”
自知失言,阿箩凶悍的又瞪他们一眼,再也不说话了。
只是她不吭声,一旁的楚无病却忽然呻吟挣扎起来,不过片刻就有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脸色蜡黄,显得痛苦至极。
江慕乔连忙走过去替他诊脉,脉象急剧波动,她手随心走,指尖的银针一一刺入楚无病身上的穴位,又少倾,他面色趋于和缓,痛苦已经缓解。
见他稍稍缓过来劲儿了,江慕乔才问,“你怎么了?”
可楚无病没回答,一旁的阿箩却连声问道,“你做了什么?你是什么人?”
楚无病浑身的衣服能拧出水来,他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二姑娘,您不用理她。刚刚没机会说,她的的确确就是黑苗族人。她还对我下了不知道什么蛊,一旦觉得我不顺她的意,她就会催动我体内的蛊虫发作,那滋味儿是真难受,今天幸好您在。”
听着这话,江慕乔莫名想到了花匠罗布的话,他说传闻黑苗女子有一种奇异的蛊术,可以控制男子,莫非?
她冷眼打量阿箩,在对方忍受不住之前忽然开口,“你既然有能力控制楚无病,何不让他彻底听话,也省的露出破绽。”